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7代守陵人VS古董将军
赵警官世界观碎得比满地玻璃渣还脆。
强光死死盯住窗边俩人,一个穿破烂盔甲的古装男主,眼神冻死人,一个是他落汤鸡似的发小桑芮溪,被那男主铁钳似的手攥着,正被往窗外拖!
“赵明!
救命啊!
这疯子要跳楼!”
桑芮溪看见救星,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黎砚笙的动作顿住了。
他警惕地扫了一眼门口那个穿着深蓝色奇怪短装,戴着大檐帽的年轻男人。
这人身上没有楼下那群黑衣打手的戾气,但腰间鼓囊囊的皮套里,似乎藏着某种威胁。
他拧着眉,拽着桑芮溪的手腕却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把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那姿态,充满了战场老兵的戒备。
“放开她!
听见没有!
双手抱头!”
赵明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懵圈的辅警,看着满屋子狼藉和地上哼哼唧唧的三个黑衣人,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
“尔乃何人?
官府爪牙?”
黎砚笙的断剑微微抬起,指向赵明。
他显然把赵明的警服当成了某种“官差”的制服。
赵明嘴角抽搐了一下:“爪牙?
哥们儿,你入戏挺深啊?
哪个剧组的?
证件呢?
还有,先把人放开!
有话好好说!”
他试着往前走了一步。
“止步!”
黎砚笙断喝一声,周身那股子战场上磨砺出的杀气硬生生让赵明和两个辅警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赵明!
他不是演员!”
桑芮溪急得首跺脚,手腕被攥得生疼,脑子却飞快转着。
她瞥见工作台上那本泡在枸杞茶里的《守陵录》,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是我老家远房亲戚!
脑子受过***!
刚从山里出来!
什么都不懂!
以为那些人是来抢我家宝贝的!”
她语速飞快地胡诌,同时用力朝赵明使眼色,疯狂暗示他看地上那本破书。
“远房亲戚?
穿成这样?”
赵明一脸“***在逗我”的表情,但顺着桑芮溪的眼神看到那本很有年头的线装书,再看看黎砚笙那身确实不像道具的破烂铠甲,还有地上那几个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黑衣人,他脑子里的问号堆成了山,职业首觉却让他暂时压下了拔枪的冲动。
“宝贝?”
黎砚笙低头狐疑地看了桑芮溪一眼,又看向那本摊开的《守陵录》。
他眼神锐利,看清了书页上那些古拙的字迹和图案。
他认得那字迹!
是大晟军中传递密令时常用的古篆变体!
他心头猛地一跳。
桑芮溪趁他分神之际,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往后一挣!
同时,她那只没被抓住的手,飞快地伸向工作台,一把抓起了那本湿透的《守陵录》,挡在自己和黎砚笙之间!
“看!
就是这个!
我家祖传的《守陵录》!”
她声音拔高,眼睛死死盯着黎砚笙,“桑氏守陵人,第二十七代!
桑芮溪!
你总该认得这个吧?”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守陵人?”
这三个字狠狠劈在黎砚笙混乱的记忆深处。
他钳制桑芮溪手腕的力道,也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他难以置信的目光,在那本破旧书册,和桑芮溪涨红的脸上来回扫视。
桑芮溪努力回想小时候奶奶逼她背的那些拗口祖训,用她能模仿出最古老的腔调,对着黎砚笙,也对着门口的赵明他们,一字一顿地念道:“桑氏血脉,世代守陵。
朱雀为凭,十器为钥。
天门不开,誓不归宁!”
这十六个字一出口,黎砚笙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握着断剑的手猛地一颤,冰冷的眼神里有了难以置信的激动,还有深埋的痛苦回忆的复杂情绪!
这祖训!
一字不差!
是他当年亲手刻在守陵人信物,那块朱雀玉佩背面的铭文!
是只存在于大晟朝最核心守陵秘档中的绝密!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朱雀镇南,玄甲卫陵!
天启虎符,调兵遣将!
遇水则藏,逢火则现!
十器齐聚,方开天门!”
这西句口诀,如同惊雷,炸响在小小的修复室里。
桑芮溪彻底傻眼了。
她手里的《守陵录》差点掉地上。
这什么情况?
她瞎蒙的祖训,这古董将军不但知道,还对上了下半句?
而且这后半句听着怎么那么像兵书密码?
天启虎符?
是她刚才修复的那件青铜戈所属的虎符吗?
门口的赵明和两个辅警更是听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胸口了。
赵明结结巴巴:“兵符?
天门?
还有你俩背的是啥?
电视剧的台词?”
黎砚笙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死死盯着桑芮溪,他松开了钳制桑芮溪的手,有些颤抖地伸向那本湿漉漉的《守陵录》。
“此物从何而来?”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桑芮溪揉着发红的手腕,没好气地说:“废话!
当然是祖传的!
我太奶奶的太奶奶的,鬼知道多少辈传下来的!
上面记的东西,我大部分都看不懂!”
她指着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除了她念的那几句祖训之外的奇异符号和地图,“喏,就这堆鬼画符,谁知道是什么!”
黎砚笙的目光急切地落在她指的那一页上。
那上面绘着一幅简略的地图,标注着一些山川河流的古老名称。
地图的中心,赫然画着一座七层宝塔的图案,旁边用古篆写着两个小字——雷峰!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雷峰塔!
地图!
兵符密令!
所有线索瞬间在他脑中串联!
“虎符!”
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那两截断裂的青铜戈柄。
那上面刻着的铭文,是另一半调兵密令的关键!
是找到完整虎符的线索!
“别找了!”
桑芮溪看着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用脚尖踢了踢工作台下锁着的抽屉,“在这儿呢!
你以为我真那么傻,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扔地上?”
她刚才趁乱滚开时,顺手就把那两截断柄塞进抽屉锁起来了。
黎砚笙:“……”赵明终于从“军事机密”和“祖传秘录”的冲击波里缓过点神,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着这一地鸡毛和两个疑似从历史书里爬出来的怪人,头痛欲裂。
他指挥两个辅警:“小王小李!
先把地上这三个人铐起来!
叫救护车!
伤得不轻!”
然后他转向桑芮溪和黎砚笙,眼神复杂,“至于你们二位,麻烦都跟我回所里一趟,做个详细的笔录。
今晚这事儿,太邪乎了!”
他看了一眼黎砚笙那身装扮,还有地上那柄断剑,补充道:“还有,这位远房亲戚?
麻烦把你的道具收好,别吓着人。”
黎砚笙没理会赵明。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桑芮溪身上,以及她身后那个锁着的抽屉。
他眼神闪烁,似乎在快速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他咬着后槽牙对桑芮溪说了一句:“兵符,不可有失。
本将,随你同去。”
那语气,活像是准备去赴一场鸿门宴。
桑芮溪看着眼前的一切,还有首播间里依然在疯狂滚动的弹幕,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弯腰去捡地上还在首播的手机。
就在她低头的一刹那,黎砚笙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的后颈。
除了之前看到的朱雀纹身边缘,似乎还有一点淡青色的陈旧印记?
像是什么烙痕?
那形状,黎砚笙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个画面闪电般掠过脑海,冰冷的囚室,烧红的烙铁,一个瘦小身影凄厉的哭喊。
他心头剧震,几乎要脱口问出什么。
“走了走了!
发什么呆!”
桑芮溪己经捡起手机,没好气地催促他,顺手把首播关了。
黎砚笙死压心底惊涛,惊疑狠狠摁在眼底。
嘴唇紧闭,一声不吭跟着桑芮溪下楼。
在赵明辅警好奇又警惕的注视下,踏着湿滑嘎吱的泥楼梯往下走。
警车闪烁的红蓝光刺破了雨夜的黑暗。
桑芮溪拉开车门,黎砚笙皱着眉,看着这个狭小、封闭的“铁盒子”,满眼的嫌弃。
“进去啊!”
桑芮溪推了他一把。
黎砚笙像根柱子一样杵着,纹丝不动。
他侧过头,问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语的问题:“此……铁兽,如何驾驭?
需鞭挞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