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量子盗洞
“不对劲。”
他蹲在“未来考古研究所”的地下三层，借着特制头灯的冷光打量铲尖带出的碎屑——不是混凝土，不是金属，而是带着潮湿腥气的五花土，混着几星点暗金色的粉末，像极了爷爷手札里记载的“龙涎土”。
身后的搭档猴子正用激光切割仪划开地面，金属熔化的滋滋声里，他叼着烟卷嘟囔：“九哥，咱这可是2077年，挖的是三百年前的‘旧世界遗址’，哪来的古墓？
你爷爷那套老黄历早过期了。”
阿九没接话，只是摸出腰间那枚半旧的摸金符。
穿山甲爪子制成的符牌边缘泛着冷光，符面刻着的“摸金”二字被岁月磨得模糊，却在靠近那堆土屑时，微微发烫。
这是爷爷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老人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咱阿家人，迟早要栽在自己挖的洞里。
记住，见了带‘九’字的坟，掉头就走。”
激光切割出的洞口突然冒出白汽，一股混杂着檀香和铁锈的气味涌出来。
阿九探头往下看，头灯的光束穿透雾气，照见的不是预想中的旧世界管道，而是一条规整的青砖墓道，砖缝里嵌着的朱砂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操，还真有墓？”
猴子的烟卷掉在地上，“这坐标显示是旧世界的核废料处理站，谁他妈会把坟埋在这？”
阿九没管他，己经顺着洞口爬了下去。
墓道墙壁上没有壁画，而是刻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像极了旧世界的代码。
他伸手摸了摸，指尖触到的不是冰冷的砖石，而是一种温热的、类似生物组织的弹性物质。
“是‘活墓’。”
阿九的声音发紧。
爷爷手札里提过，有些大墓用特殊材料建成，能像生物一样“呼吸”，甚至会主动吞噬闯入者。
前方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两人拐过弯，看见一间圆形耳室，中央立着个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上刻着一行篆书——“九世轮回，自掘其坟”。
“九……九哥，这字……”猴子的声音发颤。
阿九的目光却被鼎里的东西吸引——那是一块巴掌大的玉佩，通体漆黑，上面用金线镶着个“九”字，玉佩边缘沾着的暗金色粉末，和洛阳铲带上来的龙涎土完全一致。
“别动！”
阿九想拦，可猴子己经伸手把玉佩捞了出来。
玉佩离开鼎的瞬间，整个墓道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数据流开始疯狂滚动，最后定格成一行字：时空锚点激活，目标：公元2024年阿九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灯的光线扭曲成螺旋状，他下意识地抓住猴子，却感觉对方的手在迅速变得透明。
“九哥！
这墓在……吃我！”
猴子的惨叫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在白光里。
阿九的意识沉入黑暗前，只看到青铜鼎里涌出暗金色的液体，在地面上汇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映出的，是他自己的脸——或者说，是五十年后的自己，穿着破烂的摸金服，胸口插着半截洛阳铲，正对着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第二章：2024年的“自己”再次睁眼时，阿九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草里。
头灯和激光仪都没了，只有腰间的摸金符还在，符牌上的温度烫得惊人。
他摸出手机——屏幕裂了道缝，但还能亮，显示的时间是2024年7月15日。
“真穿了？”
阿九捏了捏眉心。
他记得这个日子，是爷爷去世三周年的忌日，也是他第一次跟着三叔下地“倒斗”的日子。
远处传来引擎声。
一辆破旧的皮卡车停在路边，驾驶座上的人探出头喊他：“阿九！
发什么呆？
再不走赶不上吉时了！”
那是……年轻时候的三叔？
阿九脑子发懵，机械地爬上副驾。
皮卡车颠簸着往山里开，三叔叼着烟卷说：“昨晚托梦给你爷爷，说东边山坳里有座好坟，战国的，里面有件‘龙涎玉’，据说能定住时空……”龙涎玉？
阿九的心猛地一跳。
不就是他在未来古墓里摸到的那块带“九”字的玉佩？
车停在一片松林里。
三叔己经挖好了盗洞，递给他一把洛阳铲：“下去探探，记住你爷爷的规矩，见了带血沁的玉……见了带‘九’字的坟，掉头就走。”
阿九下意识地接话。
三叔愣了一下，笑了：“你小子，总算把爷爷的话听进去了。”
顺着盗洞往下爬，墓道里的气息熟悉又陌生——土腥气里混着檀香，和未来那座“活墓”的味道一模一样。
阿九举着矿灯照向墙壁，上面没有数据流，而是画着传统的车马壁画，只是所有马匹的眼睛，都画成了漩涡状。
“是同一座墓。”
他喃喃自语。
或者说，是同一座墓在不同时空的“投影”。
走到耳室门口时，里面传来翻动东西的声响。
阿九握紧洛阳铲，猛地踹开门——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手里的青铜爵掉在地上。
那是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T恤，胸前别着的，正是那块带“九”字的龙涎玉。
“你是谁？”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阿九的目光落在对方腰间——那里挂着枚摸金符，和他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更崭新些。
“2024年的我？”
阿九的声音发颤。
年轻版的“阿九”脸色煞白，摸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我……我收到条匿名信息，说这里有我的身世线索，还附了这张图……”照片上是未来那座“活墓”的青铜鼎，鼎身上的“九世轮回”篆书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墓道突然传来沉闷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坍塌。
年轻版的“阿九”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痛苦：“我的心……好疼……”阿九低头，看见自己胸口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个血洞，正汩汩地往外流血——和他在未来旋涡里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
他终于明白爷爷的话是什么意思。
所谓“自掘其坟”，不是指挖自己的墓，而是指每个时空的“阿九”，都在亲手为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掘墓。
年轻版的“阿九”手里的龙涎玉突然炸开，暗金色的粉末弥漫开来。
阿九感觉意识在模糊，他看着另一个“自己”惊恐的脸，用尽最后力气说：“别碰……任何带‘九’字的东西……”黑暗吞噬他之前，他仿佛听见爷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叹息：“傻孩子，这不是诅咒，是命啊。”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站在未来考古研究所的地下三层，猴子正用激光仪戳他的胳膊：“九哥，发什么呆？
赶紧干活，听说这遗址里有件能定时空的宝贝……”阿九低头，看见自己手里的洛阳铲尖，沾着潮湿的五花土，混着几星点暗金色的粉末。
轮回，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