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宫童年:在猜忌的缝隙中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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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从嘉便在这样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氛围中,开始了他的深宫童年。

他所处的南唐宫廷,在其祖父、开国皇帝李昪(先主)去世后,己然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

李昪出身微寒,深知创业艰难,因此一生节俭,励精图治,为南唐攒下了一份丰厚的家底。

然而,到了他的儿子,即李从嘉的父亲李璟(此时己是南唐皇帝,史称元宗)手中,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李璟其人,文采风流,与其说他是个政治家,不如说他是个被皇帝身份耽误了的文艺大家。

他擅长诗词,身边聚集了一大批文人墨客,宫廷宴会、诗酒唱和是常态。

他继承了父亲的帝国,却没有完全继承那份审慎与克制。

他好大喜功,开始对外用兵,虽然一度将版图扩张至极致,但也耗尽了李昪留下的积蓄,使得南唐这个“富二代”企业,开始显露出外强中干的疲态。

这便是李从嘉成长的宏观背景:一个文风鼎盛,但政治和军事压力与日俱增的王朝。

而在微观的宫廷内部,气氛则更为具体和压抑。

对于年幼的李从嘉而言,“国家大事”还太过遥远和抽象。

他最先感知到的,是一种无处不在的、来自“大哥”李弘冀的阴影。

李弘冀,李璟的嫡长子,当时的太子爷。

他与李从嘉,几乎是皇室子弟的两个极端模板。

李弘冀是标准的“卷王”,英武果决,富有权谋,年纪轻轻便己在军事上崭露头角,特别是在与吴越国的战争中,展现出了不容小觑的军事才能和铁腕作风。

他像是为权力游戏而生的标准继承人,走路带风,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杀气”。

而李从嘉呢?

他身体孱弱,性情安静,甚至有些内向怯懦。

当李弘冀在演武场上挥汗如雨,学习排兵布阵时,李从嘉可能正躲在某个角落,用树枝在沙地上描画着他看到的飞鸟和花卉。

当李弘冀在朝堂上旁听,学习如何与大臣们机锋对决时,李从嘉更愿意溜进宫廷的藏书楼,那里浩瀚的典籍和泛着墨香的卷轴,才是他真正的乐园。

一次宫廷家宴,最能体现这种对比。

李璟为了考校诸子,命他们在殿前展示所学。

李弘冀一身劲装,演示了一套刚猛凌厉的枪法,赢得满堂喝彩,连李璟也频频点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许。

轮到李从嘉时,他小脸煞白,握着为他特制的小弓,连拉了几次都未能拉满,射出的箭软绵绵地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引来一阵压抑的窃笑。

李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挥挥手让他退下。

那一刻,李从嘉低着头,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大哥那个方向的、一道冰冷而轻蔑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背上。

这种对比,不仅仅是才能的差异,更是生存方式的冲突。

在李弘冀的价值观里,权力、力量、征服是至高无上的。

而在李从嘉初建的世界观里,美、安静、以及不被关注的安宁,才是他最渴望的东西。

一个像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目标明确的未来CEO,一个则像是在艺术学院里岁月静好、内心敏感的文艺委员。

他们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仿佛身处两个平行的世界。

然而,深宫这个“公司”里,真正的危险往往不是来自外部的竞争,而是内部的倾轧。

李从嘉对政治残酷性的第一次首观感受,并非来自史书,而是来自一场宫廷内部的真实风波。

那是一位与李从嘉还算亲近的皇叔(或是某位与李璟关系密切的宗室),因在某件政事上发表了与太子李弘冀相左的意见,或仅仅是可能对太子的地位构成了潜在威胁,便突然被贬斥出京,封地削夺,甚至传闻在途中“暴病而亡”。

消息传到宫中,大人们讳莫如深,交谈时都压低了声音,眼神闪烁。

宫人们更是噤若寒蝉,走路都踮着脚尖,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无形的恐惧。

年幼的李从嘉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敏锐地捕捉到这种气氛的变化。

他记得那位皇叔曾经抱过他,还给过他一块香甜的糕点。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

他跑去问母亲钟氏,钟氏脸色骤变,急忙捂住他的嘴,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用颤抖的声音告诫他:“嘉儿,记住,在宫里,有些事不能看,有些话不能问。

你只要好好读书,平平安安的,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孝顺。”

这是李从嘉人生中第一堂,也是最深刻的一堂“生存教育课”。

没有教科书,没有老师明言,但血淋淋的现实和母亲惊恐的眼神,比任何说教都更有力。

他朦胧地意识到,自己那“重瞳”的标签,在这个哥哥主导的、充满猜忌和危险的世界里,非但不是护身符,反而可能是催命符。

恐惧,像一股冰冷的泉水,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他开始更加刻意地回避任何可能引起关注的场合。

他发现自己唯一的庇护所,只有两个地方:一是母亲钟氏温暖而忧虑的怀抱,那里能给他短暂的慰藉和安全感;另一个,便是那座浩瀚如海的宫廷藏书楼。

在那里,他是自由的。

他可以不说话,只用眼睛和心灵,与千年前的先贤对话,与笔下的花鸟虫鱼共鸣。

他开始在纸上、在沙上,模仿着名家的笔迹,那些挺拔的松枝,傲雪的寒梅,似乎能将他内心的不安和委屈,都一一熨平。

笔墨纸砚,成了他构筑内心堡垒的第一块砖石。

一颗敏感而早慧的文艺种子,就这样,在权力阴影的冰冷缝隙中,非但没有夭折,反而顽强地、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嫩芽。

他并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开出怎样的花朵,结出怎样的果实,他只知道,躲进这个由文字和线条构筑的世界里,他才感到安全。

这种“藏”的意识,从一种本能的自保,开始逐渐演变为他主动选择的生存策略。

他的童年,便在这样一种看似富贵荣华,实则如履薄冰的状态下,悄然流逝。

外在的繁华与内在的惊惧,交织成他人生最初的底色。

而那个名为“李弘冀”的阴影,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他:在这个家里,与众不同,是原罪。

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让自己“消失”在哥哥的视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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