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伤换局
为首的黄毛混混脸上带着猫捉老鼠的残忍笑意，手中的钢管朝着张浩的膝盖狠狠砸落！
这一下若是砸实，便是前世的悲剧重演！
千钧一发！
张浩没有躲。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他这具身体年轻，但长期营养不良，力量、速度都远逊于这些好勇斗狠的混混。
硬拼，绝无胜算。
他拥有的，是西十六年商海沉浮、见惯风浪磨砺出的心智，是能看透人心弱点的毒辣眼光，以及对未来信息的绝对掌控。
就在钢管即将及体的瞬间，张浩用一种近乎笨拙的姿态向前“踉跄”一步，仿佛是因恐惧而腿软。
但这一步，却微妙地让开了膝盖要害，同时将自己的左肩胛骨迎向了钢管。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剧痛瞬间传来，左半边身子几乎麻木。
张浩闷哼一声，额头上冷汗涔涔，但他借着前冲的势头，猛地抬头，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黄毛。
那眼神里，没有痛苦，没有哀求，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死人一样的平静和漠然。
黄毛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突，动作下意识地一滞。
他打过很多人，求饶的、凶狠的、绝望的，却从未见过这样一种……仿佛命运主宰般的眼神，出现在一个乞丐脸上。
“这一下，算我欠赵坤的烟钱，两清了。”
张浩的声音因疼痛而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清你妈！”
旁边一个混混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就要再打。
“等等！”
黄毛下意识地拦了一下，他混迹街头多年，有种野兽般的首觉，眼前这个乞丐，不对劲。
“***谁啊？
坤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张浩忍着剧痛，靠在冰冷的桥墩上，缓缓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指了指自己：“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知道赵坤他爹，城建局的赵副局长，下个月就要因为‘锦绣花园’项目的违规审批被***了。”
一句话，如同惊雷，在几个混混耳边炸响。
黄毛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们回去告诉赵坤，让他问问她妈，家里的保险柜第三层，除了金条，是不是还放着几本用别人名字登记的存折，还有……一个女人的照片。”
张浩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顺便告诉他，那个女人，叫柳青青，在‘夜上海’歌舞厅上班。”
这是前世赵家倒台时，震动江海的丑闻之一，也是压垮赵副局长最后一根稻草。
时间，细节，分毫不差！
黄毛几人彻底懵了。
他们只是底层混混，哪里听过这种层面的秘辛？
但张浩说得如此具体，如此笃定，由不得他们不信。
尤其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和地点……这乞丐，到底是何方神圣？！
恐惧，开始取代嚣张。
张浩看着他们变幻不定的脸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缓了口气，继续加码，声音却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魔鬼般的诱惑：“再告诉赵坤，他最近是不是在帮他爸跑一个‘城南货运站’的地皮手续？
让他停手。
那块地，下个月会被划入新的生态红线，谁碰，谁死。”
这也是前世真实发生的事，一个让当时刚刚涉足地产的赵坤栽了大跟头，损失惨重的坑。
信息，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黄毛几人面面相觑，手里的棍棒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他们看着张浩，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能知道这些消息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乞丐？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黄毛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敬畏。
“不想怎么样。”
张浩扯了扯嘴角，牵动了肩上的伤，让他吸了口冷气，“刚才那一棍，算是赔了他的烟。
你们把我的话带到，他自然明白。
现在，滚。”
最后一个“滚”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黄毛几人如蒙大赦，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桥洞，连头都不敢回。
首到混混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张浩才缓缓滑坐在地上，剧痛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左肩胛骨可能骨裂了，但他心里却一片清明。
他知道，种子己经埋下。
赵坤或许不会全信，但他绝对不敢无视这些精准指向他家核心秘密的信息。
在查清自己的底细之前，他绝不敢再轻易动自己。
而这，就为自己赢得了最宝贵的、毫无干扰的起步时间。
他忍着痛，用右手艰难地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物，目光投向桥洞外那片开始泛白的天际。
危机暂时解除。
接下来，该解决最根本的问题了——启动资金。
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一组数字。
那是2006年11月5日，江海市福利彩票“双色球”的一等奖号码。
这是他前世在桥洞下，用捡来的废报纸生火时，无意中瞥见并铭记一生的数字。
只因为开奖后，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当时买了那张彩票……如今，幻想即将照进现实。
但如何去兑奖，如何安全地拿到这笔巨款，并让它成为自己崛起的第一块基石，而不是招致杀身之祸的催命符，这需要周密的计划。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几个皱巴巴的毛票，连一张完整的彩票都买不起。
不过，他有的是办法。
张浩的目光，落在了桥洞角落里，那个他平时用来捡废品的破旧蛇皮袋上。
第一桶金，就从这最不起眼的地方，开始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