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登现在什么样

第一章 棋局在巴黎战争部那间挂着巨大地图的会议室里，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烟气和一种难以克制的焦虑，

法国总司令约瑟夫·霞飞将军庞大的身躯矗立在沙盘前，

他的手指沉重地压在代表凡尔登要塞区的模型上。“他们选择了这里。”他的声音很低沉，

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们绝对疯了，这里是我们最坚固的堡垒群。

”一旁的参谋官低声回应：“情报显示，德军正在大规模集结。

法金汉把他的皇太子集团军都押上到这里。”“法金汉…” 霞飞重复着这个名字，

眼神也不似刚刚那般轻敌瞬间锐利起来，“如果他没有疯的话，

如果那群德军将领们都没有吃错药”他顿了顿，拳头轻轻砸在桌面上，

“他们想让我们在这里流尽最后一滴血，那就让他们来吧，

我们要让这里成为德意志军队的坟墓，他们不得通过！

这是命令!”会议室里参谋官没有任何异议，他完全相信自己这位将领所作出的判断。

与此同时，在德军总参谋部所在地普莱斯，

埃里希·冯·法金汉将军正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冷静阐述着他的计划，

他面前是德皇威廉二世和一群高级将领。“陛下，诸位同僚。

”法金汉用教鞭指着地图上凡尔登的突出部，“这里，是法国人神经的末梢，

他们无法承受失去它的耻辱和政治后果，我们将攻击这里，不是以占领为目的，

而是以此为诱饵，吸引法国军队主力前来，然后…” 他停顿了一下，

让悬念在空中停留片刻“…用我们优势的炮兵，将法军彻底粉碎，

我发誓我们将以最小的代价，榨干法国的所有战争力量，

这就是‘处决地’行动的精髓——一场效率至上的战略消耗。

”德军众将领听完相互看着对方，

法金汉则用他那坚定不可置疑的眼神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德皇威廉二世，

德皇扫视众人又看向了地图上凡尔登的位置：“我相信你。

”只是简短的回答就表明了德皇的态度，

法金汉嘴角不免也微微上扬：“我一定会让法国流完他们最后的血。”他们看到的，

是清晰的线条、铁路运力、炮弹消耗曲线和理想的交换比。可他们看不到，也拒绝去想象，

那片即将被命名为“凡尔登”的土地上，所展开的混沌与地狱。

第二章 泥土与荣光让·皮埃尔挤在闷罐车厢里，和其他新兵一样，兴奋地唱着《马赛曲》，

火车车厢内一些灰尘扬起，落在他们崭新的蓝色军服上，有人用手拍了拍，拍去那些灰尘，

而大部分人则并不介意，他们正开赴凡尔登，开赴英雄的战场，车厢里更多的是一种亢奋。

“想想看，路易。”让对身边的好友说道：“我们会像教科书里的英雄一样，

把德国佬赶回莱茵河对岸！”路易，一个面包师儿子，他笑了笑，

眼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我只希望那里的伙食比训练营好点。

”让的情绪依旧不减：“路易，我们要是把德国佬赶出去，那英雄般的待遇我想都不敢想。

”路易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火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当他们在凡尔登后方下车时，

兴奋感第一次被动摇了，这里地空气不再是清新的，而是充斥着一种甜腻而辛辣的恶臭，

远处地平线上，火光不时撕裂阴沉的天空，伴随着沉闷且持续不断的雷鸣。

真正的震撼来自于进入预备堑壕的那一刻，泥浆深及小腿，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更可怕的是堑壕壁——它们不是单纯的泥土，而是由沙袋、破碎的木料、扭曲的金属，

以及……零碎的人体残肢混杂，

一条裹着蓝色裤子的腿僵硬地伸在外面；一只苍白的手从泥里探出，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直到这时他们似乎才明白，这里不是战场，这是一个被匆忙掩埋的巨型坟场。“最好别看。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让抬起头，看到一张布满皱纹、眼神如同死水的脸。

那是中士老贝尔丹。“看多了，晚上我估计你都睡不着了。

”说着他递给让半块硬面包：“吃吧，小子，趁你还能吃得下。”让机械般的接过面包，

他现在没有一点胃口，只是跟着老贝尔丹前往连队。连队的指挥官，亨利·杜兰德上尉，

正在他的地下掩体里借着摇曳的烛光更新花名册。墨水笔尖划过一个个名字，

有些名字旁边标注着“KIA”，有些则只是简单地被一道粗线划掉。他的连队，

理论上满编二百人，现在能战斗的也不过区区八十人左右。“补充的新兵？

”他看着名单上“让·皮埃尔”、“路易·马丁”这些陌生的名字，

心里默默计算着他们可能存活的时间。师部的命令刚刚传来：“明日拂晓，

向“DZ-7”高地发起反击。”他知道那个高地，

那是一片被双方炮弹反复犁过无数遍、毫无战术价值的焦土。

这样的命令他已经不知道接到多少次了，在他沉闷之际，

贝尔丹带着让和路易赶到了他面前“杜兰德上尉”贝尔丹行了个军礼，随后招呼他两人进来，

“这是两位新兵，上尉，安排他们做点什么？”杜兰德顺着贝尔丹的介绍看去，

那两人笔直的站在原地同样行了军礼，杜兰德没有说话反而看向了让手中那半块硬面包。

“咬得动吗？”让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了上尉说的是自己手上的面包，

他立马回答：“报告长官，我咬的动！”让的回答使杜兰德一下笑了出来，

他走近了些拍了拍两人肩膀：“咬的动就行，你们在这里可都要啃这些玩意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了贝尔丹：“他们两个就跟着你。

”说完他示意两人出去只留下了贝尔丹一人。“贝尔丹。

”他声音很疲惫不似刚才那般“通知下去，拂晓进攻。H时准点。”中士贝尔丹，

他从战争开始就跟着杜兰德，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杜兰德一眼，

听到这样的命令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那双疲惫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疑问。

第三章 钢铁风暴1916年2月21日清晨，地狱之门敞开了。首先到来的不是声音，

而是一种压迫胸腔低沉的震动。然后是撕裂空气的尖啸，由远及近，

最终化为震耳欲聋的毁灭巨响。德军炮击开始了。

成千上万发炮弹——从重型榴弹炮的大家伙到迫击炮的小型弹药，

这些炮弹如同钢铁暴雨般倾泻在法军阵地上。让·皮埃尔蜷缩在堑壕底部，

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张大嘴巴以减轻耳膜的压力，这是贝尔丹昨天教他的，

此时他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泥土、碎石、木屑和说不清来源的碎片像雨点一样落下，

堑壕中有些人开始无法控制地尖叫，

而有些人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颗炮弹就在自己身边炸开，

距离炮弹较远些的士兵被炮弹的冲击波炸的人仰马翻，而有些士兵则是直接被炸成了血雾。

让先是感觉一阵冲击波将自己推到一旁随后感到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他不敢去擦，

只是立马蜷缩起来，他想睁开眼看看自己的朋友是否还在，

但是持续的炮击让他没有勇气睁开眼，他所有的英雄幻想，在这一刻被彻底炸得粉碎，

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在后方观察所，

杜兰德上尉通过潜望镜看着那片被火海吞噬的前沿阵地，他的心脏沉了下去，

如此密集的炮火，生存率能有多少？他拿起电话，试图联系前沿哨位，可是电话里只有忙音。

通讯已经中断。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炮击结束，然后收拢残存兵力，

准备迎接德军的步兵冲锋。此时的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从未像今天这样，

他是一个棋手，但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棋子被对手用绝对的力量一片片扫除。

炮火开始向纵深延伸，法国人的炮兵只是进行了短暂的炮击掩护，

这些炮弹稀稀落落地落在他们即将要攻击的阵地上，哨声响起贝尔丹第一个爬出堑壕，

挥动着手上的手枪高喊着：“为了法兰西！前进！”军官和士官们的呼喊在堑壕里回荡。

让是听到呼喊才爬上堑壕边缘，眼前的景象让他终生难忘，原本熟悉的阵地已经完全变形，

浓烟和尘土遮蔽了视线，焦糊的气味冲击着他的鼻腔，

他意识来回张望随后就看到了不远处路易的身影。见到路易还在让便放心了许多，

不过此时的他们要拖着沉重的步伐踏入那片被称作“无人区”的死亡地带，泥浆没过小腿，

他们的脚上仿佛有脚链一般，每走一步都艰难无比机枪子弹“嗖嗖”地飞来，

几名士兵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倒在了泥浆里“开火”让听到命令机械地拉动枪栓、瞄准、射击。

他看不清具体的目标，只是朝着那片灰色射击。不断有人中弹倒下，

发出惨叫；有人继续前进，然后又被下一轮射击打倒。

他们不知道在死了多少战友才终于摸到了“DZ-7”高地，

此时的战斗变成了混乱、残酷的近距离厮杀。

刺刀、枪托、工兵铲……所有能杀人的工具都被用上。让和一个高大的德国兵扭打在一起，

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汗味和烟草味，让最开始压倒了对方，

但是由于对方高大的身形他直接被对方推开那名德国兵拿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就准备刺向他，

让想躲闪但是那些泥浆让他无法站起，就在这时一把刺刀突然从德国兵的后背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