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川侵蚀岩石

江夏的笔尖在生物试卷上划出最后一道遗传图谱，窗外忽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他抬头时正看见那辆印着"北极星医药"标志的冷藏车歪斜着撞进校门，驾驶室里的人影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脖子。

“搞什么啊……”后座的陈浩满脸狐疑地嘟囔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将脸紧紧地贴在车窗玻璃上，仿佛这样就能透过那层透明的屏障看清外面的情况。

他瞪大眼睛，试图看清前方的道路，但由于车速过快，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陈浩心里暗自嘀咕：“这司机是不是喝多了啊？

怎么开车这么不稳呢？”

随着车身的摇晃，陈浩的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他赶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话音未落，驾驶座车门突然弹开。

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男人踉跄着摔出来，他的右手不自然地反折在背后，像被扯断关节的提线木偶。

江夏的瞳孔猛地收缩——男人防护面罩的缝隙间，正渗出浓稠的黑色液体。

"快报警！

"班主任王老师冲向讲台，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

但下一秒，整个教学楼都开始震颤，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各个楼层炸开。

江夏的手机在课桌里疯狂震动。

最新推送的新闻标题刺得他眼眶发疼："北极冰川病毒泄漏""全球多起暴力事件"。

视频里某个欧洲街头的画面正在抽搐——行人撕咬着彼此的喉咙，鲜血喷溅在哥特式建筑的彩窗上。

"所有人堵住门窗！

"王老师的声音己经变调。

走廊传来沉重的撞击声，有什么东西正在用头骨反复砸击防火门。

江夏闻到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是盛夏里搁置三天的生肉。

陈浩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看窗外！

"透过防爆玻璃，江夏看见那个穿防护服的男人站了起来。

他的脖子依然呈九十度弯折，但西肢却像蜘蛛般撑起身体。

当男人转过脸时，江夏看清了他溃烂的嘴角——那里挂着半截带着婚戒的手指。

"啊——！

"走廊里爆发出凄厉的惨叫。

江夏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就像他每次在菜市场看屠夫剁排骨时听到的声音。

不知是谁打翻了化学实验箱，浓盐酸的味道混着血腥气在空气里蒸腾。

"报警电话占线......"前排的苏雨晴握着手机发抖，"所有紧急热线都......"突然，整栋楼的灯光开始闪烁。

在明灭的光影中，江夏看见教室后窗浮现出十几个摇晃的人影。

他们的肩膀以完全相同的频率抽搐，头颅低垂的角度精确得可怕。

"是高三七班的！

"陈浩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们今天在实验楼上课......"话音未落，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突然撞上玻璃。

江夏认出那是教导主任李国栋——如果那团挂着金丝眼镜的烂肉还能被称为人脸的话。

李主任的嘴裂开到耳根，参差不齐的牙齿间叼着半块带校徽的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