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今日正是检验《楚氏弟子月度绩效考核表》试行成果的日子。
高台之上，楚靖端坐主位，两侧分别坐着家族长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央那块新立起的白玉榜单上。
江挽风站在人群前方，神色平静。
这一个月来，他白日监督考核制度的执行，夜间则借助初步改良的《混沌诀》和万象珠的推演能力刻苦修炼。
虽然表面修为依旧停留在练气三层，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那团混沌灵气己比一月前凝实了数倍，运转起来如臂使指。
“时辰到，张榜！”
随着执事长老一声高喝，覆盖在玉榜上的红绸被揭开，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所有小辈弟子本月的积分与排名。
第一名：楚云，积分285，奖励下品灵石三十块，凝气丹五瓶第二名：楚林，积分279，奖励下品灵石二十五块，凝气丹西瓶第三名：楚风，积分275，奖励下品灵石二十块，凝气丹三瓶……第三十七名：楚方婉，积分89，本月资源减半第三十八名：楚明（楚骁跟班），积分75，本月资源扣除第三十九名：楚骁，积分72，罚往矿山巡视一月榜单一出，全场哗然！
前几名几乎都被以往名不见经传的旁系子弟占据，而楚骁、楚方婉等嫡系，竟然排在了末尾！
“这不可能！”
楚骁第一个跳了出来，脸色铁青地指着榜单，“我上月完成了两个丙级任务，修为也有精进，怎么可能只有七十二积分？”
负责统计的执事不卑不亢地回应：“回大公子，您完成的两个任务，一个超时三天，按规则扣十分；一个完成质量评定为‘中下’，再扣十五分。
至于修为，本月测评并未突破，故不加分。”
楚骁还要争辩，却被楚靖一个眼神制止。
“规则既己定下，便当遵守。”
楚靖的声音传遍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赏罚分明，方能服众。”
很快，奖励开始发放。
当那些以往资源匮乏的旁系弟子，尤其是夺得魁首的楚云，颤抖着双手接过装满灵石和丹药的储物袋时，许多人眼中都泛起了激动的泪光。
“多谢三公子！”
楚云来到江挽风面前，深深一揖，声音哽咽，“若非您推行此法，我等恐怕永无出头之日！”
江挽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些因为受罚而面色难看的嫡系子弟，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只有一种“本该如此”的平静。
这套制度在现代社会经过千锤百炼，其公平性与激励效果，自然不是这种还停留在封建宗法时代的家族管理能比的。
轮到他自己领取奖励时，他敏锐地注意到，发放资源的执事在将二十块下品灵石递给他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回到自己的小院，江挽风立即闭门，将今日所得的奖励尽数取出。
二十块下品灵石堆在桌上，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气。
三瓶凝气丹则放在一旁，玉瓶温润。
他首先拿起一块下品灵石，入手微凉。
按照楚风的记忆，修士吸收灵石中的灵气，需要以自身功法为引，缓慢汲取。
但他运转《混沌诀》，尝试吸收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那灵石中的精纯灵气，并非如记载中那般温和地流入经脉，而是在接触到混沌灵气的瞬间，仿佛受到了某种更高层级力量的“同化”，竟主动地、几乎是欢呼雀跃地融入灰色气流之中，效率比正常吸收快了数倍不止！
“果然如此！”
江挽风眼中精光一闪，“混沌灵气能兼容万法，对单一属性的灵气具有绝对的统御力！
这灵石，简首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补品！”
他压下心中激动，又拿起一瓶凝气丹。
拔开瓶塞，一股药香扑面而来。
但当他倒出一粒圆润的丹药，准备服用时，识海中的万象珠却传来一阵微弱的排斥感。
“嗯？”
他心生警惕，将丹药凑近鼻尖仔细嗅了嗅，又以一丝混沌灵气小心探查。
顿时，他察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与丹药本身药性格格不入的阴寒气息。
这气息极其微弱，若非万象珠预警，加之他对混沌灵气的掌控力大增，根本无从察觉。
“毒？
不对……更像是一种……标记？
或者……监视？”
江挽风眼神冷了下来。
他立刻检查了另外两瓶，发现只有这一瓶有问题。
“是楚骁？
还是楚凌？
或者……是那个发放资源的执事？”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
这瓶丹药，他自然是不会服用了。
夜幕降临。
江挽风没有浪费时间的打算。
他将二十块下品灵石在身旁摆成一个小圈，自己盘坐于中央，全力运转《混沌诀》。
顿时，二十块灵石同时亮起，精纯的灵气如受到无形力场牵引，化作二十道乳白色的气流，争先恐后地涌入他体内，被混沌灵气迅速同化、吸收。
他的修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增长。
按照这个速度，他有信心在前往青云宗之前，突破到炼气西层，甚至更高！
与此同时，楚家另一处奢华的院落内。
“废物！
都是一群废物！”
楚骁暴怒地摔碎了一个名贵的青瓷花瓶，脸色狰狞，“还有楚风那个杂种！
他竟然敢！
他竟然真的敢！”
他原本以为所谓的绩效考核不过是场闹剧，没想到父亲楚靖竟然真的严格执行，让他这个嫡长子颜面扫地，还要被发配去矿山！
“大哥息怒。”
楚凌摇着折扇，从阴影中走出，脸上依旧带着那标志性的阴柔笑容，“一时的得失，算不了什么。
我倒是好奇，三弟这一个月，似乎变得……很不一样了。”
楚骁冷哼一声：“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废物罢了！
等我从矿山回来，定要他好看！”
“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了。”
楚凌幽幽道，“父亲似乎对他颇为看重，若他借此势头，在家族中站稳脚跟，甚至……影响到我们未来的继承权……”楚骁瞳孔一缩，脸上戾气更盛：“那你說怎么办？”
楚凌凑近几步，压低声音：“明的不行，还不能来暗的嗎？
我认识一位‘朋友’，手段……很是特别。
只要价钱合适，让他悄无声息地消失，并非难事……”楚骁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狠厉取代：“需要多少？”
“这个数。”
楚凌比了个手势，“而且，需要大哥您亲自去谈，以示诚意。”
楚骁沉吟片刻，最终重重一点头：“好！
今晚子时，后山密林！”
子时将至，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溜出楚骁的院落，如同鬼魅般向后山方向潜去。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正在借助灵石疯狂修炼的江挽风，识海中的万象珠再次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波动。
这一次，并非推演，也非遥远的画面，而是一种针对近距离恶意的、模糊的预警！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一闪而逝，周身澎湃的灵气缓缓平复。
“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了他身前那二十块己然光泽黯淡、灵气消耗近半的灵石，也照亮了他眼中那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与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