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中交给他一本用黄绢包裹的《太素经》,翻开第一页,只见蝇头小楷写着:"凡人之息在喉,真人之息在踵。
练气者,先调其息,次凝其神,后固其精...""此乃太素门基础功法," 王郎中摸着胡须道,"我年轻时曾在太素门外门当值十年,后来因故被逐,才回到成纪。
你资质尚可,若能练至练气三层,便可去长安参加太素门的入门试炼。
"张恪每日在灵田旁打坐,渐渐发现《太素经》的呼吸法与现代医学的呼吸生理学竟有相通之处。
比如 "纳气七分,留三分离经",类似于控制潮气量和补吸气量,能让灵气更好地在经脉中运行。
他试着将中医的经络理论与解剖学知识结合,竟比单纯死记硬背经文进步更快。
冬至前夜,王郎中突然发起高热。
张恪掀开老人的衣襟,只见胸口竟有个巴掌大的紫黑色斑块,边缘还泛着青金色纹路,像是被某种毒物侵蚀。
他想起在灵田见过的金缕草,突然灵光一闪:金缕草性温,可解寒毒,但若加入少许赤箭的汁液,是否能中和毒素中的燥气?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张恪摸黑进山采了金缕草和赤箭,用石臼捣成糊状,敷在王郎中的患处。
次日清晨,紫斑竟退了小半,老人也清醒过来。
"你... 你怎会知道金缕草配赤箭?
" 王郎中震惊地看着他,"这是太素门内门弟子才知晓的配伍之法。
"张恪挠了挠头,不知如何解释。
他只是本能地想起在医院时,常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治疗疑难杂症,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也能奏效。
王郎中沉默良久,忽然起身从箱底取出个油纸包,里面裹着半块残破玉简,边角还沾着褐色血迹:“当年被逐,并非全因药方。
这玉简上的太素秘法,或许能助你解开灵草变异之谜。”
他将玉简塞进张恪手中,苍老的手指微微发抖,“去长安后,若遇戴青铜铃铛之人……千万小心。”
窗外的风卷着枯叶扑在窗棂上,张恪握紧玉简,只觉寒意顺着指尖爬上脊背,却不知这即将到来的长安之行,早己被阴谋织就的大网悄然笼罩。
寒风呼啸,吹得窗棂咯吱作响。
王郎中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残破玉简上,竟诡异地顺着符文纹路游走,凝成一幅若隐若现的地图轮廓。
他挣扎着坐起,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玉简某处:“长安...太素观下,藏着...灵脉秘密...”话音未落,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郎中猛地将玉简塞进张恪怀中,同时扯下脖颈间的青铜铃铛,用力一掰成两半,把带着体温的半枚铃铛塞进他掌心,“拿着它,若是遇到...”话未说完,木门轰然洞开,刺骨寒风裹挟着几片枯叶涌入,而王郎中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只留下空荡荡的回响在屋内盘旋。
随着最后一丝血珠渗入玉简,王郎中的身体重重向后倒去。
张恪扑过去抱住老人,只觉怀中躯体迅速变得冰冷,那半枚青铜铃铛还带着余温,却己永远失去了主人。
他颤抖着将王郎中的双眼合上,耳畔仿佛还回荡着未尽的叮嘱。
窗外,夜色如墨,只有几片枯叶在风中打着旋儿,悄然落在残破的玉简上,似在无声诉说着太素门那尘封己久的隐秘,也预示着他即将孤身踏上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长安之旅。
张恪将玉简和半枚铃铛贴身藏好,颤抖着收拾起老人的遗物。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纸,在屋内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出墙角那个装满草药的木箱。
他轻轻打开箱子,发现最底层压着一本泛黄的手记,扉页上写着“太素秘录补遗”几个褪色的小字。
翻开内页,密密麻麻的字迹间夹杂着各种草药图谱,其中一幅赤箭的插图旁,赫然画着与变异赤箭根部如出一辙的银丝纹路,旁边批注的字迹潦草凌乱:“此非人力可为,乃天地异变之兆……”张恪凑近细看,发现那批注旁还画着幅古怪的阵法图,七个节点处分别标注着青蚨、赤箭、金缕草等灵草名称,中央用朱砂写着“太素灵脉”西个大字,字迹早己褪色,却仍透着一股神秘威严。
正当他想要仔细研究阵法图的奥秘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惊得他手中的手记差点掉落。
他急忙合上手记,将其塞进怀中,心跳如擂鼓般难以平复。
此刻的他并不知道,这份偶然发现的手记,将会在未来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又会牵扯出多少尘封己久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