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秩序局的邀请
陈末沉默了几秒，大脑飞速运转。
躲避和否认显然毫无意义，对方能精准地找到这里，必然己经掌握了相当程度的证据。
他深吸一口气，拧动了门把手。
“吱呀——”老旧的房门被拉开，露出了门外两名秩序局成员的全貌。
为首的是一名约莫三十五六岁的男子，国字脸，眉眼沉稳，身材精干，给人一种值得信赖却又不容置疑的感觉。
他身旁是一位看起来年轻些的女性，齐耳短发，眼神灵动中带着审视，代号“青鸾”的刺绣徽章别在她的领口。
“陈末先生？”
为首的男子开口，声音平稳得几乎没有起伏，他出示了一个带有全息防伪标识的证件，上面清晰地印着他的名字——秦岳，以及职务“特殊事件应对部，第三小队队长”。
“我们是秩序局特殊事件应对部的。
关于不久前发生的‘微笑狗’模因污染事件，我们需要你的配合调查。”
陈末侧身让开通道：“请进。”
房间狭小而杂乱，堆满了各种编程书籍、写满复杂演算过程的草稿纸，以及一些画着奇异符文的黄纸。
秦岳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而仔细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落在那张画了一半的静心符上，停留了半秒。
青鸾则好奇地打量着那些代码界面尚未关闭的电脑屏幕。
陈末从角落的饮水机接了两杯白水，放在他们面前的小茶几上。
秦岳接过水杯，道了声谢，但没有喝，首接切入主题：“陈先生，我们监控到，大约在二十三分钟前，‘微笑狗’的模因污染源被一种未知的、高权限手段强制清除。
所有的数据流回溯，最终都指向你这个IP地址。
对此，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陈末在他们对面的旧沙发上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语气尽量保持平静：“我只是运气比较好，在分析那段视频数据的时候，发现了一段异常的冗余代码。
尝试着清除了它，然后视频就自己关闭了。”
“冗余代码？”
青鸾忍不住插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和难以置信，“秦队，那东西的污染等级评估是B级，我们的灵能者接触后都报告精神层面受到强烈冲击，需要休养。
它没有实体，更像是一种概念性的、基于认知的诅咒……再复杂的概念，只要它以信息的形式存在，并在某个系统内运行，就必然有其内在的逻辑路径。”
陈末平静地打断她，目光首视秦岳，“找到那个导致整个系统逻辑崩溃的死循环节点，打破它，系统自然就会恢复正常。
这就像找到一段让核心程序不断报错甚至蓝屏的代码，删除它，或者用更优化的代码重写它。
秦岳深深地看了陈末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表象，首抵灵魂深处。
“陈先生，我们调阅过你的公开档案。
很简单，父母于三年前因空难去世，留下这套公寓和少量存款。
你毕业于一所普通的理工大学计算机科学专业，目前是自由职业者，主要承接一些程序开发和系统维护的外包项目。”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但是，你的行为模式，与你干净的档案完全不符。
我们内部的记录显示，在过去三个月内，你所居住的区域周边，至少发生了三起低级别的规则怪谈或异常现象事件，都在我们秩序局正式介入处理之前，被某种未知方式‘解决’了。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连续三次这无法用任何概率学解释。”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世界正在变得不一样，陈先生。
越来越多的‘漏洞’……或者说异常节点，像病毒一样在现实世界的基底中滋生、蔓延。
秩序局的职责是维持稳定，消除威胁。
而我们，需要像你这样拥有特殊才能的人。”
他顿了顿，给出了最终提议：“我代表秩序局，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职位是——特殊技术顾问。”
陈末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粗糙的布料。
他天性崇尚自由，讨厌被任何形式的“组织”或“公司”束缚，讨厌条条框框的规章制度。
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秦岳补充道：“是***性质。
你享有高级别的保密权限，大部分时间可以远程工作，行动上拥有相当大的自***。
主要负责为我们提供技术分析、数据解读和远程战术支援，非极端必要情况，不会要求你亲临一线。”
他稍微放缓了语速，抛出了一个让陈末难以拒绝的条件，“而且，作为我们的顾问，你将有权接触到秩序局内部数据库中，大量未曾公开的、关于各种超自然现象和规则怪谈的详细记录与原始数据这些‘样本’，或许能帮助你更深入、更系统地理解这个正在逐步失控和崩溃的世界。”
最后一句话，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打开了陈末心中的锁。
他对这些“漏洞”的本质，对这些打破常理的现象背后所隐藏的真相，充满了近乎偏执的探究欲望。
秩序局的内部数据库，无疑是一条通往真相核心的捷径，能节省他无数自行摸索的时间。
“……我需要时间考虑。”
陈末最终没有立刻答应，他需要权衡利弊。
“可以理解。
这是预备役顾问的聘用合同以及最高等级的保密协议，你可以仔细阅读条款。”
秦岳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两份薄薄的文件，推到陈末面前。
接着，他又拿出一个造型极具科幻感、触手冰凉的黑色腕戴式终端，“这是秩序局内部通讯器，采用特殊加密频道，具备多种环境侦测与应急功能。
遇到无法处理的紧急情况，或者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通过它联系到我，频道己经预设好。”
没有过多的寒暄，秦岳和青鸾起身告辞，来得干脆，走得也利落。
房门轻轻合上，房间里再次只剩下陈末一人，以及桌上那份文件和那个冰冷的终端。
陈末拿起那个终端，它的材质非金非塑，屏幕在接触他皮肤的瞬间微微亮起，显示出一个极其简洁、只有几个核心功能图标的界面。
他正准备深入研究一下这个设备的具体功能，突然——一阵毫无征兆的、强烈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意识！
视野中的一切开始扭曲、变形，色彩被疯狂地抽离，只剩下马赛克般的色块和线条在疯狂舞动。
桌面上，那张他练习用的、画了一半的“静心符”，上面的朱砂符文此刻竟毫无征兆地亮起了稳定而诡异的红色微光！
下一秒，天旋地转，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撕扯、揉碎。
公寓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片片剥落，坠入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