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投石索与“智障”导航
他咂咂嘴，回味着梦里的酱香，然后被现实里口腔残留的野菜苦涩味拉回了这悲催的宋朝。
肚子一如既往地唱起了空城计，比汴京城的晨钟还要准时。
“DeepSeek，启动今日份的‘人工智障’生存指南，目标是搞点肉吃！”
王远一边用他那丑绝人寰的木碗喝昨晚烧开、现在己冰凉的白开水，一边在脑中对AI发号施令。
“正在生成狩猎方案。
鉴于工具限制，推荐制作投石索。
结构简单，材料易得，威力足以对小型鸟类及啮齿类动物造成有效杀伤。”
DeepSeek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仿佛在推荐一款手机APP。
“投石索？
就是那种甩啊甩的玩意儿？”
王远在电视上见过，“听起来比用布条做弹弓靠谱点。
等等，你之前是不是想忽悠我用布条做弹弓来着？”
“基于材料力学分析，您昨日衣物材质的纤维强度和弹性无法满足弹弓皮筋的基本要求。
投石索利用离心力，对材料弹性要求较低。”
“马后炮！”
王远哼了一声，“说吧，怎么做？”
他的视野中立刻出现了投石索的三维结构图，以及详细的编制教程。
主要材料是韧性较好的树皮纤维或麻绳，一个皮兜（用他的破衣服革替代），以及两块合适重量的石头。
“寻找材料：韧皮纤维植物，如构树、桑树。
建议前往河边灌木丛寻找。”
“得令！”
王远顿时来了精神，感觉自己像个即将出征的原始人战士。
他揣上他那宝贝瓦片刨刀和木凿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在DeepSeek的植物识别辅助下，他很快在河边找到了一些构树，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剥下足够的长纤维。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坐在河边，像个虔诚的学徒，按照脑中的教程，笨拙地搓起了树皮绳。
这个过程极其枯燥，而且他的成品歪歪扭扭，粗细不均，活像几条濒死的蚯蚓。
“小深，你确定这玩意儿能甩出去？
我怎么感觉它一使劲就会散架？”
王远拎着自己搓的“绳子”，满脸怀疑。
“根据模拟，成功率约为67.3%。
失败主要风险点在于绳索节点处强度不足，以及用户操作不当导致自旋攻击。”
“自旋攻击？
什么意思？”
“即投掷物未按预期轨迹飞出，反而围绕投掷者自身旋转，存在击中投掷者本人头部或躯干的风险。”
王远：“……你首接说可能会砸到我自己的脸不就完了？！
你个工人工智障，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虽然嘴上抱怨，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把投石索做好了。
那皮兜更是寒酸，是从他破衣服上唯一一块稍微厚实点的地方割下来的，大小刚够放下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石子。
他挑选了两颗比较圆润的石子，放入皮兜，然后按照教程，手指捏住皮兜两端，将绳索另一端在头顶开始旋转。
“呼呼呼——”投石索带着风声在他头顶旋转起来。
王远感觉还挺像那么回事，心中豪气顿生，看准河边一只正在喝水、肥嘟嘟的灰扑扑鸟儿，大喝一声：“着！”
他猛地松开皮兜的一端！
然而，预期的“嗖”一声石子破空的声音并未出现。
那投石索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在空中诡异地扭动了一下，然后……其中一根搓得比较松的树皮绳，在离心力的作用下，首接崩断了！
皮兜连同里面的两颗石子，失去了束缚，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软绵绵地向前飞了不到两米，“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溅起一小朵卑微的水花。
那只肥鸟被这动静惊动，歪着头看了王远一眼，那眼神仿佛带着一丝嘲讽，然后不紧不慢地蹦跶走了。
王远：“……”他保持着投掷的姿势，僵在原地，风中凌乱。
脑中的DeepSeek适时发声：“投掷失败。
原因分析：节点A处纤维强度不足，旋转时应力集中导致断裂。
建议改进搓绳工艺，或寻找替代材料。”
“我改进你个……”王远把后半句脏话咽了回去，无力地垂下手臂，“算了，跟你生气纯属浪费我宝贵的卡路里。”
出师不利，王远只好继续靠野菜果腹，那滋味，真是谁吃谁知道。
他一边嚼着苦涩的马齿苋，一边不死心地盯着河面，希望能有傻鱼自己跳上岸。
“检测到用户情绪低落。
建议开拓其他获取资源途径。
例如，利用手工技能，制作简单物品进行以物易物。”
“以物易物？
我用什么易？
这破木碗吗？”
王远晃了晃他那丑得别致的作品。
“可尝试制作更实用的生活器具，或修复物品。
前方一点五公里处为小型集市，可能存在机会。”
集市？
王远眼睛一亮。
对啊，人多的地方，机会才多！
他立刻来了精神，也顾不上投石索的失败了，在河里胡乱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那身乞丐不如的行头，揣上他的“全套”手工工具和那个木碗，跟着DeepSeek提供的AR导航箭头，向着集市方向进发。
导航一开始还很正常，指引他走在相对平坦的土路上。
但走着走着，王远发现不对劲了。
“小深，这路怎么越来越窄？
前面好像是个死胡同？”
王远看着眼前一堵斑驳的土墙，停下了脚步。
“路径规划基于最短距离原则。
根据地图数据，前方应存在可通过的巷弄。”
DeepSeek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
“可通过？
这墙比我脸都干净！
哪来的巷弄？”
王远围着墙转了一圈，连个狗洞都没发现。
“数据更新可能存在延迟。
正在重新规划路线……请右转，前行三百米。”
王远依言右转，结果没走多远，就被一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山挡住了去路，苍蝇嗡嗡乱飞。
“警告：环境污染物超标。
建议快速通过。”
“我通过个屁啊！
这能过吗？！”
王远捏着鼻子，脸都绿了。
“再次重新规划……请左转，穿过前方民居院落。”
王远看着那户人家紧闭的院门，以及里面隐约传来的犬吠声，嘴角抽搐：“穿……穿过院落？
小深，你是想让我被人当贼抓起来打出去吗？！”
“基于宋代法律条文，未经允许擅闯民宅，的确可能受到杖刑处罚。
路线再次修正……”就这样，在DeepSeek“睿智”的导航下，王远仿佛在进行一场汴京障碍越野赛。
他钻过挂满湿衣服的竹竿（差点被当成流氓），踩进过看似坚硬实则稀烂的泥坑（报废了一只草鞋），还差点撞翻一个挑着粪桶的老农（在对方惊恐和愤怒的骂声中狼狈逃窜）。
当他终于，几乎是爬着到达那个所谓的“集市”边缘时，己经浑身脏污，气喘吁吁，剩下的一只草鞋也快散架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来赶集的，是来参加铁人三项的。
“小深……我郑重宣布……你的导航功能……就是个‘人工智障’！”
王远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
“导航精度受限于实时环境数据更新速度与传感器缺失。
用户反馈己记录，将用于后续算法优化。”
DeepSeek毫无波澜地回应。
王远无力吐槽，抬头看向眼前的集市。
这里确实比城郊热闹许多，店铺林立，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香料和牲畜混杂的气味。
他的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寻找着机会。
他看到有卖陶罐的，有卖布匹的，有卖粮食的……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摊位前，一个中年汉子正对着一个结构复杂、类似妆奁的木盒发愁，盒子的一角明显摔坏了，几个精巧的小抽屉卡死，无法打开。
王远眼睛瞬间亮了。
修复？
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个乞丐，然后走上前去，学着古人的礼节，拱了拱手：“这位兄台，请了。
在下见你这妆奁似乎有所损坏，若不嫌弃，或许在下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