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屋外是八十年代特有的喧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混着邻里的祝贺。我推开婚房的门,
却撞见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我的新婚丈夫,厂长的儿子霍启东,
正和我们厂里最“体弱”的女工柳招娣,在属于我的大红喜被上,进行着人类最原始的冲动。
柳招娣哭得梨花带雨,扯着被撕破的衣领跪下:“月华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走错屋了……启东哥喝多了,他只是犯了……犯了个错……”我穿着大红色的嫁衣,
冷静地看着她表演。然后,我当着他们俩的面,走到屋角的火盆边,
将那本崭新的、墨迹未干的结婚证,一页一页,撕碎了,丢进熊熊燃烧的炭火里。
火苗舔舐着红色的纸张,也点燃了我新生的开始。“犯错?”我笑了,“在我的新房里,
这不叫犯错,这叫耍流氓。走,跟我去保卫科走一趟吧。”霍启东的酒,瞬间醒了。
01我叫沈月华,我爸是红星机械厂的总工程师,厂里最顶尖的技术大拿。我,子承父业,
是厂里最年轻的八级技工,刚从德意志进修回来,手里的技术是整个厂的未来。霍启东,
我今天的“新郎”,是厂长霍振邦的独生子。我们的结合,
被誉为厂里技术与权力的最佳联姻。所有人都说我嫁得好,只有我自己知道,
这不过是一场为了稳住我爸,也为了让我这身技术能“安心”为厂里服务的交易。而此刻,
这场交易的男主角,正手忙脚乱地从那个叫柳招娣的女人身上爬起来,慌乱地提着裤子。
“月华,你……你听我解释!”霍启东的脸上,酒气和情欲混杂的潮红还没褪去,
眼神里全是惊慌失措。柳招娣则蜷缩在床角,用那床我亲手缝制的龙凤呈祥被盖住身体,
只露出一张挂满泪珠的脸,肩膀一耸一耸,演得楚楚可怜。“月华姐,你罚我吧,
怎么罚我都认!是我不小心喝了点酒,头晕走错了屋子,启东哥他也是……他也是好心扶我,
结果……”她的话说得断断续oguć续,每一个字都在把责任往“意外”上推,
顺便还给霍启东的行为安了个“好心”的名头。我没有理会他们。我的目光,
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放着我们下午才领的结婚证,红得刺眼。旁边,是我的户口本,
我爸早上亲手交给我的,户主那一栏,已经换成了霍启东的名字。我走过去,
拿起那两样东西。霍启东以为我要做什么,松了口气,甚至试图上来拉我的手:“月华,
我知道你生气,我们先让招娣回去,这事我们关上门自己说,好不好?
”他语气里的理所当然让我发笑。他觉得这只是夫妻间的小矛盾,可以“关上门”解决。
我没说话,转身走向屋子角落取暖的铜火盆。炭火烧得正旺,映得我满身红嫁衣,
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我当着他和柳招娣的面,先是拿起那本结婚证,从中间,“刺啦”一声,
撕成两半。然后是四半,八半……直到变成一堆无法辨认的碎纸片,被我尽数撒进了火盆。
红色的纸片卷曲、变黑、化为灰烬。接着,是那本户口本。“沈月华!你疯了!
”霍启东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他冲过来想抢,却被我侧身躲开。
户口本也被我丢进了火里。“现在,我不是你妻子了。”我拍了拍手,转过身,
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刚才那个做出疯狂举动的人不是我。“霍启东,柳招娣,
根据我们厂的治安条例,在新婚之夜,于他人婚房内厮混,属于严重败坏风气的流氓行为。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地砸在他们心上。“尤其是你,柳招娣,”我看向她,
“作为外来务工人员,犯下这种错误,按规定,是要立刻开除,遣返回乡的。
”柳招娣的哭声一滞,脸上血色尽褪。对于她这种从乡下好不容易才进城的人来说,被遣返,
比杀了她还难受。霍启东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死死盯着我:“沈月华,
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难看?”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他,
直视着他的眼睛,“在我床上跟别的女人搞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难看?
现在跟我谈日子?”我指了指门外:“现在,你们两个,跟我去保卫科,把事情说清楚。
是走错门,还是蓄意通奸,让科长来评判。”霍启东彻底慌了。八十年代,
“流氓罪”这个名头一旦扣上,轻则批斗游街,重则……他这个厂长儿子也兜不住。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求我:“月华,算我求你,别去。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别去保令科。”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讽刺。这就是我未来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拉开了房门。门外,院子里还有没散去的宾客和邻居,听到开门声,
纷纷笑着回头:“哟,新郎官新娘子出来啦?是不是要给我们发喜糖啊?”我对着众人,
微微一笑,声音清亮:“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嫂,麻烦大家做个见证。我房里进了贼,
还是两个,我现在就带他们去保卫科。”说完,我侧过身,露出身后衣衫不整的霍启东,
和床上瑟瑟发抖的柳招娣。整个院子,瞬间鸦雀无声。02寂静只持续了三秒。下一刻,
整个大院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炸雷,瞬间炸开了锅。“天哪!那不是……厂长的儿子启东吗?
”“他旁边那个……是柳招娣吧?就是那个腿脚不好,在仓库当保管员的?”“我的老天爷!
这可是新婚之夜啊!这……这叫什么事儿!
”议论声、抽气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像无数根针,
扎在霍启东和他父母的脸上。霍厂长和他爱人张兰芝的脸,
瞬间从喜气洋洋的红色变成了铁青。尤其是张兰芝,
她刚刚还在跟几位厂领导的家属炫耀自己儿媳妇多有本事,多知书达理,这一下,
巴掌来得又快又响。“都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都散了散了!”张兰芝最先反应过来,
她尖着嗓子冲院子里的人喊,一边喊一边快步冲进屋里,一把将我推到一边,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她力气很大,我踉跄了一下才站稳。“沈月华!你安的什么心?
家丑不可外扬,你把门打开是想让所有人都来看我们霍家的笑话吗?”张兰芝一进屋,
顾不上儿子和那个柳招娣,劈头盖脸地就对我一顿指责。在她看来,犯错的是她儿子,
但让我这个儿媳妇丢了整个霍家脸面的,是我。我还没开口,霍启东就像找到了救星,
立刻凑到他妈身边:“妈,月华她要把我们送到保卫科去!你快劝劝她!
”张兰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然后转向我,语气缓和了一些,
开始打感情牌:“月华,我知道你委屈。是启东混蛋,喝多了不清醒。你看,
妈替他给你赔不是。这事儿,咱们关起门来解决,你想要怎么罚他,妈都依你。
可要是去了保卫科,那启东这辈子就毁了,我们霍家……”“妈,”我打断她的话,
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现在不是毁不毁的问题,是法律的问题。我刚才说了,
他们这是流氓行为。您是厂领导家属,应该比我更懂厂里的规矩和国家的法律。”我的平静,
显然比歇斯底里更有力量。张兰芝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床上的柳招娣看准时机,连滚带爬地下来,跪在张兰芝面前,抱着她的腿大哭:“阿姨,
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看启东哥喝多了,就……就想照顾他一下,没存坏心思啊!
求您跟月华姐说说,放我一马吧!我家里还有生病的爹娘,我要是被开除了,
他们可怎么活啊!”她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霍启东见状,
眼里的愧疚和怜惜更浓了,他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哀求:“月华,
招娣她……她是为了救我才弄伤了腿,我不能不管她。这次是我不对,我混蛋!
我给你跪下行不行?你放过她这一次,让她走,所有的错我一个人担!”说着,他膝盖一软,
竟真的要往下跪。我看着他,只觉得心脏一寸寸变冷。到了这个时候,他心心念念的,
还是护着那个柳招娣。他觉得只要他跪下,我就该感恩戴德地接受,然后把这件事翻篇。
我没让他跪下。在他膝盖接触地面前,我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我看着他们母子,
还有那个跪在地上演戏的女人,一字一句地开口。“第一,从今天起,
我和霍启东的婚姻关系作废。结婚证和户口本我都烧了,明天一早,
我会去街道办申请婚姻无效。”“第二,柳招娣,必须按照厂规处理,开除,遣返。
她所谓的‘救命之恩’,厂里已经给了她正式工的岗位作为补偿,足够了。现在她犯了错,
就该承担后果。”“第三,”我的目光落在霍启东身上,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冷漠,“你,
霍启东,必须在全厂大会上公开检讨,承认你生活作风问题。至于保卫科那边,
我可以暂时不去,但前提是,这两条你们必须做到。”我的话音刚落,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张兰芝的嘴唇哆嗦着,指着我:“你……你这是要逼死我们?”“逼你们的,不是我。
”我看着火盆里最后一点灰烬,“是你们自己。”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霍厂长,霍振邦,
推门走了进来。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在我、他儿子和他老婆身上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威严。“月华,你先出来,到我书房来一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我知道,真正的交锋,现在才开始。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已经有些凌乱的嫁衣,看都没看屋里那三个人,径直跟着霍振邦走了出去。
我挺直了背,走过院子里那些探头探脑的人群。我知道,从我撕碎结婚证的那一刻起,
我就没有回头路了。而我,也从没想过要回头。03霍家的书房里,
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草味。霍振邦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烟雾缭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平静地站在书桌前,没有坐。沉默持续了很久,
久到我几乎能听到烟草燃烧的“嘶嘶”声。“坐吧。”霍振邦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我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腰背依旧挺得笔直。“月华,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今天这事,启东混账。但是,处理方式,可以不这么激烈。
”他开始打太极了。“霍伯伯,”我改了称呼,不再叫他“爸”,
这个细节让他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我不觉得激烈。我只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尊严,
和厂里的规矩。”“尊严?”霍振邦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掐灭了烟头,
身体微微前倾,“尊严能让你在厂里立足吗?能让你拿到项目经费吗?
能让你那套从德意志带回来的设备顺利运转吗?月华,能让你立足的,是你的技术,
和我们霍家能给你的支持。”这是赤裸裸的敲打和提醒。他在告诉我,离了他霍家,
我手里的技术就是个空架子。“霍伯伯说得对,技术需要平台。”我点点头,
表示赞同他的话,然后话锋一转,“但平台也需要技术。没有我,那套设备就是一堆废铁。
下个月,省里要来专家组验收‘红星一号’项目,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您比我清楚。
如果项目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比如说,核心技术人员因为家庭纠纷情绪不稳,
无法正常工作……这个后果,您承担得起吗?”我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切中了他的要害。“红星一号”是他今年最大的政绩,关系到他能不能再往上走一步。而我,
是这个项目不可替代的核心。霍振邦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如鹰。
他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温顺懂事的晚辈,牙齿竟然这么锋利。“你在威胁我?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我没有威胁您。”我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躲,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受了奇耻大辱的女人,
很难保证能有稳定的情绪去攻克技术难关。我想,这个道理,霍伯伯能理解。
”我甚至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一刻,我不是他的晚辈,不是他的儿媳,
我们是谈判桌上的对手。霍振邦再次点燃一根烟,这一次,他的手有些不稳。
书房里再次陷入沉默。这一次,是他先沉不住气了。“你的条件。”他言简意赅。“第一,
离婚。明天就办。对外宣称性格不合,和平分手,给彼此留点体面。”“第二,柳招娣,
必须离开。理由可以是家庭原因,或者别的,但她不能再出现在红星厂。”“第三,
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我爸单位分的,婚后本该换成你们霍家的。现在,
我要留下这套房子,户主写我的名字。我不想搬,也不想看到不该看到的人。”“第四,
‘红星一号’项目,我要求完全的技术主导权和独立的实验室,
任何人不得干涉我的工作进度和研究方向,包括您和霍启东。”我一条一条,
清晰地说出我的要求。这些要求,一条比一条过分,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离婚是丑闻,
要房子更是闻所未闻。霍振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捏着烟的手,青筋毕露。“沈月华,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我平静地回答,“用我的技术,换这些东西,
我觉得很公平。您也可以不同意,大不了项目停摆,我被下放到车间,您仕途受阻,
霍启东名声扫地,柳招娣被遣返回乡。我们看看,谁的损失更大。”我摊牌了。
我赌他不敢拿自己的前途来赌。霍振邦剧烈地咳嗽起来,烟灰掉了一身。他看着我,
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欣赏,还有一丝无奈。过了许久,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靠在椅子上,
疲惫地挥了挥手。“房子归你。项目主导权归你。柳招娣,我会让她走。”他停顿了一下,
声音里满是妥协,“但是,离婚的事,能不能缓一缓?至少,等项目验收结束。现在闹离婚,
影响太坏。”他在讨价还价。我看着他,知道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也好,
我需要时间来巩固我在厂里的地位。“可以。”我点了点头,“但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我住我的房子,他住他的。我们互不干涉。如果他或者你们家任何人再来骚扰我,
或者拿柳招娣的事情来烦我,那么我们的协议随时作废。”我站起身,拉开了书房的门。
“霍伯伯,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当我再次回到那个贴满“囍”字的新房时,屋里只剩下张兰芝和霍启东。柳招娣已经不见了。
霍启东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不解。“你满意了?”他质问道,
“你把我爸逼到这个份上,你满意了?”我懒得理他,开始收拾我自己的东西。我的衣服,
我的书,我的专业工具。“沈月华,我问你话呢!”他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用力,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我没挣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放手。
”“我不放!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招娣?她那么可怜,
她只是……”“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我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霍启东和我妈张兰芝都愣住了。他们谁也没想到,
我敢动手。“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我甩了甩发麻的手,声音冷得像冰,“霍启东,
收起你那廉价的圣父心。你觉得她可怜,你可以去陪她。但是,别脏了我的地方。
”我拿起我收拾好的一个小包,里面是我今晚要用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从今天起,
这个家,有我没你。”我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他。“对了,
忘了告诉你。你放在床头柜抽屉里的那块准备送给柳招娣的‘上海’牌手表,
我刚才出门的时候,顺便交给保卫科的王科长了。就说,是我在婚房里捡到的,
不知道是谁丢的贼赃。”霍启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04那块“上海”牌手表,
是托我爸的关系才弄到的票,霍启东求了我好久,说是要送给一位“长辈”。现在看来,
这位“长辈”,就是柳招娣。在这个一块手表需要一个普通工人一年工资的年代,
这绝对算得上是贵重物品。而来路不明的贵重物品出现在新婚之夜的婚房里,
足以让保卫科好好查一查了。我这一手,直接断了霍启东和柳招娣私下联系的所有可能,
也把“贼”这个名头,若有若无地和柳招娣关联了起来。霍启东想为她辩解,却百口莫辩。
因为他一旦承认手表是他的,并且是想送给柳招娣的,那就等于坐实了他们之间早有私情,
“走错门”的谎言不攻自破。他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我搬回了我婚前的单身宿舍。
那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但让我感觉无比安心。第二天,全厂都传遍了。版本有很多。
有人说我善妒,容不下一个“走错门”的女工,把事情闹大,逼得厂长都下不来台。
有人说霍启东不是东西,新婚之夜就乱搞,丢尽了男人的脸。更多的人,则是对我刮目相看。
他们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静内向的总工女儿,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和这么硬的手腕。
柳招娣很快就“因家中有事”,办理了离职手续,灰溜溜地离开了红星厂。听说走的那天,
是张兰芝亲自去送的,还塞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霍启东则真的在周一的全厂职工大会上,
做了一次公开检讨。当然,检讨的内容避重就轻,
只说了自己“在个人生活作风上存在不严谨的问题,辜负了组织的培养和家人的期望”,
对那晚的事情只字未提。但即便如此,也足够让他颜面扫地了。那段时间,
他成了全厂的笑柄,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我。有一次,在食堂,
他拦住我,眼睛里布满血丝,压低声音说:“沈月华,你毁了我。”我正端着我的饭盆,
里面有我最爱吃的红烧肉。我闻言,夹起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然后才慢悠悠地看着他:“毁了你的人,是你自己。另外,别挡着我吃饭,你影响我食欲。
”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挥过来。
我瞥了一眼他攥紧的拳头,淡淡地说:“你可以试试动手。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