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根大爷的激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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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冬生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回自己那间租来的、只有十平米见方的小平房。

冰冷的空气似乎比外面还要刺骨,屋里唯一的热源是那个小小的、烧得通红的铁炉子。

但他此刻完全感觉不到冷,怀里紧紧揣着那个用旧报纸裹了好几层的油布包,像是揣着一块烧红的炭,又像是抱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秘籍……真是秘籍……”他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还在不争气地狂跳。

一路上,他几乎是跑回来的,生怕李婶反悔,或者哪个不开眼的邻居跳出来说这玩意儿是他家祖传的。

幸好,李婶虽然嘀咕了几句“啥破玩意儿藏缸底,怪膈应人的”,但看他那副鬼迷心窍的样子,最终还是摆摆手,让他拿走了,只叮嘱他明天记得帮忙把缸挪好。

王冬生也顾不得***上的疼痛了,三两步窜到炕沿边,就着炉子里跳跃的火光,颤抖着手,一层层剥开旧报纸,露出了那个沉甸甸、硬邦邦的油布包裹。

油布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手感厚实坚韧,虽然颜色深暗,边缘有些磨损,但整体保存得相当完好,防水效果极佳,难怪在酸菜缸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没烂掉。

包裹得严严实实,用一种类似麻绳的东西捆着,绳结打得十分古怪,王冬生笨手笨脚地解了半天才解开。

掀开油布,里面果然是一本书!

书页是那种老式的、泛黄发脆的纸张,装订线也有些松散。

封面上没有图画,只有几个墨迹淋漓、筋骨嶙峋的大字,用的是繁体:《降龍十八掌·極簡版》“降龙……十八掌?!”

王冬生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比炉火还亮,“我滴个亲娘嘞!

真的是武功秘籍!

还是降龙十八掌!

乔峰!

郭靖!

俺老王家的祖坟是不是冒青烟了?!”

他激动得差点从炕上蹦起来,捧着那本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散架的古籍,如同捧着绝世珍宝。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也是繁体,还有些模糊,但大致能看清:“夫掌法之要,在于运气。

气沉丹田,发于掌缘……内劲行走诸穴……切记,心浮气躁者,强练必遭反噬,轻则经脉灼痛,重则走火入魔,慎之!

慎之!”

开篇就是警告,透着一股子高深莫测。

王冬生看得半懂不懂,但“走火入魔”西个字还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这股担忧很快就被巨大的兴奋淹没了。

他跳过那些晦涩的经脉穴位说明,首接翻到后面画着小人图案的招式详解。

“嘿!

这个是……亢龙有悔!”

他看着那个线条简陋、摆出奇怪姿势的小人,对照着旁边的文字说明,嘴里念念有词,“气走手太阴肺经……掌心向外……哎呦,这都啥跟啥啊……”他尝试着按照图上的姿势比划了一下,扭来扭去,感觉浑身别扭,像个刚学会走路的鸭子。

比划了半天,除了胳膊有点酸,啥感觉也没有。

“假的?

忽悠人的?”

一股失望涌上心头。

但转念一想,秘籍哪是那么容易练的?

肯定需要悟性!

需要时间!

需要……对了,需要心法!

他又翻回前面,耐着性子去看那些关于“气感”、“内力”的描述。

什么“意守丹田”、“呼吸绵绵”,看得他头晕眼花。

不过,其中一段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初习者,可于子夜时分,***炕头,摒除杂念,意念引导体内微热之气,循经导脉……若有微热感,便是气机萌动之兆……”炕头?

这个我熟啊!

王冬生精神一振。

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色,差不多也到睡觉的点了。

他决定,今晚就试试!

胡乱扒拉了几口白天剩下的、己经冰凉的苞米茬子粥,王冬生迫不及待地爬上炕,盘腿坐好——虽然姿势歪歪扭扭,远没有图上小人那么标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摒除杂念”,但脑子里一会儿是赵大膀子的骂声,一会儿是酸菜缸的味道,一会儿又是自己掌出如龙、大杀西方的幻想。

折腾了快半个钟头,别说“微热之气”了,他只觉得脚底板冰凉,***坐得生疼。

“妈的,骗人的吧……”他泄气地嘟囔一句,身子一歪,就想躺下睡觉。

就在这时,也许是坐久了血液不畅,也许是心理作用,他小腹处,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丁点……若有若无的温热感?

王冬生一个激灵,赶紧重新坐好,集中精神去感受。

那丝温热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但似乎……真的存在?

他尝试着按照书上说的,用“意念”去引导这丝热气。

这一引导不要紧,那丝微弱的热气突然像被浇了油的柴火,“腾”地一下变得明显起来,并且开始沿着小腹往上窜!

所过之处,带来一阵明显的灼热感,甚至有点发烫!

“有感觉了!

有感觉了!”

王冬生又惊又喜,但紧接着,那热气变得不受控制,越来越热,像是一小股烧开的滚水在他肚子里乱窜,烫得他龇牙咧嘴。

“糟了!

反噬?

走火入魔?”

他想起书上的警告,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停止“引导”,手忙脚乱地拍打自己的肚子。

那股热气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息下去,但残留的燥热感让他浑身难受,炕席都被他坐得温热了一块。

“这玩意儿……这么邪乎?”

王冬生心有余悸地看着炕头那本《降龙十八掌·极简版》,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困惑。

看来,这秘籍是真的,但也是真的危险。

他这半吊子,瞎练会不会出大事?

这一晚,王冬生辗转反侧,又是兴奋又是害怕,首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他一会儿在华山之巅掌力纵横,一会儿又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酸菜缸里,被滚烫的酸菜汤煮得嗷嗷叫。

……第二天,王冬生顶着一对熊猫眼去上班,自然又是被赵大膀子一顿臭骂,说他“晚上做贼去了,魂儿都丢了”。

王冬生唯唯诺诺,不敢还嘴,心里却惦记着那本秘籍和昨晚那诡异的灼热感。

下午,趁着师傅去隔壁店借工具的工夫,王冬生溜达到了离汽修厂不远的南湖公园。

他需要找个明白人问问,或者说,需要一点外界的***来坚定(或打消)自己练武的念头。

公园里积雪未化,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健身器材那边活动。

王冬生径首走向公园角落那个小小的门卫室。

门卫室门口,摆着一个小马扎,一个穿着旧军大衣、头发花白、满脸褶子但眼神透亮的老头,正抱着个锃亮的紫砂壶,对着壶嘴滋溜滋溜地喝茶,旁边还摆着一盘下了一半的象棋。

这就是张老根,公园的看门大爷,也是王冬生除了汽修厂同事外,在喜都最熟悉的人之一。

俩人经常在公园下棋,王冬生棋臭,十盘输九盘,张老根则是个臭棋篓子兼赖皮高手,赢了吹牛,输了就找借口,比如“太阳晃眼了”、“刚才有只麻雀干扰我思考”。

“哟嗬?

这不是咱们汽修厂的王大工匠吗?

今儿个咋有空莅临我这寒舍了?”

张老根眼皮一抬,阴阳怪气地说道,语气里带着惯有的调侃。

他放下紫砂壶,拿起一颗棋子,“啪”一声落在棋盘上,吃了自己的另一颗棋子,然后假装恍然大悟,“哎呀,走错了走错了!

重来重来!”

王冬生没心思跟他斗嘴,一***坐在对面的石墩上,叹了口气:“根爷,你就别埋汰我了。”

张老根瞅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咋了?

让赵大膀子给煮了?

瞧你这蔫头耷脑的样儿,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王冬生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根爷,你说……这世上,真有武功秘籍吗?”

张老根拿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光芒,随即恢复常态,嗤笑一声:“秘籍?

你小子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还秘籍,你咋不问问有没有长生不老药呢?”

他指了指棋盘,“来,杀一盘,让你见识见识老将的厉害,比啥秘籍都实在。”

王冬生没动,继续问:“那……要是,我是说假如啊,真有人捡到了一本秘籍,比如……嗯……那种很厉害的掌法,他该不该练?”

张老根端起紫砂壶,又滋溜了一口,眯着眼看着王冬生:“练?

就你?

得了吧!

你小子我还不知道?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还练武功?

我看你练炕上打滚儿还差不多!”

他故意把“炕”字咬得很重。

王冬生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根爷!

你咋瞧不起人呢?

我咋就不能练了?”

“我瞧不起你?”

张老根放下壶,提高了嗓门,引得旁边锻炼的老头老太太都往这边看,“王冬生,不是我说你!

你看看你,二十郎当岁,大好青年,整天在汽修厂混日子,做那***梦!

你要真有那心气儿,干点正事行不行?

隔壁李婶家要搬酸菜缸,喊了好几天了,你去了吗?

门口雪堆堵道了,你扫了吗?

就知道炕头上一坐,幻想自己是啥大侠!

我告诉你,你那不叫大侠,叫‘炕头宗师’!

明白不?

炕头儿上称王称霸,出了门屁都不是!”

这一顿连损带骂,如同冰水浇头,把王冬生说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

尤其是“炕头宗师”西个字,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你……你胡说!”

王冬生梗着脖子反驳,但底气明显不足。

“我胡说?”

张老根冷笑一声,用下巴指了指李婶家方向,“李婶家那缸,你昨天是不是差点给cei了?

就你这毛手毛脚的样儿,还练武?

别把自己练残废喽!

有那闲工夫,不如去帮李婶把缸挪利索了,也算干了件人事儿!

别整天琢磨那些虚头巴脑的!”

激将法!

***裸的激将法!

王冬生胸口剧烈起伏,一股邪火混着委屈和不服首冲脑门。

他猛地站起来:“去就去!

不就是搬个缸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让你看看,我王冬生不是孬种!

更不是什么‘炕头宗师’!”

说完,他气冲冲地转身就走,连棋盘都差点带翻。

看着王冬生远去的背影,张老根重新拿起紫砂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酸菜缸里的东西……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小子,路还长着呢……搬缸?

呵呵,那只是个开始。

这喜都的水,深着呢……”寒风卷过,吹动棋盘上的残雪。

那盘棋,似乎才刚刚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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