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父……”想不到夏子木竟然会当众称呼新来的师父为小师父,众人再次惊掉下巴。
“子木!休要再没大没小、任性妄为!快给梁仙使磕头认错!”忠老闻讯赶来,后面跟着春燕北,还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小美人。
“子木知错!请梁仙使责罚!”夏子木说完便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们听着:我既是仙使,也是接替忠老传授你们功法的师父。虽然论年纪,我长不了你们几岁,但论修为,我敢保证你们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所以,请你们以后恭恭敬敬称呼我一声:师父!”梁子期大声训斥道。
“谨遵师命!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们一拜!”众人一听,赶紧下跪行叩首礼。
“徒儿们请起!”这时,梁子期的口气稍显缓和,夏子木也跟随大家一同起身。
“我不管你们每个人以前什么秉性,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有人擅自给他人起外号,尤其是不可擅议长辈。知否?”梁子期看到站起身的夏子木,补充道。
“谨遵师父教诲!”众人答道。
“你呢?”看夏子木没有张嘴,梁子期不依不饶。
“师父今日之教诲,徒儿铭记在心。”夏子木边回答边作揖。
“那日后的教诲呢?”梁子期咄咄逼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只要是师父的教诲,徒儿定当全部铭记于心,没齿难忘。”夏子木修正道。
“梁仙使消消气!子木一向勤学上进,尊师重道,是咱们书院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今日肯定不是有意冒犯,看在老朽的面子上,还请您原谅她的无心之错!”忠老见梁子期丝毫没有善罢甘休之意,赶紧替夏子木求情解围。
“是啊!梁师兄,他们毕竟还小,又常年幽居此处,不曾到外面大千世界历练,稍有怠慢,再正常不过,何必对一个小女生的无心之过不依不饶呢?依我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立在忠老后面的小美人劝道。
“既然忠老和楚仙使都为你求情,那我今日便放你一马。日后凡事谨慎行事,切不可再莽撞大意。记下否?”梁子期看着夏子木一字一句说道。
“徒儿记下了!”夏子木看着梁子期谨小慎微回答道。
“好啦!好啦!大家赶紧回到各自的座位落座吧!梁仙使要开始给你们正式授业了!”
听到忠老吆喝,众人赶忙各归各位。
“那老朽就先告退,他们就交于两位仙使教诲。”看到终于息事宁人,忠老请示后便退下了。
忠老退下后,梁子期径直走上宣讲席,而楚仙使则陪侍在侧。
“今日谁是早值?”梁子期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徒儿!”夏子木刚坐下,又起身回答道。
“连你吃的早膳都是我准备的,还装模作样问早值是谁?虚伪!虚伪至极!”夏子木一脸不满地看着梁子期,并在心里嘀咕道。
“你叫什么名字?”梁子期没有看向夏子木,反而看着案几上的御剑诀问道。
“徒儿夏子木,请师父赐教。”夏子木有气无力地说道。
“听说玖龙源这个小地方,起名字比较随意,生在什么季节,看到什么物件儿,就叫什么名字,是吗,夏子木?”梁子期虽然喊了夏子木的名字,但还是没有看她,一直看着御剑诀,并默默拿起了它。
“回禀师父,我们玖龙源虽比不上外面的大千世界,但好歹也是神界圣地。不仅卧虎藏龙,且人杰地灵,奇花异草更是数不胜数。”没想到经过刚才的下马威,夏子木还是一点儿也不惧怕梁子期,竟面不改色,据理力争。
“而我们玖龙人的名字,更是一点儿也不随意,乃是天地万物之恩赐。”夏子木说着说着便不自觉加重了语气。
“哦?此话怎讲?说来为师听听!”梁子期抬眼看向夏子木。
“世人皆为起名字煞费苦心,而我们的名字却完全顺应天意,顺其自然。拆分来讲,我们名字的第一个字,也就是世人所谓的姓,对应我们出生的季节,春夏秋冬,四季更迭,顺应天意。而世人所谓的名,就是我们每个人的阿娘在生完我们之后,看到的第一件令她欣喜之物,寓意吉祥之宝,也代表着大自然的馈赠。”夏子木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如此说来,你出生在夏季,你阿娘生下你之后,第一眼便看到了破土而出的小树苗,心生感动,便给你取名夏子木,不知我猜的,准还是不准?”这次没等梁子期再开口,楚仙使便抢先问话道。
“楚仙使所言极是。”夏子木发自内心地恭维道,甚至有些感激,毕竟刚才她也算是帮了自己一把。
“好一个名字乃天地万物恩赐,好一个顺应天意顺其自然,莽撞无礼如你,巧舌如簧还是你。既然你这么厉害,为师再问你一句:御剑诀可有背熟?”梁子期举起手中的御剑诀问道。
“剑者,攻防之利器也;诀者,利器之驾驭术。利器认主,需天时地利人和。剑出,心凝,气运,手快,眼到……”夏子木流利熟练,一气呵成,整本御剑诀洋洋洒洒从头到尾一字不落。
“功课还行!落座吧!”梁子期看着夏子木的眼睛说道,眼神中的赞许若隐若现。
“除了夏子木,其他人呢?可有背熟?”不一会儿功夫,梁子期眼神瞬间凌厉。
席下,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应答?还是除了夏子木都不会?那……我来随意抽!看看谁会是第二个幸运儿!”此时,梁子期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来了兴致。
“春燕北!”梁子期这随意还真是够随意啊,众人都替春燕北捏了一把汗。
“剑者,攻防之利器。诀……诀……诀……”春燕北果然毫无意外地让人失望了。
“诀……诀……诀……弟子不才,还没有背会,请师父责罚!”春燕北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弃了。
“责罚?好啊!”梁子期说着突然拉下了脸,“你们所有人,今日散学后,把御剑诀誊抄五十遍,明日上交。”果然臭脸没好事儿。
“五十遍?会不会太多了?”冬尽雪没经允许,直接站了起来,顶嘴道。
“你是谁?你是在质疑你师父我吗?”梁子期饶有兴致地看着冬尽雪。
“回禀师父,弟子冬尽雪。”冬尽雪也不甘示弱,直直地看着梁子期。
“冬尽雪?你是冬尽雪?我见过你的名字,我很喜欢你的名字。”楚仙使迫不及待插话道。
“楚仙使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冬尽雪一下软了下来,语气中既有难以置信,又荣幸之至。
“名字好听不好听,和功课好不好……”梁子期显然不打算放过冬尽雪。
“剑者,攻防之利器也;诀者,利器之驾驭术。利器认主,需天时地利人和。剑出,心凝,气运,手快,眼到,身动……”没等梁子期说完,冬尽雪便自顾自开始了背诵表演,精彩程度和夏子木不相上下。
“不愧是出现在玖龙源异能名册里的人!冬尽雪,忠老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楚仙使好像对冬尽雪格外注意和欣赏。
“背的熟练又怎样?我再说一遍,你们所有人,今日散学后,将御剑诀誊抄五十遍,明日上交,我会一个一个仔细查看,不过关者,以后便没有资格叫我师父。”梁子期好像并不在意楚仙使想什么做什么,完全一副以他为尊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徒儿斗胆,请问师父,我和夏子木也需要上交誊抄作业吗?”冬尽雪颇有不满。
“你和夏子木?为什么不呢?难道你们不包括在所有人之列。”梁子期非常认真地说道。
“可我俩方才已经给您背过了呀!而且一字未错!”冬尽雪颇有不满。
“我刚才让你背了吗?难道不是你自己要背的吗?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说过,我不喜欢人擅作主张,而你呢,冬尽雪?”看得出来,梁子期真的生气了。
“那就算我背的不算,夏子木背的总算吧?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誊抄了?”冬尽雪争辩道。
“冬尽雪,请问你和夏子木什么关系?她本人还没有提出疑议,你有什么立场因为她的事情跟我叫嚣?你是觉得我很想收你们为徒吗?所以在试探我的耐心?”梁子期说着说着,竟走到了冬尽雪的身边。
“弟子不敢!”冬尽雪感受到了梁子期的怒气,瞬间作揖服软。
“夏子木!关于誊抄一事,你可有意见?”梁子期进而询问冬尽雪旁边的夏子木。
“徒儿不敢!”夏子木没有丝毫犹豫,作揖答道。
“甚好!甚好!孺子可教!”梁子期颇感欣慰。
“其他人可有疑议?”梁子期双手左右打开,身体缓慢在原地转了一圈儿问道。
“谨遵师命!”众人答道。
“很好!我今天要说的,都已说完;要教的,也已教完。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楚仙使。”梁子期说完,谁都没有多看一眼,便走出了学堂。
“师父辛苦!恭送师父!”众人起身,作揖拜别。
“楚仙使,你这么漂亮,这么高贵,又这么聪明,也和梁师父一样,会一直待在玖龙源,陪着我们吗?”梁子期前脚刚走,春燕北便不安生了。
“你叫春燕北?”楚仙使看着春燕北,笑问道。
“是的!是的!我出生在万物复苏的春天,我阿娘在生下我之后,看到天空有一行燕子正好北归,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春燕北嘻嘻哈哈解释道。
“好名字!还真是天地万物的恩赐!”楚仙使边说边点头,明显比梁子期更平易近人。
“楚仙使,你说我的名字好听,是不是也在异能名册里见过?”春燕北用期待的眼神问道。
“那倒没有!连一篇简单的御剑诀你都磕磕绊绊没有背下来几句,你还指望出现在异能名册里?勇气可嘉啊!”相较梁子期的孤傲,楚仙使果然好脾气,连怼人都讲究话术。
“那世间本就有聪明之人,也有愚昧不开窍者。你别看我背书不行,我骑射功夫还说得过去!”春燕北果然厚脸皮,知道哪壶不开就不提哪壶。
“哦?那我改天倒要见识见识,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夸大其词?”楚仙使还是很给春燕北面子的。
“秋云忆是谁啊?”楚仙使突然发问道。
“是我!”秋云忆听到点自己名字,立即起身行礼,“不知楚仙使有何吩咐?”话语中略显紧张。
“别紧张!没什么事儿!我就是在异能名册上看到了你的名字,想认识一下而已!”楚仙使说着,便走到了秋云忆旁边。
“不愧是出生在秋天的美人儿,也真的像天上的白云一样洁白无瑕,就是不知道你阿娘当时忆的是谁?”楚仙使似乎也非常喜欢秋云忆。
“听我阿娘说,我生下来酷似我阿婆,她应该在天上的白云里看到了阿婆来看我了吧?”秋云忆的回答略带伤感。
“哦!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我不是故意的!”楚仙使温柔地安慰道。
“没关系的!阿娘说,阿婆其实并没有真正离开我们。在玖龙源,没有真正的死亡,每一位逝去的亲人,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守护着玖龙人,这是玖龙人的宿命,也是玖龙人的使命。”秋云忆温柔而有力地回应道。
“你阿娘说的很对!玖龙人真得很了不起,世人都应该感谢你们!”楚仙使轻轻拍了拍秋云忆的肩膀。
“干嘛这么伤感?楚仙使,不如说点儿开心之事!”冬尽雪突然打断,连站都没站,精准拿捏楚仙使的好脾气。
“何谓开心事?”楚仙使看着冬尽雪问道。
“比如,楚仙使芳名怎么称呼?还有,我看你和我们差不多年纪,日后我们该如何称呼你呢?”此时,冬尽雪才终于站起来说话了。
“好的!那我就正式和诸位认识一下吧!我叫楚星染,是你们梁师父的师妹,来这里主要是协助我师兄守护玖龙源的。我这个人比较随和,又爱交朋友,没有你们梁师父的修为深,但肯定在你们之上。其实,我也真的没长你们几岁,所以,以后大家可以以轻松快乐的氛围友好相处。至于称呼嘛,虽然我也算是你们半个师父,但我还是建议你们称呼我梁仙使。”梁仙使快人快语,丝毫没有师长的架子。
“为什么要叫梁仙使?多生分啊?就不能叫星染姐姐吗?”梁仙使刚说完,春燕北立马站起来,贱兮兮地说道。
“春燕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不尊师长!”
“糟糕!”众人惊呼,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梁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