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省沐春市南屏区
偏僻老街区一栋老破小下面一个算命先生守着摊子,他的身旁坐着位少年,那少年一身素白的衣服略微发黄,道士扭过头对着少年说道,
“天有常理而不受人意”
“命里多途可谁尽可知”
“少年,我看你面相古怪恐怕将来歧路多,这样你给我两千块,我用道行给你化解怎么样?”,算命摊前白衣少年无语的看着摊子里***上身的年轻道士。
天气炎热道士手拿蒲扇不住扇风,他的道袍被他自己用竹竿挂起,放在一边仅留了一个帽子带在头上提醒别人他的身份。
“穆栎每次遇到你都这样,你不烦吗?”,少年蹲在他的摊子前,翻他摊子上那几本古书。
穆栎见状举起蒲扇打在少年手上,“别乱翻,这些书都是老物件,毛手毛脚的别给我扯坏了。”
少年悻悻收手嘴里还嘟囔着,“谁稀罕碰。”
道士没有管他说什么,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喝了口茶随即抬头看天,察觉天色不早后将竹竿上的道袍取下放在桌子上,而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塑料袋取出一件休闲上衣套在身上
“天色不早了,道爷我该过我的生活咯。”,道士将道袍平摊在桌面上快速的收拾摊子。
少年撇撇嘴,“又是去哪个酒吧嗨。”
道士闻言停下手上动作看向少年打趣道,“那没办法,我还没成家,哪像你李峰雪年纪不大老婆都有了。”
少年听到这话顿时垂头丧气,“她要是在身边我也能杀杀你的威风,可是我都好几年没见我媳妇了。”
见少年情绪低落,穆栎蹲下身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女人的心只要在你这儿,就跑不了,再者说,要不是这小妮子上次偷跑出来连带出来二十多枚丹药,惹得你老岳父大怒罚她禁足,你也不至于见不着面。”
“可恶等我也成修士了,一定要揍他一顿。”,李峰雪摆起拳架不断挥打空气。
穆栎一脚踢在他***上,“口嗨,上次你媳妇给你喂丹药也没见你身体有半点变化。”
李峰雪捂着自己的***低语,“我怎么知道,那些药丸吞下去后身体确实觉得挺舒服但很快就消失了。”
穆栎大惊失色,“那些丹药你全是吃了,没被岳父收回去?”
“没有啊,我媳妇一来就往我嘴里塞,见塞了四五颗没反应就把剩下的全喂给我了。”,穆栎看着李峰雪一脸无所谓的讲话嘴巴张大说不出话来,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振动了起来。
穆栎掏出手机扫眼时间连忙跑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你摊子不要啦?”,李峰雪在他身后大喊
穆栎头都没回直接说道,“反正你家就在这楼上面,先搬你家,明天我还会来。”
望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李峰雪小声嘀咕一句,“色胚头子。”
穆栎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李峰雪走到摊子前将摊子上剩下的东西放进道袍而后捻起道袍的四个角,将其收紧裹成一个小包裹。
他将小包裹夹在腋下转身走近了身后的便利店,他刚一进门,店里收银台那位染了头发的时髦胖大妈洪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李峰雪!你又来进货啦?”
洪亮的声音将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李峰雪见周围的目光扫了过来急忙低头又点了点头。
胖大妈让他等会蹲下身从下面抱出一箱泡面递了过去,李峰雪将手伸进兜里准备掏钱被胖大妈拦住,“不用给钱,罗主任说了月底他会来结账的。”
李峰雪原本伸进兜里的手一顿,他没有说什么,局促的点了点头拿上泡面准备离开却被胖大妈喊住了他。
李峰雪回头看向胖大妈,胖大妈转过身从后面的柜子上拿了一包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东西,回身放在收银台上,“老家人给灌的香肠,别老是吃泡面会上火的。”
“谢谢”,李峰雪没有拒绝,道谢后拿起那包香肠匆匆离开了便利店。
这时一个男顾客走到收银台找上胖大妈问李峰雪的事情。
胖大妈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苦啊,以前是流落街头的孤儿,后来被我这楼上的一对祖孙给收留了,本来那个老太婆带着一个丫头,日子过得不算紧,勉强能养活这个孩子,只是这孩子去后没几年那个老太婆就不行了。”
男人听到这里咂了咂嘴说道,“这不灾星吗?”
胖大妈听到这话当即就不乐意了,“嘿!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男人被胖大妈训斥后不仅不反思,更是与胖大妈反呛了起来,“怎么,我就是这么说话的,我说我的管你什么事。”
说完他便出了便利店,此时在门口整理东西的李峰雪与他四目相对,李峰雪没有说话反倒是男人先骂道,“看什么看,让开!真晦气!”
男人一脚踢开地上的泡面箱子,道袍里的东西和胖大妈给的香肠散落一地,李峰雪站在便利店门怨恨的看了眼男人背影小声的咒骂了一句后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东西。
路边橘黄色的路灯亮起照在李峰雪身上,他匆忙抱起收拾好的东西往家里赶去。
漆黑的楼道里一扇用铁链栓起来的铁皮门看起来年代久远,李峰雪扯掉铁链推门而入,屋内充满年代感的家具中唯一新的东西就是挂在客厅的那台崭新电视,他出去前没有关电视,此时上面正在播报新闻。
李峰雪关好门,将便利店拿的东西全部放在地上准备坐在客厅休息一下
“根据气象台观测今晚十一点左右,特大台风将经过我国沿海地区,现在请看记者前方报……”
主持人没说完,电视却在这时黑屏了,李峰雪走到电视近前拍了拍,没有任何效果嘴里嘟嚷着,“新玩意不行啊,怎么不亮了”
“别拍了,停电了,你把它拍烂都不会亮的”,轻柔的男声从玄关传来,李峰雪抬头看去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他放的泡面的旁看着他。
“罗叔!”,李峰雪见到来人急忙上前将地上那箱泡面搬到自己卧室。
姓罗的男人帮他把地上的香肠放进冰箱,却发现自己上次买的菜都还在里面,他摇着头将那些快要腐烂的菜扔进垃圾桶。
李峰雪也收拾完走到了他身后,当看到男人在清理冰箱里快腐烂的冰箱时他一愣,这些菜他都给搞忘了,他站在男人身后低着头等待着男人的责骂。
可男人收拾完后并没有说什么,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李峰雪说道,“这个月的钱,小姐的信也在里面。”
李峰雪连忙拿过那个信封转身跑进房间顺手关上房门,男人无奈的拍着卧室大门说道,“看完记得把大门的锁换成新的,还有冰箱里的东西要记得吃。”
“知道了!”,卧室里李峰雪的声音传出
见李峰雪答应的痛快,男人站卧室门口想了想还是说道,“李峰雪,我听别人说,你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没有去报到,有没有这回事?”
李峰雪在卧室里听见了却没有回话,他当初收到通知书时就顺手扔垃圾桶里了,要不是今天被人提及他都忘了这件事。
“你为什么不肯去,我说过你与小姐已经不是一路人,你苦苦等待只会徒劳无功。”
李峰雪没有回话,抬头看向窗外此刻云端处已经能看到月亮的虚影。
房间里没有声音传出,男人叹气准备离开,这时房间里传来李峰雪的声音,“罗叔,我还是那句话除非顾北写信来说这件事,不然我不会放弃。”
男人止住脚步扭头劝道,“傻子啊,你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时间对你是不公平的”
房间里的李峰雪干笑了几声,“我答应过顾奶奶,我是不会放弃”
言语已尽,后事不管,男人无话再说叹了口气走出大门径直离开。
卧室里的李峰雪正忐忑不安的坐在床上看着那鼓鼓的信封,良久过后他终于是鼓足勇气从里面将那张抽信纸抽出,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李峰雪一字一句的从头看到尾,看到最后还情不自禁的笑了。
可是笑着笑着李峰雪就笑不出来了,他明白罗叔的话并不是乱说。
李峰雪虽然不清楚顾北到底去的地方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但顾北的身世似乎并不简单。
想到这里李峰雪从卧室走出,进入旁边的书房从书柜上去下一本大的夸张的古书。
他将书放在窗台前借着月光读着上面的内容,“昆仑有树名曰建木,建木之所用乃连接天地之纽,然”
后面的字一片模糊,李峰雪每次看到这里都很疑惑,这本书上面记载着无数的奇珍异兽描述都十分详细甚至连怎么吃都写了出来,可唯独这书的开篇所介绍的建木神树有一大段内容是模糊的
李峰雪曾经试图在外面的图书馆找这本书,也问过一些人,可无论是哪里对于建木的介绍都很模糊
“建木,建木,这颗树到底有什么不同,难不成能大到撑起天地”,李峰雪嘀咕着趴在书上幻想着那颗树,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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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哥哥,这段时间承蒙你照顾这杯酒,我单独敬你。”,一身纯白的少女举起酒杯仰头喝尽杯中酒。
穆栎仰躺在沙发上已然醉的不省人事,他挣扎着起身挥挥手求饶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走了。”
少女脸色一变忙拉住穆栎,“穆哥哥,别急着走吗,妹妹今天还没喝尽兴呢。”
穆栎手按在腰间抽出一沓钱递给少女,“你的小费,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少女看着那沓钱松开手虽然她很想要,但却怕触穆栎霉头,索性她一把扶住穆栎而后将钱飞速拿走揣进怀里。
“穆哥哥果真醉,妹妹扶你出去吧。”,少女收了钱声音都甜了几分。
穆栎将手抽出,“不用,我还能走,你忙你的我走了,再见!”
“再见。”,少女露出甜甜的微笑挥手告别
穆栎颠颠撞撞的往外走,少女从怀里抽出那沓钱数了数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抬头看向穆栎的背影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穆栎这边颠颠撞撞走出酒吧又钻进一个小巷子,他四处张望见没人后脸上的醉态消失不见,扭头对着身后说道,“出来吧,这里没人。”
他话音刚落身后走出来两个人,一青一白两件长衫,可是两人长相一模一样。
“风清,风白,你们清白夫子两兄弟,找***嘛?”,穆栎直起身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身穿青衫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并未说话而是抬手扔出去两个鼓鼓囊囊的荷包
穆栎伸手接下打开后眼神一凝抬头打量着二人确认其身上没带什么武器便张口问道,“两包灵石,一包玄通玉,一包灰渐白,这么大手笔找***什么。”
“无事,这是家主的指示说是你遵守诺言的奖赏。”,青衫男说完带着身后的白衫男人就要离开。
“站住!”,穆栎低喝一声
青衫男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穆栎,“还有事。”
穆栎抬手将那两袋灵石扔了回去,“你们风家两兄弟回去告诉你们家主,我穆栎承诺顾老太太的事和她没关系。”
青衫男把两袋灵石扔在地上抬脚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家主有言在先,灵石带到,爱要不要。”
“你们!”,穆栎还未说完两兄弟就消失在巷子里。
穆栎苦笑着捡起那两袋灵石盘算着怎么给人还回去。
“被人拿灵石砸的滋味怎么样啊?”,浑厚的声音从穆栎背后传来。
穆栎微微一愣很快张口答道,“换作平时我笑还来不及,只是现在我很不是滋味,感觉我的诺言不咋值钱。”
站在他身后的老者举手一记暴栗敲在他头上,“一天正事不干,跑这儿来摆地摊。”
穆栎疼的抱住脑袋起身朝着身后嚷嚷道,“师父,一诺千金,我答应人家的不能不办吧。”
老者闻言大怒,“嘿!你奶奶个腿的,你自己说说多少年没回山了”,
穆栎见自己师父发怒语气软了许多磕磕巴巴的说道,“十,十,十年。”
“你还知道啊,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山。”,老者说着一把抓住穆栎的胳膊。
穆栎急了他用力挣脱自己师父的手,“师父,你老人家别急,等我把事处理完了就立马跟你回山。”
老者冷哼一声,“不行你今晚必须和我回山!”
“什么事这么急?”,师父异常的强硬让穆栎心里伸出一丝疑惑。
老者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灵石说道,“玄通玉,灰渐白且不说这那高级的玄通玉,就是这最次的灰渐白都价值不菲可陆家舍得给你,你就没察觉出不对劲?”
“是有点不对劲啊,但哪里不对劲呢?”,穆栎两眼单纯的看向自己师父
老者见自己徒弟这股傻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怒骂道,“但凡这十年你回一次山,也不会至于跟给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会发生什么,师父你快点说好不好,言不达意很烦的。”,穆栎催促着他师父快些说
老者白了他一眼,“你离开的第五年一个叫魁斗的青年开始活跃在个个仙家洞府,最近他和外国某个组织勾搭上了,找到了灵气复归的办法,现在那些仙家洞府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不留余地的将存储的灵石都拿了出来,并疯狂的往外派人。”
“师父,你刚刚说什么?灵气复归?”,穆栎打断他师父的话显得十分震惊。
老者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穆栎啊,这是好事,回山吧,路上我给你把话说清楚。”
“不行!师父得罪了!”,穆栎挥手拍开老者的手向后大跳一步。
老者见此情形勃然大怒,“孽障!你敢!”
穆栎没敢抬头看自己师父暴怒的眼神语气却无比坚定,“弟子不敢违逆师命,但弟子久居人间不能坐看人间遭此劫难。”
他话说完身形便隐于黑夜中消失不见,老者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最后无奈摇头走出巷子向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