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晞紧握方向盘,沉声道:“小张,现场是否封锁?
务必尽快疏散周边群众,稳定群众情绪,避免发生踩踏事件,同时联系消防大队迅速抵达现场。”
“顾队,消防大队己就位,火势己得到控制,现场群众己疏散,警戒线也己拉起。”
张辉正襟危坐。
“顾队,您来了,死者身上的火己被扑灭,法医正在验尸。”
李梅面色凝重地拉开警戒线,走了出来。
“嗯,进去看看。”
顾晞神情严肃,从李梅手中接过一双白色手套,步履沉稳地走进了现场。
法医汪郑正蹲在地上,检查尸体。
顾晞走到汪郑身旁,轻声问:“情况如何?”
汪郑抬起头,眉头微皱道:“初步观察,死者体表大面积烧伤,皮肤碳化严重。”
说着,他小心地翻开死者的口腔,“你看,口腔和呼吸道内有大量烟灰,这说明死者在起火时还活着,是吸入了燃烧产生的烟灰。”
接着,汪郑又检查了死者的西肢和关节,“死者关节处呈现出拳斗姿势,这是自焚时人体因肌肉遇热收缩而出现的典型特征。”
他站起身,指着周围,“现场没有发现助燃剂的痕迹,而且从火势蔓延的方向和范围来看,符合自焚起火点单一且由下向上燃烧的特点。”
汪郑推了推眼镜,总结道:“综合这些情况,可以判断死者是自焚而死。
不过,还得进一步做详细的解剖和化验,才能更准确地确定死因和其他相关信息。”
顾晞点了点头,开始思考这起自焚事件背后可能隐藏的原因。
“死者解林,男,三十五岁,自由职业者。
据现场目击者所述,事发当时,死者是突然冲向街道的,不过一会儿,全身便燃起熊熊大火,当时只能听到死者的惨叫声。”
张辉手持记录本,面色凝重地说道。
汪郑轻抬眼镜,说道:“从目前情况看,自焚的可能性极大,但也不能排除有其他因素。
我会尽快进行解剖和化验,看看死者体内是否有异常物质,比如被人提前注射了易燃物之类的。”
顾晞摸着下巴,眼神锐利,“先按自焚的方向去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和近期遭遇,看看他是否有***的动机。”
张辉点头,“顾队,我这便去查。”
这时,李梅疾步走来,“顾队,外头来了一名自称为解林妻子的女人。”
“带她去我办公室。”
顾晞面色凝重,步履沉稳地向办公室走去,“走,去瞧瞧。”
顾晞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一位身着素色连衣裙的女子坐在那里,双眼微红,神情哀伤。
“您就是解林的妻子?”
顾晞开口问道。
女子缓缓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是,我是李子菊,是解林的妻子”,说到这儿她泣不成声,“我可怜的丈夫啊,怎么就遭遇了这样的事。”
李梅递过去一张纸巾,轻声安慰:“节哀顺变,我们一定会查明事情的真相。”
顾晞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注意到她化了淡妆,妆容完整,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
“李女士,您能和我们说说解林近期的情况吗?
他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遇到什么烦心事?”
李子菊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最近就是工作不太顺心,我也劝过他,没想到他会想不开。”
说话间,顾晞注意到李子菊手指上有一处不易察觉的烧伤痕迹。
顾晞继续和李子菊交谈,“李女士,你这手上的伤是怎么了?”
“哦,这个是今天带学生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烧伤的”,李子菊不动声色的把手往回收了收。
顾晞心中一动,却并未点破。
他安慰道:“李女士,您节哀,我们一定会找到真凶,给您丈夫一个公道。”
李子菊微微点头,用纸巾擦了擦眼泪。
待李子菊离开后,顾晞对李梅说:“去查一下李子菊的身份背景,还有她今天是否真的在学校带学生做实验。
另外,关注一下她的行踪。”
张辉领命而去。
案情分析室里,顾晞在白板上写下了解林和李子菊的名字,在中间打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顾队,张局找您。”
小王轻叩房门,沉声道。
“好,我这就过去。”
顾晞稳步走到张局办公室门前,抬手轻敲两下,而后推门而入,“张局。”
“小顾,近期工作进展如何?
我听闻今日发生了一起自焚案件,你对此案有何看法?”
张昌平一脸肃然,开口问道。
“张局,为认为此案件绝非单纯的***,而是一起蓄意谋杀。”
顾晞面色凝重,沉凝回应。
张昌平端坐在椅子上,头部稍稍后仰,双眼微闭,沉凝道:“自焚这种死亡方式,使我忆起八年前的那桩案件,当时有一个组织,诓骗民众,利用民众的无知施行洗脑,致使他们自焚,当时短短三个月之内,就有先后5个人死于自焚,而且他们这个组织就像是癌细胞一样不断的扩散,当时我们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让其销声匿迹。”
顾晞心中一凛,问道:“张局,您是怀疑这起案件和八年前的组织有关?”
张昌平睁开双眼,缓缓说道:“只是这相似的死亡方式勾起了以前的一些回忆,年纪大了就爱多想。”
张昌平起身走到窗前,向远方望去,似是又回到了八年前,“好了,你回去查案吧。”
顾晞点头,“张局放心,我会尽快查明真相。”
“顾队,”案情分析室里张辉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困惑,“死者解林,三十出头,是个标准的‘富二代’。
家里有矿,所以他从没上过一天正经班,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闲。
不是扛着鱼竿去水库边一坐就是一天,就是背着单反到处采风。
我们走访了他所有的朋友,大伙儿提起他,都是一脸惋惜,说这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仗义疏财,谁见了都得夸一句。
这样的人,能跟谁结下死仇呢?”
“还有李子菊确实是一名高中化学老师,案发那天早上她在带领学生做浓硫酸稀释实验时意外烧伤了手背”,李梅翻着她的记录本,“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解林夫妻关系如何?”
顾晞接过李梅的记录本,指尖快速翻动着纸页。
“据朋友说,感情不错。”
李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虽然是父母之命,但婚后相敬如宾。”
“相敬如宾?”
顾晞抬起眼,目光锐利,“这个词,有时候也意味着疏离。”
李梅愣住了:“顾队,您该不会是怀疑李子菊吧?
不可能吧!
今天在局里,她哭得撕心裂肺,亲友邻里也都说他们是模范夫妻。
您……是不是想多了?”
“你觉得李子菊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顾晞的眼神沉静如水,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笔,仿佛在复盘办公室里的每一个细节。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李梅努力回想了一下,答道,“她看起来伤心极了。”
“不,问题很大。”
顾晞停下转笔的动作,笔尖精准地指向记录本上的一个时间点。
“你们注意到了吗?
我们是下午一点半通知的她,她两点就到了。
这个时间,刚过饭点,正是人最慌乱的时候。”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但她呢?
她化着全妆,一丝不苟,连唇线都未曾半点晕染。
我隔着一张桌子,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
李梅,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女人,在接到丈夫死讯的半小时内,还有心思精心打扮自己?”
顾晞将笔轻轻放下,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这个女人,疑点太大了。
给我查,往深了查。”
顾晞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手表指针己经指向凌晨2点,“好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个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