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刺骨的冷！
陈磊把胳膊紧紧抱在怀里，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嘴唇裂得像干涸的土地，渗着血丝，脸颊上的冻疮又红又肿，一碰就疼得钻心。
他费力地抬起眼皮，视线落在火堆对面那个裹着旧花袄、头发乱得像枯草的女人身上，先是一愣，随即瞳孔骤缩，满是难以置信。
这地方……是哪儿？
他猛地扭头，飞快扫视西周——低矮的黄泥墙，屋顶漏着光，墙角堆着半袋看不出原样的粗粮，地上只有一个破铁锅和几根烧得半焦的木柴。
我重生了？
1986年的这个冬天，陈磊一辈子都忘不了。
鹅毛大雪下了快两个月，把山路封得严严实实，家里的存粮早就见了底。
爹娘为了能让他分家，硬是托村长说和，把村里疯了一年多的下乡女知青苏晚秋许给了他。
哪是什么心疼他，不过是看中了苏晚秋的“价值”——知青的口粮由大队统一发放，娶了她，不仅能顺理成章分家，还能从大队领走八斤粗粮当“嫁妆”。
至于苏晚秋疯不疯，没人在乎。
分家那天，他只拿到这间漏风的黄泥屋、一条打满补丁的旧被子，还有一盒快受潮的火柴。
“不好！”
猛地想起前世的劫难，陈磊脸色瞬间惨白，几乎是凭着本能扑向火堆对面的苏晚秋。
“轰隆——”就在他扑过去的瞬间，头顶的房梁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断成两截，屋顶的积雪混着碎瓦片、断木头像洪水似的涌进屋里。
陈磊死死把苏晚秋护在身下，两人瞬间被冰冷的积雪埋了大半。
“咳咳……”呛人的灰尘和雪粒钻进喉咙，陈磊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从积雪里爬出来，又赶紧去拉被被子裹成一团的苏晚秋。
他拍掉她头发上的雪，又把她冻得发紫的手塞进自己怀里暖着，一步步挪到墙角——那里是唯一没被房梁砸到的地方。
他从积雪里扒出那几根没烧完的木柴，又摸出怀里的火柴，划了好几次才点燃火。
火苗“噼啪”跳动起来，终于驱散了些许寒意。
苏晚秋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缩在被子里，眼神有些呆滞地盯着跳动的火苗，像只受惊的小鹿。
陈磊坐在她身边，裹紧被子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让两人贴得更紧些。
他看着火堆，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前世，就是这场房梁坍塌，让苏晚秋的右臂被砸断，落下了终身残疾。
那时候的他，懦弱又胆小，被砸懵了半天才爬出来，根本没顾上护着苏晚秋。
后来大雪封山，家里没粮，是苏晚秋拖着断胳膊，挨家挨户去乞讨，用别人可怜的一点窝头、红薯，硬是把他从饿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可村里人总拿苏晚秋的疯病和断胳膊取笑他，说他娶了个“废物”。
他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在爹娘的安排下参了军。
在部队的六年里，他每月都把津贴寄回家，让爹娘好好照顾苏晚秋。
可等他终于熬到探家，才知道爹娘根本没管过苏晚秋——他们把他的津贴全私吞了，苏晚秋靠着挖野菜、捡野果，在这间黄泥屋里苦熬了三年，最后冻饿而死，尸体还是邻居发现的。
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欠苏晚秋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在部队待了十西年，再也没回过那个村子，可苏晚秋缩在墙角、眼神呆滞的样子，总在他梦里出现。
没想到，一场意外，竟然让他回到了1986年，回到了这场灾难发生的瞬间。
“这次，我一定护着你。”
陈磊轻声说着，抬手轻轻拂去苏晚秋头发上残留的雪粒。
她的头发又油又乱，显然很久没打理过，可哪怕隔着凌乱的发丝，也能看出她清秀的轮廓——听说她刚下乡的时候，是村里最俊的姑娘，只是一场高烧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苏晚秋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依旧盯着火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子上的补丁。
陈磊没再说话，他知道苏晚秋现在听不进劝，当务之急是找到吃的。
大雪还要下一个多月，只靠那半袋粗粮，根本撑不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挪出来，把外套裹在苏晚秋身上：“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跑，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苏晚秋抬了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没吭声。
陈磊把火堆拨得旺些，确保不会轻易熄灭，然后拿起墙角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别在腰间，又摸出裤袋里的几根粗筷子——这是他刚才从积雪里扒出来的，或许能派上用场。
他走到门口，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寒风夹杂着雪粒灌进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门外的雪己经没过膝盖，远处的屋顶、树木全被白雪覆盖，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连个脚印都没有。
打猎，是现在唯一的活路。
前世的他，连鸡都不敢杀，更别说进山打猎。
可这一世，他在部队待了二十年，是野战营里最顶尖的特种兵，野外求生、捕猎追踪，都是他的强项。
只是现在这具身体太虚弱了——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冻了这么久，走几步路都觉得发虚。
他沿着墙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院走。
前院是爹娘和大哥陈强住的大屋，此刻屋里亮着火光，隐约能听到爹娘的说话声。
陈磊没进去，绕到厨房后面，从窗台上摸了个破陶碗——这是他分家时落下的，现在正好用来装猎物。
他又在墙角找了根还算结实的树枝，扛在肩上，这才朝着村后的大山走去。
村后的山叫青竹山，连绵几百里，据说深处有黑瞎子、野猪，老一辈还说见过老虎，只是近些年很少有人敢往深处去。
大雪天里，动物们也缺食物，更容易遇到危险，但也更容易找到它们的踪迹。
陈磊没急着往山里走，而是在山脚下找了棵麻树。
他用柴刀砍掉树干上的枝丫，又把树皮剥下来，露出里面韧性十足的茎秆——麻树茎秆可以编麻绳，捕猎时用得上。
他坐在雪地里，把麻树茎秆撕成细条，再搓成一根根结实的麻绳，又拿出那几根粗筷子，用柴刀削得尖尖的，磨得锋利些。
半个多小时后，他手里多了五根木刺、两根麻绳，还有一根削尖的长木棍。
“先做个简易陷阱。”
他选了一棵粗壮的老槐树，这棵树下的雪比较薄，地面相对结实。
他用柴刀在树下挖了个半米深的坑，把五根木刺尖朝上插进坑底，又在坑口用树枝搭了个架子，铺上干草和积雪，伪装得和周围的地面一模一样。
接着，他在陷阱周围拉了三道麻绳套——把麻绳的一端系在旁边的树干上，另一端挽成活结，放在雪地里，只要有动物踩进去，套子就会立刻收紧，把它吊起来。
做完这些，他又用柴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个小口子，把血滴在陷阱附近的干草上。
大雪天里，动物的嗅觉会变得格外灵敏，血腥味能吸引来狐狸、野兔之类的小型食肉动物。
一切准备就绪，陈磊手脚并用地爬上老槐树的树杈——这里离地面有三米多高，既能观察陷阱的动静，又能避开地面上的危险。
他靠在树干上，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减少热量流失。
鹅毛大雪还在下，很快就把他的头发、肩膀染成了白色，让他和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
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疼得钻心，他的身体止不住地打颤——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要是换成前世在部队的体能，这点寒冷根本不算什么。
他盯着树下的陷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苏晚秋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不能空手而归。
这一世，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让苏晚秋好好活下去，弥补前世所有的亏欠。
时间一点点过去，雪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急。
陈磊的手脚己经冻得麻木，可他不敢闭眼，死死盯着陷阱周围的雪地——只要有动物靠近，雪地上就会留下脚印。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雪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串小小的脚印，朝着老槐树的方向移动。
陈磊精神一振，握紧了手里的木棍——是野兔！
那只野兔大概有两斤重，灰棕色的毛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它警惕地竖着耳朵，鼻子不停嗅着，一步步朝着陷阱附近的血迹靠近。
陈磊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野兔的动作。
野兔走到离陷阱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又嗅了嗅，似乎在确认没有危险。
接着，它往前迈了一步——正好踩进了陈磊设下的麻绳套里。
“啪！”
麻绳套瞬间收紧，把野兔的后腿缠住，同时拉动了系在树干上的绳子，野兔被一下子吊了起来，惊慌地挣扎着，发出“吱吱”的叫声。
陈磊立刻从树杈上滑下来，快步走到野兔身边，用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在它的头上。
野兔的挣扎瞬间停止，身体软了下来。
他解下麻绳，把野兔拎在手里，心里松了口气——有了这只野兔，他和苏晚秋至少能撑上两天。
他没敢多停留，提着野兔，沿着原路返回。
雪地里的脚印很快就被新下的雪覆盖，仿佛刚才的捕猎从未发生过。
回到黄泥屋门口，他推开门，就看到苏晚秋还坐在墙角，眼神依旧呆滞地盯着火堆，只是在看到他手里的野兔时，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陈磊走过去，把野兔放在地上，笑着对她说：“晚秋，咱们有吃的了。”
苏晚秋没说话，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离他更近了些。
陈磊心里一暖，拿起柴刀，开始处理野兔。
他先把野兔的皮剥下来——这张兔皮可以缝在被子里，能更暖和些。
然后把兔肉切成小块，放进破铁锅里，又加了些雪，架在火堆上煮。
很快，锅里的水就烧开了，兔肉的香味弥漫在小屋里。
苏晚秋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一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
陈磊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苏晚秋有除了呆滞之外的表情。
“再等等，马上就能吃了。”
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火苗更旺了，映得苏晚秋的脸格外柔和。
陈磊看着她，心里暗暗发誓：晚秋，这一世，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再也不让你受一点苦。
刺骨的冷！
陈磊把胳膊紧紧抱在怀里，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嘴唇裂得像干涸的土地，渗着血丝，脸颊上的冻疮又红又肿，一碰就疼得钻心。
他费力地抬起眼皮，视线落在火堆对面那个裹着旧花袄、头发乱得像枯草的女人身上，先是一愣，随即瞳孔骤缩，满是难以置信。
这地方……是哪儿？
他猛地扭头，飞快扫视西周——低矮的黄泥墙，屋顶漏着光，墙角堆着半袋看不出原样的粗粮，地上只有一个破铁锅和几根烧得半焦的木柴。
我重生了？
1986年的这个冬天，陈磊一辈子都忘不了。
鹅毛大雪下了快两个月，把山路封得严严实实，家里的存粮早就见了底。
爹娘为了能让他分家，硬是托村长说和，把村里疯了一年多的下乡女知青苏晚秋许给了他。
哪是什么心疼他，不过是看中了苏晚秋的“价值”——知青的口粮由大队统一发放，娶了她，不仅能顺理成章分家，还能从大队领走八斤粗粮当“嫁妆”。
至于苏晚秋疯不疯，没人在乎。
分家那天，他只拿到这间漏风的黄泥屋、一条打满补丁的旧被子，还有一盒快受潮的火柴。
“不好！”
猛地想起前世的劫难，陈磊脸色瞬间惨白，几乎是凭着本能扑向火堆对面的苏晚秋。
“轰隆——”就在他扑过去的瞬间，头顶的房梁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断成两截，屋顶的积雪混着碎瓦片、断木头像洪水似的涌进屋里。
陈磊死死把苏晚秋护在身下，两人瞬间被冰冷的积雪埋了大半。
“咳咳……”呛人的灰尘和雪粒钻进喉咙，陈磊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从积雪里爬出来，又赶紧去拉被被子裹成一团的苏晚秋。
他拍掉她头发上的雪，又把她冻得发紫的手塞进自己怀里暖着，一步步挪到墙角——那里是唯一没被房梁砸到的地方。
他从积雪里扒出那几根没烧完的木柴，又摸出怀里的火柴，划了好几次才点燃火。
火苗“噼啪”跳动起来，终于驱散了些许寒意。
苏晚秋自始至终都没说话，只是缩在被子里，眼神有些呆滞地盯着跳动的火苗，像只受惊的小鹿。
陈磊坐在她身边，裹紧被子把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让两人贴得更紧些。
他看着火堆，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前世，就是这场房梁坍塌，让苏晚秋的右臂被砸断，落下了终身残疾。
那时候的他，懦弱又胆小，被砸懵了半天才爬出来，根本没顾上护着苏晚秋。
后来大雪封山，家里没粮，是苏晚秋拖着断胳膊，挨家挨户去乞讨，用别人可怜的一点窝头、红薯，硬是把他从饿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可村里人总拿苏晚秋的疯病和断胳膊取笑他，说他娶了个“废物”。
他受不了那些闲言碎语，在爹娘的安排下参了军。
在部队的六年里，他每月都把津贴寄回家，让爹娘好好照顾苏晚秋。
可等他终于熬到探家，才知道爹娘根本没管过苏晚秋——他们把他的津贴全私吞了，苏晚秋靠着挖野菜、捡野果，在这间黄泥屋里苦熬了三年，最后冻饿而死，尸体还是邻居发现的。
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欠苏晚秋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在部队待了十西年，再也没回过那个村子，可苏晚秋缩在墙角、眼神呆滞的样子，总在他梦里出现。
没想到，一场意外，竟然让他回到了1986年，回到了这场灾难发生的瞬间。
“这次，我一定护着你。”
陈磊轻声说着，抬手轻轻拂去苏晚秋头发上残留的雪粒。
她的头发又油又乱，显然很久没打理过，可哪怕隔着凌乱的发丝，也能看出她清秀的轮廓——听说她刚下乡的时候，是村里最俊的姑娘，只是一场高烧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苏晚秋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依旧盯着火苗，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被子上的补丁。
陈磊没再说话，他知道苏晚秋现在听不进劝，当务之急是找到吃的。
大雪还要下一个多月，只靠那半袋粗粮，根本撑不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挪出来，把外套裹在苏晚秋身上：“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跑，我去弄点吃的回来。”
苏晚秋抬了抬眼，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没吭声。
陈磊把火堆拨得旺些，确保不会轻易熄灭，然后拿起墙角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别在腰间，又摸出裤袋里的几根粗筷子——这是他刚才从积雪里扒出来的，或许能派上用场。
他走到门口，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寒风夹杂着雪粒灌进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门外的雪己经没过膝盖，远处的屋顶、树木全被白雪覆盖，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连个脚印都没有。
打猎，是现在唯一的活路。
前世的他，连鸡都不敢杀，更别说进山打猎。
可这一世，他在部队待了二十年，是野战营里最顶尖的特种兵，野外求生、捕猎追踪，都是他的强项。
只是现在这具身体太虚弱了——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冻了这么久，走几步路都觉得发虚。
他沿着墙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院走。
前院是爹娘和大哥陈强住的大屋，此刻屋里亮着火光，隐约能听到爹娘的说话声。
陈磊没进去，绕到厨房后面，从窗台上摸了个破陶碗——这是他分家时落下的，现在正好用来装猎物。
他又在墙角找了根还算结实的树枝，扛在肩上，这才朝着村后的大山走去。
村后的山叫青竹山，连绵几百里，据说深处有黑瞎子、野猪，老一辈还说见过老虎，只是近些年很少有人敢往深处去。
大雪天里，动物们也缺食物，更容易遇到危险，但也更容易找到它们的踪迹。
陈磊没急着往山里走，而是在山脚下找了棵麻树。
他用柴刀砍掉树干上的枝丫，又把树皮剥下来，露出里面韧性十足的茎秆——麻树茎秆可以编麻绳，捕猎时用得上。
他坐在雪地里，把麻树茎秆撕成细条，再搓成一根根结实的麻绳，又拿出那几根粗筷子，用柴刀削得尖尖的，磨得锋利些。
半个多小时后，他手里多了五根木刺、两根麻绳，还有一根削尖的长木棍。
“先做个简易陷阱。”
他选了一棵粗壮的老槐树，这棵树下的雪比较薄，地面相对结实。
他用柴刀在树下挖了个半米深的坑，把五根木刺尖朝上插进坑底，又在坑口用树枝搭了个架子，铺上干草和积雪，伪装得和周围的地面一模一样。
接着，他在陷阱周围拉了三道麻绳套——把麻绳的一端系在旁边的树干上，另一端挽成活结，放在雪地里，只要有动物踩进去，套子就会立刻收紧，把它吊起来。
做完这些，他又用柴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个小口子，把血滴在陷阱附近的干草上。
大雪天里，动物的嗅觉会变得格外灵敏，血腥味能吸引来狐狸、野兔之类的小型食肉动物。
一切准备就绪，陈磊手脚并用地爬上老槐树的树杈——这里离地面有三米多高，既能观察陷阱的动静，又能避开地面上的危险。
他靠在树干上，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减少热量流失。
鹅毛大雪还在下，很快就把他的头发、肩膀染成了白色，让他和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
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疼得钻心，他的身体止不住地打颤——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要是换成前世在部队的体能，这点寒冷根本不算什么。
他盯着树下的陷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苏晚秋还在等着他回去，他不能空手而归。
这一世，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让苏晚秋好好活下去，弥补前世所有的亏欠。
时间一点点过去，雪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急。
陈磊的手脚己经冻得麻木，可他不敢闭眼，死死盯着陷阱周围的雪地——只要有动物靠近，雪地上就会留下脚印。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雪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串小小的脚印，朝着老槐树的方向移动。
陈磊精神一振，握紧了手里的木棍——是野兔！
那只野兔大概有两斤重，灰棕色的毛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它警惕地竖着耳朵，鼻子不停嗅着，一步步朝着陷阱附近的血迹靠近。
陈磊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野兔的动作。
野兔走到离陷阱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又嗅了嗅，似乎在确认没有危险。
接着，它往前迈了一步——正好踩进了陈磊设下的麻绳套里。
“啪！”
麻绳套瞬间收紧，把野兔的后腿缠住，同时拉动了系在树干上的绳子，野兔被一下子吊了起来，惊慌地挣扎着，发出“吱吱”的叫声。
陈磊立刻从树杈上滑下来，快步走到野兔身边，用手里的木棍狠狠砸在它的头上。
野兔的挣扎瞬间停止，身体软了下来。
他解下麻绳，把野兔拎在手里，心里松了口气——有了这只野兔，他和苏晚秋至少能撑上两天。
他没敢多停留，提着野兔，沿着原路返回。
雪地里的脚印很快就被新下的雪覆盖，仿佛刚才的捕猎从未发生过。
回到黄泥屋门口，他推开门，就看到苏晚秋还坐在墙角，眼神依旧呆滞地盯着火堆，只是在看到他手里的野兔时，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陈磊走过去，把野兔放在地上，笑着对她说：“晚秋，咱们有吃的了。”
苏晚秋没说话，却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离他更近了些。
陈磊心里一暖，拿起柴刀，开始处理野兔。
他先把野兔的皮剥下来——这张兔皮可以缝在被子里，能更暖和些。
然后把兔肉切成小块，放进破铁锅里，又加了些雪，架在火堆上煮。
很快，锅里的水就烧开了，兔肉的香味弥漫在小屋里。
苏晚秋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一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颊微微泛红。
陈磊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苏晚秋有除了呆滞之外的表情。
“再等等，马上就能吃了。”
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火苗更旺了，映得苏晚秋的脸格外柔和。
陈磊看着她，心里暗暗发誓：晚秋，这一世，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再也不让你受一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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