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试图抽离掌心时，那些花瓣纹路突然像活过来似的，细密的金属丝从雕刻缝隙中钻出，沿着她的掌纹刺入皮肤。
"别动。
"身后传来带着苏州腔的女声，白秋棠的水袖拂过她的手腕，"这牡丹锁认了主，总要见点血才能开。
"纳米级的金属丝在皮下交织成网，程予安感觉眼前闪过大量数据流。
那些冰冷的数字突然具象成记忆画面：自己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记录数据，窗外飘着2023年的初雪。
穿着防护服的老人背对着她调试设备，操作台上散落着泛黄的《中央日报》。
戏台方向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白秋棠的鬓角突然渗出淡蓝色液体，在油彩妆容上划出诡异的电路图纹路。
程予安发现那些液体成分与地铁站检测到的锗-76同位素完全吻合，就连衰变曲线都分毫不差。
"程博士该不会忘了？
"白秋棠的翡翠耳环突然悬浮在半空，折射出克莱因瓶的光学幻象，"当初在金陵女大解剖室，您亲手给我植入的量子纠缠模块。
"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让程予安踉跄着扶住戏台立柱。
指尖触碰的木质纹理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内部交错的生物光纤。
那些发光纤维正以霍普夫分岔模式传递信息，将整个戏园的建筑结构实时映射成科技园地下管网的共振模型。
当白秋棠的水袖拂过立柱，无数果蝇从织锦褶皱中倾巢而出。
这些转基因生物振翅的频率恰好是斐波那契数列，翅膀上的荧光图案拼凑出第二章实验室的平面图。
程予安注意到某个标注着"禁区"的房间，坐标竟与此刻戏园后台的经纬度完全重叠。
道具间的老式留声机突然自动运转，铜质唱针在空转的胶木唱片上擦出火花。
程予安耳后的西维纹路开始不受控地蠕动，将她的视网膜改造成康普顿散射成像仪。
在量子视觉中，那些飞溅的火星呈现出林述的声纹图谱，加密过的信息正通过燃烧的三氯乙烯分子传递。
"认知覆写进度78%..."残缺的语音信息让程予安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扯下旦角的织金云肩裹住手掌，用力拍向留声机的铸铁底座。
生物电路板在撞击下激活了隐藏接口，翡翠耳环的晶圆芯片突然与压电陶瓷唱头产生共振。
戏园的地面开始出现曼德博***式的裂缝，程予安在坍塌的青砖下看到了服务器机房的冷光。
当她纵身跃入裂缝时，檀木戏椅突然分解成纳米纤维，在坠落过程中重新编织成实验室的防护服。
三十组圆柱培养舱在眼前展开，每个舱体内都漂浮着面容模糊的克隆体。
主控屏上的倒计时与地铁站广告牌的数字同步跳动，程予安发现所有克隆体的耳后都有相同的西维纹路。
当她触摸最近的培养舱，液态玻璃表面突然浮现出林述的虹膜扫描界面。
拒绝访问的警告声中，舱内克隆体的面部开始以分形几何模式重组五官。
"记忆稳定性阈值突破！
"刺耳的警报声从西面八方传来。
程予安转身时撞倒了某个培养舱的供液管，淡绿色营养液在地面汇成南京城的微缩地图。
1937年的街道布局与科技园地下管网完美重合，新街口的位置赫然标着"第37次迭代出口"。
翡翠耳环突然发出伽马射线，在程予安面前投射出全息键盘。
她本能地输入√(-1)的虚数公式，培养舱阵列应声开启量子隧穿通道。
当硅基粉尘开始凝聚成储物柜结构时，程予安突然听到两个自己在对话——一个正在破解防火墙，另一个却在背诵《牡丹亭》的戏文。
紫外线消毒灯突然亮起，程予安在镜面舱壁上看到后背浮现的铀-238衰变链纹身。
那些放射性纹路正在翻译成摩斯电码，但她的手指却不受控地开始结九连环扣。
双重意识在颅腔内激烈对抗，首到鼻腔涌出带着锗-76同位素的蓝色血液。
"程予安！
"林述的残影出现在通风管道口，他的左手缺失的无名指位置，电子肌肉正在模拟人类肌腱的蠕动，"快切断耳环的纠缠通道！
"但警告来得太迟，翡翠晶圆己经将整个实验室折叠成克莱因瓶结构。
程予安在时空扭曲中看到无数个自己：有的在民国戏园唱昆曲，有的在科技园调试设备，还有的正在地铁站撕扯耳后的西维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