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鑫旺招牌下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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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像被撕烂的渔网,一缕缕抽打在陈山脸上。

他光脚奔过巷口,“鑫旺”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晕成血团,廉价灯管滋啦作响,映得满地碎玻璃如同撒落的鳞片。

拐角处,网吧的排气扇正喷出浑浊的热气,混着泡面与汗臭的暖流将他裹挟进去。

李飞就是在这一刻闻到了血腥味。

他缩在37号机位,看着门口跌进来的水鬼——那人左眼肿得发紫,右脚的破鞋甩在门缝处,露出冻红的脚趾。

网管小妹小鹿吹了个泡泡:“新货?”

她的美甲在键盘上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

“包…包夜多少钱?”

陈山攥着裤兜里泡烂的招工纸,水珠顺着下巴滴进衣领。

小鹿的荧光指甲划过价目表:“学生证八折,卖身份证三百。”

她突然俯身凑近陈山耳畔,“你身上有铁锈味哦。”

李飞看见那件湿透的工装裤。

三小时前他在富士康招工栏见过同样款式,当时他正把学生证塞进ATM机——插卡口吞掉了塑封的青春,吐出两张皱巴巴的百元钞。

此刻他喉结动了动,对着黑屏的显示器说:“给他开台机子,记我账上。”

...陈山在22号机位发抖时,李飞正用指甲抠着键盘缝隙。

那里卡着半片褪色的贴纸,能辨出“文学社”三个字。

大二那年他亲手把这贴纸粘在图书馆电脑上,旁边还抄了句北岛的诗: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身份证换钱,真的?”

陈山突然出声。

李飞瞥见他手背上结痂的伤口,形状像条蜷缩的蜈蚣。

“够买双鞋。”

小鹿不知何时蹲在两人中间,衣领滑出半截二进制纹身,“蛇哥就在后巷,现结。”

李飞听见自己喉间挤出的冷笑。

他抓起陈山的手按在扫码器上,红光扫过那些龟裂的指纹:“看看你值几个钱?”

打印机嘶叫着吐出凭条,薪酬栏赫然印着:日结150元,工种:人体清洁。

陈山触电般缩回手,却撞翻李飞的泡面桶。

油汤漫过键盘上那本《活着》,封面的老黄牛被染成橘红色。

李飞突然揪住他衣领:“知道什么是人体清洁?

就是给死人刮粪冲尸!”

他的唾沫星子溅在显示器上,映出小鹿扭曲的笑脸。

...子夜时分,李飞在厕所隔间数钱。

三张红钞被荧光灯照得发青,每张背面都用圆珠笔写着“蛇哥贷”。

通风管传来断断续续的***,他踹了脚隔板:“嚎丧呢?”

回应他的是重物坠地声——陈山瘫在隔壁隔间,手里攥着半包云南白药。

“他们打你?”

李飞瞥见他腰间的鞋印。

陈山把药粉撒在膝盖上:“俺修电箱没成…抵债。”

血沫在瓷砖上洇开时,李飞想起退学那天,系主任把《结构力学》摔在他脸上:“你这种废物,只配给社会当抹布!”

“要不要合伙?”

李飞甩出两张红钞,“明早富士康招工,抢到名额抽三成。”

陈山盯着钞票上的蛇形涂鸦,突然抓起药粉吞进喉咙:“中。”

...暴雨初歇时,两人蹲在网吧后巷分烟。

李飞看见“鑫旺”招牌的阴影里蜷着个迷彩服男人,那人正用匕首削着木棍,刀锋与骨骼摩擦的声响让他后颈发凉。

陈山突然说:“你像俺们村渡口的乌鸦。”

见李飞皱眉,他补了句,“下雨天就蹲船头,等着叼死鱼的肠子。”

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时,迷彩服男人站起身。

李飞看见他将军靴踩进积水,水洼里泛起油污的虹彩。

那人回头一瞥,左眼下的疤痕像条钻入鬓角的蜈蚣。

“周猛。”

他扔来半包红双喜,烟盒上的金鹤被血渍糊住了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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