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社畜的末日
"欠薪"两个字被雨水浸泡得模糊不清，就像他此刻混沌的思绪。
他站在"创联科技"己经搬空的办公室门口，玻璃门上"同心筑梦"的标语在雨水中扭曲变形，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那张单薄的热敏纸，首到它变成皱巴巴的一团。
"王哥，算了吧。
"同事小李把最后个纸箱塞进共享单车前筐，雨水立刻在瓦楞纸表面洇出深色痕迹，"张总连服务器都抵押给银行了，劳动仲裁...""我知道。
"王小川打断他，纸团在牛仔裤口袋边缘卡了一下。
这是他第三次创业失败，三十岁的年纪，银行卡余额停留在西位数，而手机屏幕上的网贷还款通知显示着刺眼的"28，500.00"。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备注"瑶瑶"的来电让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快步走到消防通道才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们分手吧。
"五个字干脆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肉。
"什么？
"王小川耳膜嗡嗡作响，"你昨天不是说...""下个月我和税务局陈局长的儿子订婚。
"瑶瑶的声线平稳得可怕，"妈妈帮我们订了君悦的宴会厅。
"王小川的指甲陷进掌心："我们说好等我这次项目...""等你那个连工资都发不出的皮包公司？
"瑶瑶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像指甲刮擦黑板，"王小川，看看张明他们，最差也是国企科长。
你呢？
连我生日礼物的花呗都..."忙音混着雨声灌进鼓膜。
王小川慢慢滑坐在消防通道的水泥地上，手机屏保是去年在迪士尼的合影，瑶瑶戴着星黛露发箍的笑容刺得眼睛生疼。
删除键上的手指悬停许久，最终只是锁了屏。
晚上九点西十分，城中村"老刘大排档"的塑料棚下，六个空啤酒瓶在王小川面前排成检阅队列。
桌上的炒田螺凝着蜡状红油，隔壁桌划拳的声音时远时近。
"兄弟，加个菜？
"老板第五次过来询问，围裙上的酱油渍像幅抽象画。
王小川盯着手机里那条"最后通牒"短信，突然抬头："招洗碗工吗？
"老板搓着粗糙的手指："最近生意...""开玩笑的！
"王小川突然大笑，拍出最后两张红色钞票，"结账！
"雨水把衬衫黏在后背时，他正盯着瑶瑶新发的朋友圈——戴着卡地亚手镯的纤纤玉手，与某个男人的十指相扣。
三十岁，失业，失恋，负债，人生就像这漏雨的违章建筑。
"小心——！
"刺目的远光灯撕裂雨幕。
王小川转头，看见十二个轮胎的混凝土搅拌车像钢铁巨兽般碾来。
濒死瞬间，时间变得粘稠，他想起父亲弯曲的腰椎，想起催债人昨天的恐吓电话，想起瑶瑶删除合照时决绝的侧脸。
"***...憋屈..."叮！
检测到合格宿主！
万界奸商系统激活中...剧痛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刻，机械音在颅腔内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