第一章我正干一件大事。钓我那个叛逆期离家出走的表妹，林雨霏。这丫头，屁大点年纪，
学人玩网恋，跟家里大吵一架后跑了。全家急得团团转。我灵机一动，注册了个小号，
换上忧郁帅哥头像，冒充知心大哥哥去加她。呵，小丫头片子，果然上钩了。
我这“网恋”一谈就是三个月。每天捏着嗓子发气泡音，我自己都快吐了。“宝宝，
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哥哥，你的声音也让我心跳加速。”每次发完，
我都得捶两下墙才能缓过来。但我忍了。为了把她骗出来，我什么都忍了。今天，
就是收网的日子。我早就通知了七大姑八大姨，在车站各个角落蹲守。只等这丫头片子冒头，
直接拿下。我站在出站口，手心有点汗。不是紧张，是兴奋。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等下见到她，是先扇左脸还是右脸？必须给她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手机震动。是表妹的语音，依旧是那恶心吧啦的气泡音：哥哥，我到了，你在哪？
我冷笑，按下录音键，用尽毕生功力挤出最油腻的气泡音：宝宝，我就在出站口哦。
发了语音，我狞笑一下，对着埋伏在旁边的三姨使了个眼色。来了！人群里，
那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画着烟熏妆的小个子，不是林雨霏是谁？“动手！”我低吼一声。
瞬间，埋伏在四周的亲戚们如同神兵天降，一把摁住了还在东张西望的林雨霏。“啊！谁啊！
放开我！”林雨霏尖叫挣扎。我慢悠悠走过去，恶狠狠地“tui”了一口：“哟，
刚刚还气泡音叫哥哥呢？怎么不喊了？继续喊啊！”林雨霏看见是我，眼睛瞪得溜圆，
又惊又怒：“哥！是你？！你干嘛啊！”我正要好好教育她，耳边却传来一个完全陌生的，
带着点戏谑的女声。“哥哥，终于见面了。”我浑身一僵，愕然回头。
一个个子高挑的女生站在我身后。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脸很干净，眼神却很亮，
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停留在我们的聊天界面。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这谁？！林雨霏像是看到了救星，带着哭腔大喊：“嫂子！
你管管我哥啊！他疯了！”嫂……嫂子？我看看那高挑女生，
又看看被我七大姑八大姨摁住的表妹，一个可怕的念头砸进我脑子里。我靠！
我网恋了三个月，每天喊“宝宝”发气泡音的对象……是表妹的室友？！那女生，
也就是我真正的“网恋对象”，走到我面前，晃了晃手机。“陆子衿？”她挑眉，
“子衿青青，悠悠我心。名字挺好听，就是人……不太聪明。”我脸瞬间爆红，
脚趾头能抠出三室一厅。第二章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林雨霏被三姨二舅妈连拖带拽地塞进了车，临走前还对我龇牙咧嘴。我站在原地，像个傻子。
那个高挑女生，也就是我的“网恋对象”，抱着胳膊看我。“那个……”我嗓子发干，
刚才的气泡音是半点挤不出来了，“误会，都是误会。”“误会？”她笑了，笑容有点冷，
“用假身份，骗人感情，骗人见面，然后带着一大家子来围堵。陆子衿，你这误会挺别致啊。
”我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我叫顾清欢。”她淡淡地说，“林雨霏的室友。
”顾清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名字跟她现在这兴师问罪的样子，
可真不搭。“我……我是为了找我表妹。”我试图解释，“她离家出走，家里人都急疯了。
我只能用这个办法……”“所以你就利用我？”顾清欢打断我，“用那种恶心的气泡音，
骗了我三个月？”我脸更红了。完了，我这形象是彻底毁了。“对不起。”我低下头，
真心实意地道歉，“这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但你……你一开始也知道我是冒充的？
”顾清欢哼了一声：“雨霏那点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她拿我照片跟你聊天的时候，
我就发现了。”我猛地抬头：“照片？你的照片？”靠！我说呢，
“表妹”发来的照片怎么那么清丽脱俗，跟本人那股非主流劲儿完全不搭！我还以为是网图！
“不然呢？”顾清欢白我一眼，“你以为雨霏那烟熏妆能拍出那种效果？”我无话可说。
合着这三个月，我是在跟顾清欢隔空网恋？我还以为是我演技高超，骗住了表妹！
“那……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我脑子有点乱。
顾清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一开始觉得好玩，想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后来嘛……”她顿了顿，上下打量我：“觉得你这人傻得有点可爱。尤其是发气泡音的时候，
我能想象出你屏幕那边咬牙切齿的样子。”我：“……”杀人诛心啊！“行了，
”顾清欢摆摆手，“事情弄清楚了，我也该回去了。”她转身要走。“等等！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那我……我们这算……网恋吗？
”问完我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这问的什么蠢问题！顾清欢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眼神里的戏谑更浓了。“陆子衿，你冒充别人骗了我三个月，还指望我跟你谈真的？
”她笑了笑，带着点嘲讽：“醒醒吧。咱俩这‘恋情’，从你带着亲戚埋伏的那一刻起，
就彻底凉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我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所以，我这是……被我的“网恋对象”，当面给甩了？第三章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虽然有点丢人，还有点……莫名的失落。但总归是把表妹抓回来了，任务完成。直到一周后，
在学校里，我又看见了顾清欢。她居然跟我们一个学校！以前怎么没见过？
她身边还跟着垂头丧气的林雨霏。看来是被家里收拾服帖了，送来上学了。林雨霏看见我，
狠狠瞪了我一眼。顾清欢倒是很平静，像不认识我一样，从我身边走过。我松了口气，
又有点不得劲。下午，辅导员把我叫到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顾清欢。
辅导员笑眯眯地说：“陆子衿啊，这是新转来的顾清欢同学。她家里有点事，报道晚了。
你作为班长，多照顾一下。”我眼皮直跳。照顾她？我看是她来克我的吧！
顾清欢对我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班长，以后请多指教。”我硬着头皮：“……互相学习。
”出了办公室，我赶紧溜。“陆子衿。”顾清欢在身后叫我。我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
“喂！”她几步追上来，拦住我，“跑什么？我能吃了你？”我无奈：“顾同学，还有事？
”“有。”她点点头，说得理直气壮，“我行李太多，拿不动。你帮我搬宿舍。
”我瞪大眼睛：“我？凭什么？”“凭你是班长啊。”她眨眨眼，“辅导员说了，
让你多照顾我。而且……”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
带着点威胁的味道：“你冒充我网恋男友三个月，不该补偿一下？”又来了！又是这茬！
我看着她那张漂亮但写满了“不好惹”的脸，认命地叹了口气。“行，我搬。
”到了她宿舍楼下，我惊呆了。这哪是行李多？这简直是搬家！大箱子小箱子，
堆得跟小山一样。“顾大小姐，”我嘴角抽搐，“你是把家都搬来了吗？”“少废话，搬。
”顾清欢抱着胳膊，像个监工。我吭哧吭哧搬了四五趟，累得像条狗。她就在旁边站着，
偶尔指挥一下：“小心点，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很贵。”“轻拿轻放，别碰坏了。
”好不容易搬完，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顾清欢递给我一瓶水。“谢了。”我接过水，
心想她总算还有点良心。结果她下一句就是：“力气不错。以后这种体力活，就找你了。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顾清欢，你把我当苦力了？”“不然呢？”她挑眉，
“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价值？”我气得肝疼。这女人，嘴也太毒了！从那天起，
我的“好日子”开始了。顾清欢像是认准了我，什么事都找我。“陆子衿，帮我占个座。
”“陆子衿，这题不会，给我讲讲。”“陆子衿，食堂人多，帮我带份饭。”我拒绝，
她就拿出“网恋欺骗”和“班长责任”两座大山压我。我忍无可忍：“顾清欢，
你到底想干嘛？报复我吗？”她歪着头，想了想：“一开始是。现在觉得，
使唤你还挺有意思的。”我：“……”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位顾大小姐，就是个女魔头！
还是专门克我的那种！第四章渐渐地，学校里开始有风言风语。
说我跟新来的转校生顾清欢关系不一般。说我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像个跟班。我听到这些，
气得要死。谁愿意当跟班啊！我是被逼的！更让我郁闷的是，
我发现顾清欢好像……真的挺有钱的。她用的东西，很多都是我叫不出牌子的奢侈品。
她偶尔提起的一些地方，都是什么私人会所，高级度假村。有一次，
一辆限量版的豪车停在校门口，一个穿着西装，像管家一样的中年男人下车，
恭敬地给她递东西。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顾清欢，是个富家千金。
这个认知让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我跟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耍着我玩，
可能就跟逗弄一只小猫小狗一样。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她。她让我占座，
我假装没看到消息。她让我带饭，我说我没空。她大概察觉到了，也没再找我。我松了口气，
但心里某个角落，又有点空落落的。习惯了被她使唤，突然清净下来，反而有点不自在。
这天，我在学校后街的小吃店打工。我家里条件一般，学费生活费都得靠自己挣。
我正在擦桌子，一抬头，看见顾清欢走了进来。她一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僵在原地，
有点尴尬。她也看见了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吃点什……”我硬着头皮走过去，话没说完。“一碗牛肉面。”她打断我，声音很淡，
没看我。“好。”我转身去下单，感觉后背像被针扎一样。面好了，我给她端过去。
她安静地吃着，没说话。店里人多，我忙得团团转。偶尔瞥见她，她就坐在那里，
慢条斯理地吃面，跟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她吃完，走到柜台结账。拿出钱包，
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我找零给她。她接过钱，看着我，突然说：“你很缺钱？”我心里一刺，
有种被看轻的恼怒。“打工赚钱，不丢人。”我硬邦邦地说。“我没说丢人。”她顿了顿，
眼神有点复杂，“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这个被你呼来喝去的班长，
还得出来端盘子？”我语气有点冲。顾清欢皱了皱眉：“陆子衿，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带刺吗？
”“那要看你问的话有没有问题！”我梗着脖子。我们俩对视着，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后面排队结账的人开始催促。顾清欢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堵得厉害。看吧，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第五章我以为顾清欢以后不会再理我了。没想到，第二天，她又找上了我。不过这次，
是在篮球场上。我跟几个哥们儿在打球，一群穿着篮球服，看起来流里流气的人走了过来，
拦住了我们。为首的是隔壁体院的，叫赵坤，有名的混混。他好像一直在追顾清欢，
但顾清欢没搭理他。赵坤抱着球，斜眼看我：“你就是陆子衿？”我心里一沉，来者不善。
“是我。有事？”“离顾清欢远点。”赵坤用下巴点着我，语气嚣张，
“她不是你这种穷小子能碰的。”我火气“噌”就上来了。“我跟她没关系。”我冷着脸，
“你找错人了。”“没关系？”赵坤嗤笑，“天天跟条哈巴狗似的跟在她后面，当我们瞎啊？
”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起哄。“坤哥跟你说话，听见没？”“识相点，
不然让你在这学校混不下去！”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手心。“我说了，我跟她没关系！
”我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冷。“哟，还挺横？”赵坤上前一步，几乎贴到我脸上，“小子，
找揍是吧？”眼看就要打起来。“赵坤！”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是顾清欢。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场边，脸色冰冷。她走过来，直接挡在我面前，看着赵坤。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顾清欢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滚。
”赵坤脸色变了变：“清欢，我这是为你好。这小子……”“为我好？”顾清欢打断他，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为我好？”赵坤脸一下子涨红了：“你！
”“带着你的人，立刻滚。”顾清欢眼神锐利，“不然，我让你爸亲自来领你回去。
”赵坤似乎很怕他爸，听到这话，气势一下子萎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顾清欢，
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那群人一走，气氛有点尴尬。
我哥们儿们面面相觑，也找借口溜了。就剩下我和顾清欢。我看着她，心情复杂。刚才，
是她帮我解了围。“谢谢。”我干巴巴地说。顾清欢转过身，看着我：“陆子衿，
你就这点出息？”我一愣：“什么意思？”“别人骂你，你就站着让他骂？
”她眼神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不会反驳？不会打回去？
”我一股邪火涌上来：“打回去？然后呢？被处分？被开除？我跟你不一样，顾大小姐！
我惹不起麻烦！我得安安分分毕业，找工作！”我指着赵坤离开的方向：“还有，
这麻烦是谁惹来的？还不是因为你！”顾清欢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激动。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没说出来。眼神里，那点光芒好像黯淡了下去。
她看了我几秒，轻轻说了句：“对不起，连累你了。”然后，她转身走了。这次，
她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孤单。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难受。
我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第六章从那以后，顾清欢真的变了。她不再使唤我，
不再找我麻烦。甚至在班里碰到，她也只是淡淡地点个头，就移开目光。
她恢复了那种富家千金该有的，疏离又高傲的样子。按理说，我应该高兴才对。
我终于摆脱了这个女魔头。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反而更堵得慌了。空落落的。
我开始不自觉地在人群里寻找她的身影。看到她一个人去图书馆，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坐在教室角落。她好像没什么朋友。表妹林雨霏跟她也不是一个专业，不常见面。
我竟然觉得……她有点可怜。呸！陆子衿你醒醒！她可是顾清欢！
挥挥手就有一堆人围上来的富家千金！轮得到你可怜？可这种念头，一旦产生，就挥之不去。
这天，系里组织活动，去参观一个什么科技展览。自由活动时间，
我看到顾清欢一个人站在一个展台前，看得很专注。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
“对这个感兴趣？”我开口，声音有点干涩。顾清欢似乎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嗯。”她点点头，没多说什么。气氛又尴尬起来。
我搜肠刮肚想找点话题。“那个……上次的事，”我挠挠头，“对不起，我话说重了。
”顾清欢愣了一下，摇摇头：“没事。你说得对，是我给你惹麻烦了。”她这么干脆地认错，
反而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我们俩并排站着，看着展台里的机器人。“其实，
”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我不是故意要耍你。”我侧头看她。“一开始，
是有点生气你骗我。后来让你干活，也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挺轻松的。”她看着前方，
眼神有点飘忽，“不用端着，不用装。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愣住了。
“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有点任性。”她自嘲地笑了笑，“没什么朋友。家里……也就那样。
他们只关心我够不够优秀，够不够给他们长脸。”我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动。原来，
富家千金，也有烦恼。“跟你斗嘴，使唤你，挺有意思的。”她终于转过头看我，
眼睛亮亮的，“至少，很真实。”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顾清欢，
跟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女魔头，有点不一样。“那……我们现在算扯平了？”我试探着问。
顾清欢歪着头想了想，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看你表现。”又是这句话！但我发现，
我好像没那么反感了。第七章我以为我们关系缓和了。但现实很快给了我一巴掌。几天后，
我正在图书馆看书，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陆子衿，不想你打工那家店出事，
就现在到后街小巷来。一个人。我心里一紧。是赵坤！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我立刻起身往外跑。那家小吃店的老板对我很好，我不能连累他。跑到后街那条僻静的小巷，
赵坤带着四五个人，等在那里。“小子，挺有种啊，真敢一个人来。”赵坤叼着烟，狞笑着。
“你想怎么样？”我握紧拳头，警惕地看着他们。“怎么样？”赵坤把烟头扔在地上，
用脚碾灭，“上次有顾清欢护着你，这次我看谁还能来救你！”他挥了挥手：“给我打！
打到他长记性为止！”那几个人围了上来。我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打不过也得打！
我瞅准一个空档，猛地一拳砸在离我最近那人的鼻梁上。那人惨叫一声，鼻血直流。“妈的！
还敢还手！”赵坤怒了，亲自冲了上来。双拳难敌四手。我很快就被他们按在地上，
拳脚像雨点一样落下来。我护住头，蜷缩着身体，感觉全身都在疼。妈的，这次亏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