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还好，姐姐还在。
环顾西周，一张简单的床，书桌，两个凳子再无其它，一条桌腿高低不平垫着两本书，平时姐姐还在上面批改作业，吃饭时候还得小心翼翼。
心里暗叹一口气，按理说姐姐工资加上***，自己打两份工。
两个人的日子不会过的那么差才对，想当初姐姐为了不早早辍学打工，跪求父母说大学生工资更高，承诺每个月工资都上交，学费都是姐姐班主任陈老师垫付的。
陈老师不忍心看一棵好苗半路折腰无数次家访，才换来姐姐上学机会。
而自己被要求打工补贴家用，心里面千万遍问过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这句话问出口后以挨两巴掌剧终。
想到小时候，挨不完的打，父亲工作不顺心回来打母亲，母亲就打自己跟姐姐，年幼的两人成了最好的出气对象。
李清李妙边哭边求饶:“别打了，妈妈别打了，好痛啊，求求你别打了……”换不回那个女人一丝一毫怜惜。
在父亲被抓去坐牢以后，那个女人更加肆无忌惮，经常消失，回来就光鲜亮丽，跟周围人说自己去外面做生意，谈工程……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姐姐带着陈老师给的学费，妙妙偷拿了母亲房间的两百元跟着姐姐买了车票远赴千里，姐姐说过，就是为了不挨打才故意报那么远，想到姐姐骗他们说报的隔壁市。
很怕那俩人不依不饶的追过来。
我们默契的从不提以前的事。
也从不联系。
最惨的时候，妙妙跟姐姐露宿过街头，捡过别人吃剩的食物。
这一切，只是想拼命活下去。
其实离开那个家过的每一分钟都是新生。
从有记忆开始，两人吵完架就开始摔东西，男人谩骂女人尖叫，最后以女人惨叫和男人摔门而出告终。
每到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就会咆哮着问“当初为什么生下你们两个孽种。”
顺势拿起手边东西往畏缩在角落里的姐姐跟妙妙身上招呼，一边咒骂一边毒打，数不清挨过多少巴掌，打烂衣架是常事。
长大了一点，为了不挨打听到声音大就往外跑，后来妈妈学聪明了，打人的时候就锁门。
在大一点，住校了，终于不用天天挨打了，但是经常没有人给生活费，不知道他们是故意不给还是忽略不想给。
饿受不了时候经常喝水充饥。
唯一一点的光是外婆给的，记忆里在外婆没去世之前，经常偷偷塞钱给妙妙和姐姐李清，有钱的时候终于不用饿肚子 ，方便面分成两半，中午一半，晚上一半，不吃早餐因为要省钱。
经常5毛的饭，配免费咸菜。
姐姐成绩很好名列前茅，拿了奖金就偷偷留下来当生活费。
别人父母都是拼命把子女往高的地方送，而李妙的父母不一样把自己的孩子往地狱里送。
母亲总是争吵。
有钱就自己花，自己光鲜亮丽，妙妙跟姐姐破破烂烂。
父亲在一次次摔门而出后有了另外一个女人，跟另外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打架被抓了，被抓也好，不用天天听他们吵架，在那种小县城被抓坐牢的消息像一阵风刮过大街小巷，外婆听到消息时候就气晕了。
关了几年李伟依旧死性不改。
妙妙时常懊恼为什么当初不多拿一点钱，去更远的地方，谁也找不到。
偷偷收拾几件洗发白衣服，跟着姐姐坐上了去j市的火车，到了姐姐报考的大学城市两个人无处可去，去问路边餐厅，一家家问要不要招人。
还好南方冬天不是太冷，不然两人可能死在大街。
终于有家餐厅愿意收下两人。
住宿舍时候没有钱买被褥，好心同事看不下去给了一个被子，好像那年冬天真的不太冷。
妙妙跟姐姐就这样熬到了发工资，拿到钱的时候妙妙跟李清都哭了。
其实也有过好日子的，不联系的时候都是好日子，没有谩骂没有挨打没有所谓亲人最恶毒诅咒。
姐姐勤工俭学妙妙辍学打工，那年对于妙妙来讲是重生也是新生。
脱离了原生家庭，原来风也可以很自由，空气也可以很清新。
姐姐开学住到了学校，下课后去当家教***。
妙妙回顾自己前半生餐厅下班去又去超市***，干过保洁，发过传单……j市有妙妙来来***的身影。
繁华的大都市，每一片缩影都是努力的上班族。
为了赚钱给姐姐读书。
为了让吸血鬼家人不要打扰姐姐继续读书。
可能母亲知道自己容颜不复再也不能从男人身上轻易捞到金币，可能父亲知道两个女儿也能回报一二。
两个人年轻时候应该是爱过的吧。
但是丝毫不影响后来另找新欢。
真是一分钟也闲不住呢。
姐姐很优秀，毕竟在小县城的时候，中考是第一名。
妙妙挨打的时候姐姐会护着，其实姐姐也才大妙妙两岁。
所以妙妙心甘情愿付出。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陈老师的爱人致电到姐姐学校，说那两个人发疯去学校闹说陈老师拐带女学生。
不得己姐姐主动联系，以两人微薄积蓄堵住了父母的嘴。
保证每个月打多少钱回去才让两个人不再闹腾，好在大城市赚钱机会多，姐姐下课就去***家教，自己打两份工，好不容易姐姐考编上岸。
他们知道姐姐工资高了要的更多了。
这辈子吸血鬼就应该去死，看着桌上一个简单炒蔬菜，妙妙开门一头冲了出去，在回来的时候手上己经拎了一只烧鸡，李清目瞪口呆，妙妙撕下一只鸡腿放到李清碗中。
这辈子，去他娘省吃俭用为别人做嫁衣，生孩子难道是用来虐待的？
想到那两个老登，想到上辈子两个老登吃了姐姐的赔偿金还想用自己的死换一场富贵，想到死前最后一幕，两人从停尸房领到尸体说是去火化，转眼却拉到医院门口要赔偿。
看吧，不管恋爱中途两人如何撕扯，但是面对共同利益还是那么一致。
所以有的人生来自私，有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
李清一脸不赞同:“妙妙，我当初的助学贷款还没还完，还有答应给家里的的钱”。
妙妙撕下一口肉，心里暗叹“真好吃，发誓以后一首要这么吃。”
边掏出自己二手市场买回来的破烂手机，想到自己电话打着打着听不见声音，又拿过李清手机，翻开通讯录播了过去。
“喂，妈，呜呜呜，我昨天晚上，上班的时候碗没有端稳，汤烫到了客人的手，碰坏了别人的手表，我没有钱赔，人家要打断我一只手，妈，我跟姐姐每个月都上交好多钱给你，你给我一点行吗？
当我借的，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加倍还。
我没钱赔，我只能去借高利贷了，呜呜呜，要赔二十万，不赔我要被抓进去了，呜呜呜，妈，怎么办，你给我一点吧。
求求你了。
高利贷一个月后还不上的话，我就完蛋了，呜呜呜，救命，妈救救我，求求你了”………电话那头传来谩骂声，妙妙哭的更惨了“求你，救救我，我保证赚钱以后一定加倍还你，帮我渡过这个难关，我跟姐姐之前上交的钱你只用给一部分，缓过来了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的，他们说我还不上还会联系家里人呜呜呜 ，救命，救我，给我一点钱，没钱我只能去借高利贷了，呜呜呜……”哭声压过了电话那头的谩骂，最后传出“死外面吧”。
之后再无回音。
妙妙合上了林清的嘴巴如法炮制的给老毕登父亲打了电话，电话那头传出一家西口和睦笑声，妙妙哭的更惨更大声，电话那头传出“没钱”。
在打以是不接。
妙妙叮嘱林清辞掉酒吧工作。
出去上班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网吧，把两个老登电话挂入各种了诈骗网站，婚恋网。
穿过狭窄小巷子，看见招嫖广告顺便把两个老登电话也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