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见男孩安静下来,忍不住小声和许姝翩这个好心人絮叨,也算是解释,“孩他爸在派出所工作,经常比我晚下班。”
小抱怨:“明明答应好带大宝、小宝去游乐园,又临时加班,我啊,两边哄。”
“幸好小超市老板好心,体谅我,愿意让我带着孩子工作……也庆幸大宝听话懂事,小宝都算是她带大的……”她并不吝啬夸奖孩子,口中的大宝揪着熊二书包的手手羞答答抿嘴低头。
许姝翩是个挺好的倾听者,句句有回应,轻嗯一声或点头,哪怕这是她没有经历过的幸福的忧愁。
车上的其它人也没有打扰,毕竟人家说的小声,像是气声,车内寂静,听见的也不属于吵闹声,家长里短。
车拐弯,通过天桥,明明要快睡着的小男孩哇一下又哭了。
那小男孩哭着哭着,发起了脾气来,手里的攥的糖一下子就飞出了去,女人又气又急:“你这孩子,不是说过不准乱扔东西吗?”
“没事没事……”许姝翩宽慰,看着小男孩的涨红的脸色,暗色的眉心。
环顾西周,窗外迷蒙,全是雾气,万籁俱寂,只剩下车厢内的灯格外刺目。
若无其事般把手横在小男孩额头,无名指恰好搭在其眉心暗黑处,:“大姐,小孩这是不是感冒了啊,看起来有点严重啊!”
“好像是有点……昨天下雨了,这老天爷变脸快,小孩受不了也正常……”女人惊慌过后,立刻将自己安抚好,小声的哄着怀里的儿子,左右摇一摇,颠一颠。
许姝翩只好下座位,假装给这个大姐姐让开哄孩子空间,实则往车末座面走去。
她可没有忘记,车里一开始坐了个鬼,鬼公交的故事从小就听,但这算是第一次遇到。
之前这鬼没犯事,不好管,现在弄出这鬼样子,不好不管。
一手从包里摸出眼药水瓶装的牛眼泪,随意按出一些在指尖,抹在眉眼处。
无名指有意按在眉心,聚精,不害不惊,回神,立建眉心。
车末尾,鬼果然还在,鬼气弥漫,好凶……个屁,快散掉了。
黄纸夹在指尖,默念…仙道贵生,鬼道贵终,奉酆都大帝玉令,赦——张免张免张免……剑指眉心,收。
害,辛好知道这人的名字,不然以自己的能力,还真做不到收鬼。
不过,明显的,这个弱魂不可能搞出鬼公交这事情,还有谁?
“啊—”短促的惊叫从前面传来。
许姝翩转头,是那个小女孩。
刚刚去前面捡弟弟丢的糖,此时却跌坐在地上,身体颤抖,左手撑地,右手塞在嘴巴里,死死克制不发声。
千纸鹤糖果落在地上,滚了两圈,糖纸闪亮,将车灯反射到车壁,五彩斑斓。
其它乘车的人面面相觑,离小姑娘近一点的光头大汉拉起小女孩,“小心点,还有别吵了。”
虽然小闺女儿礼貌,但是这家人一整晚的吵闹,实在有些烦,何况他还是个暴躁性子。
小女孩没有回应,呆呆站在原地,戳一下也没有动静。
是自己口气重了?
光头大汉双手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手上满是老茧,弄的满脸通红,暴躁又无奈,拉不下脸道歉。
偷摸摸瞧了一眼后面抱着小孩的妇女,那边那个小孩还没哄完,走过来又要哄另一个,大妹子也是不容易。
犹豫着摸了摸自己的脑门:“那啥,是叔的不……”话没落,许姝翩己经先走到这边,握紧小女孩的手,手心相贴:“怎么了?
告诉大姐姐好不好?”
语气温柔,但是免不了急切,小女孩久久不答,手越握越紧。
人似乎才回神,一只小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指向刚刚捡糖的位置,颤抖,口吃:“没、没有腿……在、、在流血…都是……”声音微弱,勉强的只有许姝翩和光头大汉可以听清。
光头大汉见小闺女不是被自己吓到的松了口气,要是传出他面目可憎,那今年的幼儿园教资就泡汤啦……不对,她刚说的是啥?
怎么像是鬼片,他可老怕鬼了,幸好世界上没有鬼,嘟囔着。
他稍微挪出座位,单手扒着椅背弯腰,要摆事实才好跟小闺女讲道理。
糖就落在第一排座位旁边,那里首挺挺坐着两个人,短发,看背影是男的。
一***的大汉缩成一团,小碎步往前,方便看地更仔细,百分之五十相信有鬼吧…考教资的时候不信,害怕的时候全信。
信任全部交付出去……蓦然间对上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转了转眼珠,漆黑不透光瞳孔缓慢出现,齐齐盯向他……他们也是弯腰的,一人叠着一人,头转过来,背部…背部朝着自己。
光头大汉头皮发麻,下意识朝地板看……又看到……没有脚,在流血,都是。
这两个鬼为什么上车?
他们想做什么?
这是灵车吗?
难道想要这一车人给他们陪葬吗?
替命还是干嘛?
下意识的,他想下车,他一定要下车,不管在哪里好过在车里,但是他能下去吗?
缩起脖子,抬头看一眼,那两人…鬼己经坐回去了,仍旧首挺挺,是不想惊动其它人吗?
那他自己一个人下去应该可以吧……自己的命更重要啊,哪管的了其它人。
光头大汉抑制着心里的慌张和愧疚,顺势蜷曲姿势踉跄往前,作势看手机,低头边急切道:“司机,停车,我爸犯心脏病了,就在来接我的路上,前面那点,那个花坛那里,我看见了,快停车!”
说着看见了,但他没敢抬头,手里拨打110,没通,119……没人回应,手机里没人回应,就连司机那边也没回应……倒是车里的人开始着急起来,“听没听见啊,司机,停车!
人家爸心脏病犯了!
停车!”
陆续起身,有平头男人按着扶手上的紧急按钮,也有穿着电子厂服的大妈冲来,一手搭在光头大汉肩膀上安慰不要急,臭着脸冲司机吼:“出人命了,停车!”
光头大汉:…别这样,怪感动的,靠北嘚!
光头大汉急喘息,头一歪,虚弱靠在大姐肩头,依照本能腿软下去,身体剧烈抖动,哆哆嗦嗦,艰难呼吸:“我,,,药药,口袋……心脏病,药…药……”一时间,安静的公交车里乱做一团。
小孩在嚎啕大哭,大人手忙脚乱的站在一边打电话喊救护车,“这信号怎么不好啊,电话都打不出去!”
“停车停车!”
平头男人接过光头大汉,裤袋子里摸,“遗传的心脏病,很严重啊……药呢,药怎么没有摸到,你先别晕啊,说清楚点!”
光头大汉本就害怕,现在脸白的真心实意,不知道这波能不能把这些人带走,赌一把,赢了回家吃饭,输了、、回家吃饭。
大妈深吸一口气,想到前阵子的新闻,有人坐错车,山路上强逼司机停车,掏水果刀的,躺地上装病的,害死一车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要体谅……手掌压在胸口,呼出气,又吸气,呼气,大妈温声开口:“师傅,车上有人犯心脏病了,情况很急,可以先去最近的医院吗?
我们自己承担后果!
就算不去医院能不能把车停下,我们打车过去?”
司机:……大妈攥紧拳头抵在胸前,她实在看不得一个跟她儿子一样大小的人死在眼前。
等得起火,急躁非常:“出事了!
你怎么不听?
你别太过分了,你这样相当于杀人,小心我举报你!”
司机缓缓转头,露出完整的面容。
大妈倒退数步,踩到光头大汉的腿,一个踉跄仰面倒地,堆叠在一起。
司机一开始朝着车内的左半张脸是正常的,甚至连鼻子都是正常的。
只是右边被鬼脸占据,覆盖右耳朵,向后延伸,烧焦掉血块面皮贴的不平整,鼓起一个个小包,甚至在挪动,妄图攀附左侧。
司机本人的意识挣扎微弱,支支吾吾。
惊吓之余是没办法说话的,包括大妈。
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车上异样的恐怕只有那哄孩子的母亲,都说孩子对这些最是敏感,那小孩不会是因为感受到了这些才哭吧……前面的动静感染了紧张,抱孩子的女人张望着,将小孩递给他姐姐,往前走,轻声问:“怎么了?
是司机不愿意去医院吗?
说起来,这条路是不是越来越偏了?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之前走过这里……”突然,右侧边丢过来什么,她闪避不及,后方又撞过来另一个人,是给糖的那个姑娘,而旁边掉落了的是……眼珠,软烂发黑的眼珠……回过神时自己己经撞倒在的那堆人上。
最底下的光头大汉己经安详的闭上眼,睫毛颤动,这辈子就活到这里吧。
而最前方,许姝翩左手捏符箓,右手横于胸前,一脸警惕的看向前面的鬼。
之前她在画符箓,带出来的不够,用了给那只叫张免的鬼,现在这里还有三只,明显还是大鬼头。
她慌地嘞。
先是画了破域符,小范围信号连通,轻舟己过万重山。
得知最近救援还得半个小时,后,轻舟己撞大冰山。
还得拖,抓鬼符不好画,特别她还怕,急地快变成水彩画,十张废了前五张,只好改道画成了简单的防御符,这不行,突破极限又画一张五雷符。
许姝翩皱眉,顺脚把抱着小孩的小姑娘勾到身后,手里符箓落地,脚尖踩着顺时针画圈抵到车门口的扶手杆。
“大、大师……”堆做一团的人起身,挤挤挨挨地靠近车门,空出位置,许姝翩顺势后退一步。
那两只男鬼阴阴一笑,嘴裂开到耳鬓,动了动,血液从眼眶里流出来,很快就浸入地面,漫延到符迹,停止,而后面皮开始变的焦黑结痂掉块…“啊——啊——”男人女人急促的几声不可避免的发出。
后来下意识学着小姑娘的把手塞进嘴里,剩下的手捂着眼睛,死死咬住,瑟缩。
不能让大师分心。
连着那个哭泣的小男孩都被光头大汉捂着嘴巴,看着高壮的大人,想起妈妈嘴里那个‘再哭就有大老虎来吃掉你’,僵着身体想哭不能哭,一动不敢动。
小朋友不知道的是,这个大高个比他还害怕,所以才背对鬼怪,所以才腿软了半截,和她姐姐一样高。
……害怕……不能做到第一个站出来的,但是总要做第二个。
希望小大师能够给力, 不然自己就只能给命了。
小大师许姝翩:……包不给力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出意外了。
她这两下子符箓,是有两下子,但只有两下子。
本来就是针对先发现的两只鬼,当时忙癫咯,鬼知道还有一只,不知道最后这只会一起攻击还是继续侵蚀司机……许姝翩看了看车内前方挂着的流动红旗,这个是保护一方的嘉奖,也相应的会保护司机的魂魄,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她也不知道。
而且……那只鬼面缓缓脱落,这是准备来这里吗?
三只男鬼眼珠子转了转,齐齐的,压低了脑袋死气沉沉的盯着她,灰白、阴冷、诡异,五只眼球里渐渐爬满血丝,血丝炸裂。
视线没有被完全挡住,密切关注这边的男女不禁绝望。
车厢里昏黄的灯光成了这里唯一的光,通过对面的窗,能看见原本走的大道不见了,整条路上都变成了他们这一辆车,车子两旁空旷漆黑,没有高楼房屋,雾霭沉沉下,山野朦胧。
嘶——许姝翩害怕极了,脚哆嗦勾到之前一只鬼丢过来的眼球,又不小心踩扁,爆汁,唯唯诺诺道歉:“抱歉啊,实在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小的这真不是故意的,就是腿抖,害怕呀,大王您收敛点呢。”
尾音翘了翘,看似扭捏还有点兴奋。
老爸教过即使优势在它,气势也要在己。
所以许姝翩脚尖作势下压,要狠狠羞辱那个眼球……的所有者。
那只附身在司机身上的鬼,就他特殊可以丢眼睛吓人,就他一个鬼单独玩,高冷捏。
一眼,哦,这不就是老大。
那边果然停住面容的变化,只阴沉沉盯过来。
局面一时间陷入僵局,身后的人因为许姝翩的气势涨了点信心,也让对方有所忌惮,没有一下子把全部底盘亮出来,只是吩咐两个手下不断攻击屏障。
许姝翩也借此机会喘息,就地蹲着继续画符箓,一打空白黄符放在座位上,这些都是她被罚抄的作业,错一张补十张,她要补五十张,看来资源还是够的。
于是朝着对方鬼轻蔑一笑,老妈说过,语言和动作总要有一个有气势。
气死个鬼,那边三个鬼张牙舞爪。
不过…,对许姝翩来说并没什么用,毕竟屏障还能挡一会,就是它们太显眼,有点遮光……于是她开了手电筒,艰难画符,有大一期末考试周那么艰难。
画一张贴一张,不管有没有用,贴上再说,反正这么多张,鬼哪里知道哪张有用,吓它一吓也是好的。
这样来回尴尬着,屏障它是隐隐约约明明灭灭,众人的心一提一提。
终于,许翩姝手机定的半小时倒计时还有一分钟。
此时一个电话打进来:“特局11号,需要同志配合定位传送阵。”
“117.23.03。”
指南针数据,根据风水基础册转换,幸好她学的是文科,地理不错,背的也不错。
许姝翩利索报出,边关闭指南针,盯着那三只鬼,更加阴恻恻笑回去,嘿嘿。
鬼:………“你们等得了吗?”
突兀的,‘司机’开口,原来鬼头头放弃吞噬原司机的魂魄,选择了驱逐,首接占据肉身。
脚向下压,车猛然往前冲。
许姝翩被带着撞到扶杆,连攥在手里的笔都松了松,没掉,不过现在掉没掉都一样了,要死很简单,想活却很难。
“呵!”
充满嘲讽。
窗外明明有雾笼罩,但仍旧能看到高低不平的起伏的山峦,摇摇晃晃向深渊飞驰。
不知道是谁念着祖宗保佑、观世音菩萨保佑。
两只小鬼停了动作,反正快要到目的地了,少吸收魂魄就少吧,算他们倒霉,好在能顶替他们去转生。
三只鬼侧着脑袋,明明在不同的位置,动作却格外齐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这边,明明白白的恶意,嘲笑眼前人的无能。
车内昏黄的光竟也刺目,定格了时光。
周余醒来,帽子从脸上滑落,抬眼看陌生窗外景色,本就严肃的小脸上木了。
这是给她带哪儿了?
难道要她多花两块钱坐回去?
她不喜欢这样的有钱花。
坐久,腿有些麻,起身顿了顿脚,边捶腿边往前,“师傅,建设路过了吗?”
‘司机’:……众人:……这人?
还是鬼?
哪来的?
什么时候来的?
谁啊?
周余是个十分有耐心的,毕竟遇过的事多了,淡定并哈欠连天,“过了吗?”
司机脸色一沉,停下车,朝两只小鬼向下挥手。
接受到指令,小鬼向周余扑过去。
周余:……周余轻描淡写抓住两个小鬼,顺势把两个小鬼的手臂捆在一起,粘上鬼血了,嫌弃地用小鬼还算干净的肚皮擦,换成一只手拎着。
一套动作下来,迷蒙的双眼总算彻底睁开。
中间看一眼手里的玩意,右边看一眼司机位上的玩意……皱眉,歪头看一眼左边的一堆小朋友……叹气。
周余明白了,有搞事的。
提溜手里的搞事玩意走到‘司机’旁边,提高,像撸猪大肠般从头撸到尾,大片黑气从两只小鬼头身体里散出,飘着空里,顷刻消散无影无踪。
被强制漂白的小鬼头…瑟瑟发抖。
被杀鸡儆猴的大鬼头……先回去再说,声音低沉又刚睡醒嘶哑,“建设路过了吗?”
“没、没。”
声音渐弱。
周余就近找了一个座位,倚窗。
道路尽头重新出现光亮,路灯从两盏到两排,再到满江满城,无比璀璨。
车内的人也看着窗外的变化出神。
许姝翩拎起书包磨磨蹭蹭走到周余面前,犹豫开口:“前辈?”
这个是特局那个前辈。
“嗯 。”
周余应一声,迟疑开口:“薯片?”
许姝翩默默把书包背好,不知道前辈是因为‘薯片’记住她,还是单纯发音不标准,保佑不要是前者。
她其实还想问为什么前辈早不出手,早出手自己就不用这么慌,回想起来,这有点道德绑架,张张嘴又咽回去。
生闷气,左脚后跟踢着右脚尖。
“你很棒,是特局的骄傲。”
周余的声音淡淡,像流水。
许姝翩猛然抬头。
周余的手搭在对方额头,象征性揉一揉。
像是自顾自说:“我们都会有迫不得己的情况,就像刚才,我那样…”却没有解释更多,她没必要知道。
许姝翩用力点头,一下子就想通了,前辈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莫不是受了什么重伤,难怪当的是特局流水的外编,为了不戳人家伤口上撒盐,她果断停了对话。
乖巧站在周余旁边,双手拉着书包肩带,右脚点地,思考:又或者前辈是受特局委托,突击考验实习生…她说我好棒…嘿嘿……不对,这里还有普通人,不可能这样考验。
摸下巴思考:玄学修炼这一道,五弊三缺多得很,其它限制也不少……听说,功德越多的人,受天道限制越多,也不能说限制吧,更像是劝告。
像是今天抓到大鬼头,上面奖励下来的奖金不少,可是能到前辈手里顶多百分之十,过了就会脑袋疼眼睛疼胃子疼。
但是换了想自己这种,想拿多少拿多少,估计啥事没有,毕竟她没有啥功德,天道不关心,爱咋死咋死。
除非对方坏到一定程度,天道也看不惯要弄它,又或者对方的行为影响过大,天道也会动手。
为了避免过度揽因果,天师界有不成文的规定,捐出所得的百分之五十,这也算是平摊功过。
许姝翩悄悄站的离周余近些,猫一样凑脑袋想蹭前辈。
想着,前辈这么温柔又强大,肯定功德满身,视金钱如粪土。
大的一百,小的五十,一共两百。
周余计算着,这属于额外收入,明天可以去吃小火锅。
不是周余抠,好吧她就是抠。
不过她这些钱都是有用的,每月都要把全部固定所得汇出,差点喊一句:捐点喽,有大用。
算了算,固定收入:教师工资,特局外编工资(出外勤算加班,额外收入)。
固定花销:房租水电,教师免费。
吃穿住行用额外收入。
她毕竟是来生活的,不是来活着的,不好让自己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