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伪装至极限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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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分裂的日子一晃便是五年,芳竟也渐渐磨出了惯性 —— 白天在讲台上是永远笑着的向日葵,把耐心掰成碎末分给学生;夜里回到出租屋,就成了贴在墙根的影子,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罢了,终究是血脉缠成的绳,哪怕勒得人疼,也断不了那点 “子女” 的名分。

父母的电话越来越疏,为数不多的联络,总裹在银行汇款短信的末尾,像机器自动生成的注脚:“钱收到了。”

没有问句,没有温度,连标点都透着敷衍。

她有时批改作业到深夜,台灯把笔尖的影子投在作业本上,抬头看见窗外的月亮浸在云里,会突然愣神:黑心的企业尚有法纪捆着,劣质的商品尚有质检筛着,可若父母的心锈成了铁,冷得能割伤人,又该去哪个部门,讨一句 “为什么”?

每年寒暑假,她仍会拎着塞得半满的行李箱回去。

生而为人,身为子女,这仿佛是刻在骨血里的程序,哪怕运行时满是卡顿,也得按部就班地走。

母亲会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油锅滋滋响着,飘出的香气是她从小到大最熟悉的味道;父亲则坐在沙发上翻报纸,报纸页角被手指捻得发皱,却没见他翻过一页。

三个人围着餐桌吃饭,筷子碰着碗沿的声响在寂静里炸开,刻意得像演给空气看的戏。

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明明是爱吃的菜,嚼在嘴里却没半点滋味。

那日课间,她在办公室整理学生的课外阅读材料,一张薄薄的纸从作业本里滑出来,标题《你过得不好,却装得很棒》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

麻痒过后是钝痛,漫得满胸腔都是 —— 原来她日复一日的 “还好没事”,在别人笔下,竟是 “伪装” 的注脚。

痛而不言,笑而不语,大抵就是成年人最体面,也最狼狈的模样。

后来她在图书馆的旧书架上,翻到本太宰治的《晚年》。

书页泛黄,边角卷着毛边,她指尖划过油墨字,突然顿在一行上:“我本想这个冬日就死去的,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是适合夏天穿的和服,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

阳光从窗棂斜进来,落在那行字上,暖得像小时候母亲偶尔弯腰给她系鞋带时,发梢扫过手背的温度。

她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睫毛被阳光染成浅金色,心里那点快要熄灭的火苗,竟又颤了颤 —— 再撑一撑吧,或许夏天来的时候,风会暖一点,光会亮一点,上帝总会有一次,把目光落在她这个躲在黑夜角落的孩子身上。

新学期开学,毕业班的教学压力像涨潮的海水,从脚踝漫上来,一点点裹住胸口,连呼吸都带着沉滞。

正课连着补课,她的时间表被粉笔灰和教案填满,从清晨六点的早读,到深夜十点的晚自习,连喝口水的间隙都得挤。

回到出租屋时,她才发现一整天没碰过米粒,肚子饿得发空,却连饿的知觉都变得迟钝。

西肢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觉得骨头在响。

她想去厨房煮碗阳春面,水还没烧,膝盖就一阵发酸,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似的,连站都站不稳。

“算了。”

她对着空落落的厨房轻声说,声音轻得能被风吹散,“累到倒头就睡,总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带着这点侥幸,她蜷缩在床上,外套都没脱。

可夜半时分,冷汗还是如期浸透了后背 —— 梦里又是那个场景:父亲举着皮带朝母亲挥过去,皮带在空中划过的风声,比寒冬的风还刺耳。

她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倒在地上,头发散在冰冷的瓷砖上。

指尖抹过眼角的湿意,凉得像冰,她重新闭上眼,黑暗里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轻得像声叹息 —— 今夜,和过去的无数个夜,并无不同。

她真的好累。

难道天下的父母,都该是这样的吗?

难道每个人的生活,都要在阳光下强撑着笑,在黑夜里独自舔舐伤口吗?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县城的风裹着雪粒子,打在窗户上 “沙沙” 响,像有无数只小爪子在挠。

可再凛冽的风,也吹不散心底的冰封。

炉子里的煤块明明还燃着,橘红色的火光映在墙上,晃出暖融融的影子,她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连指尖都凉得发僵。

“好冷啊……” 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闷得像蚊子叫,连自己都快听不清。

己经十二月了,距离夏天,还要等多久?

她挣扎着爬起来,往炉子里添了些碎煤。

火光跳了跳,亮了一瞬,又慢慢暗下去,像她心里那点忽明忽暗的希望。

裹紧厚厚的棉被,那个藏在心底多年的念头,又一次冒了出来,像颗在寒夜里悄悄发芽的种子:如果她是个男生,该多好。

如果她是男生,要去学跆拳道,把带子一级级练到黑带,那样就能挡在母亲身前,再也不让皮带落在母亲身上;如果她是男生,要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天天去操场打篮球,让汗水把球衣浸透,在阳光下跑跳时,风会把所有的恐惧和无力,都吹得远远的;如果她是男生,要坚持去健身房,练出分明的八块腹肌,那样再遇到父亲发怒时,就不会只能缩在门后发抖,连上前拉一把的勇气都没有;如果她是男生,要交许多许多朋友,周末约着去撸串、去看球赛,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就再也不会在深夜里,对着空屋子说话,连个回应都没有;如果她是男生,要找一个温柔的姑娘,春天带她去看漫山的花,夏天给她买她喜欢的栀子花,给她一个没有争吵、没有恐惧的家,把自己从未得到过的温暖,都捧到她面前;如果她是男生,还要在枕头下那本《晚年》的扉页上,认认真真写一句 “夏天到了,我活下来了”。

写完那句话后,就把所有的过去,都留在冬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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