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宸目含宠溺,一手轻揽柔棠入怀,一手于其腹上缓缓抚之:“待他降世之日,便是册立为继嗣王子之时。
此子来日,必为贤明之君,定当胜我一筹。”
柔棠双颊微红:“陛下厚爱如此,腹中胎儿,方三月之期,来日长成何般模样,尚未可知。
陛下缘何便笃定其必能胜陛下一筹?
臣妾生平,纵闻贤君无数,然能超越陛下者,实在没有听说过。”
楚烨宸笑意微漾,将抚腹之手轻抬,指尖划过她鼻尖:“偏你最会巧言哄人。”
然后继续抚摸柔棠的肚子,“美人腰肢纤细,这己经怀胎三月了,腹间丝毫未见隆起。”
柔棠轻倚楚烨宸肩膀上:“王儿还小,日后月份大了腰自然就粗了。”
然后继续撒娇:“臣妾出身寒微,只是冥煌小国进贡而来。
今得陛下垂爱至此,纵死亦无憾了。”
楚烨宸假怒:“美人不要妄自菲薄!
你腹中所孕乃社稷之嗣,他日诞下王儿,即为储君,你贵为嫡母。
你又将母仪玄璜,位极东宫。
如此尊荣,谁敢轻慢?”
柔棠故作惊讶之色:“母仪玄璜?
陛下莫不是醉后戏言!
今王后居凤仪宫,尊位正隆。
臣妾何德何能,敢获此等尊荣?”
楚烨宸目含坚毅:“我与群臣相商己定,当册你为玄璜东宫之后。
两日后便令群臣朝贺,再择良辰,行册封大典。”
柔棠目蕴珠泪,下跪叩拜,声音颤抖:“陛下厚爱,臣妾实感惶恐。
王后,德贤兼备,于国于宫,皆无差池。
群臣子民,咸皆爱戴。
陛下欲立臣妾为后,那中宫之位将置何处?
臣妾实不愿为求后位,而遭臣民诟骂。
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楚烨宸搀起柔棠,轻拭其颊上珠泪:“如今你有孕在身,日后若非必要,万不可行此大礼,腹中王儿为重。”
柔棠在他的怀抱中慢慢起身:“我既己决断,自会为你周全,无须忧心。
待册你为后,仍留谢昭王后之名分。
这么做并非全是为了你,也是顾忌她母国之威。
我会使你渐渐削弱她在宫中权势,徐徐图之,令其空有王后之名,而无王后之实。”
柔棠面露恍然之色:“陛下可是担忧王后当今在朝堂的威望,恐其危及陛下王权?”
楚烨宸面色含厉:“我悔不当初,竟许她入朝干政。
实未料此女乃治国之才,诸般国事,处置得宜,满朝大臣,皆心悦诚服。
如今我所定之策,竟有诸多朝臣询于王后之意。
长此以往,成何体统?
其权柄,必当削之!”
柔棠目露诚恳,微微颔首以示赞同,“陛下所言极是!
女子安能干政?
纵有奇才,亦为女流之辈,岂有须眉之胸襟韬略?
假以时日,必不利于玄璜之兴。
陛下能于祸事未萌之际,作此决断,实乃英明之举!”
继而,柔棠面露忧色:“陛下,天罡囚山之螭兽,需以她之血镇之。
倘若她不肯护法镇压,我等必遭大难。
若逢此况,当如何是好?
陛下可有良策?”
楚烨宸哼笑,不以为意:“美人无需担忧,镇此螭兽,她亦非仅为护我玄璜。
其烛阴国之苍梧仙师,亦与螭兽同被封禁。
若她不施护法之责,其师祖亦难保全。
况且,若螭兽不得镇压,遭祸者岂止我玄璜?
她烛阴国亦难安,乃至天下皆将大乱。
她此举,实乃为天下苍生计,非独为我玄璜。”
柔棠面露喜色:“陛下英明神武!
依臣妾对王后之了解,她断不会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纵心有千般不愿,亦无可奈何。”
楚烨宸神色自信,“纵其母国知晓,也无妨。
她既己嫁入玄璜,便是我玄璜之人。
向其母国所诺王后之尊位仍存,我不过再册一后罢了。
烛阴更无权干涉我玄璜内廷之事。
因这事兴兵来犯,更是断无可能。
所以,美人无需忧心。
诸事皆在我之掌握,且放宽心便是。”
柔棠身躯软若无骨,偎依于楚烨宸怀中:“陛下庇佑,臣妾再无所忧。
陛下之于臣妾,便如神明,臣妾实乃天下最幸之女子。”
言罢,抬眸以目相求,楚烨宸心领神会,轻启薄唇,贴合其上。
热吻过后,楚烨宸意犹未尽,继续探寻她的身体,摸索着试图褪去她腰间丝带,柔棠轻轻止住楚烨宸,细语:“陛下,怎得忘了太医的叮嘱,还要与我亲近,不怕伤了王儿?”
楚烨宸略显尴尬的停手,面露微笑。
柔棠看似缓解尴尬,不经意间问:“两日后群臣朝拜,王后可会在场?”
楚烨宸回味唇间余韵:“她如今无足轻重,若在场不愿配合,恐生事端,不让她参与也罢。”
柔棠面露惊色,语速稍快:“王后若不在,我封后如何名正言顺?
她封后在先,我虽与她并尊,终究在她之后。
若她不在,世人定会揣测我靠腹中之子或魅惑陛下得位,而非凭真才实德。
她若不认可,我必遭耻笑,难以服众,如何立足?”
楚烨宸闻此,亦觉有理。
但又担忧谢昭脾性倔强,断难乖乖配合。
思忖再三,决意下旨逼迫,若有违抗,严惩不贷,料她不敢忤逆圣命。
当下唤来李玉,拟就圣旨,着其速去凤仪宫宣旨。
柔棠见李玉己往宣旨,心内暗喜。
其本欲借群臣朝拜之机,压谢昭一头。
恃玄王之宠眷,欲大立威权。
一则使群臣皆知,今乃其主政之世;二则令谢昭明了,她己无实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