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你为什么选我？”“因为贺律师看起来，最不好追。”镜头前，我笑得明媚张扬，
像一朵带刺的玫瑰。镜头后，我的隐婚老公，那个说好了一起上恋综扮演陌生人的贺律师，
正用一种要把我生吞活剥的眼神看着我。完了，他好像玩不起了。1“我选择江池小姐，
理由很简单，她很独特，像一本需要用心去读的书。”恋综《心动信号小屋》的第一次选择，
当红小生陆嘉言把他的心动票投给了我，一个十八线小演员。直播间瞬间炸开了锅。
啊啊啊哥哥选她了！为什么啊！这个江池什么来头？第一期节目没见她有什么镜头啊，
怎么就独特了？呵呵，独特？我看是独特的有心机吧，肯定用了什么手段！
我坐在沙发上，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或嫉妒或探究的打量，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大哥，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按照我们经纪人事先沟通好的，
陆嘉言应该和新晋小花周蔓蔓炒CP，他们俩才是这季的官配。而我，
只是个凑数的镶边嘉宾，任务就是安安静静待到节目结束，赚一笔通告费，顺便混个脸熟。
可现在，陆嘉-言这不按套路的一票，直接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我几乎能预见接下来几周，
我会被他的粉丝骂成什么样。主持人显然也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笑着打圆场：“看来我们嘉言对江池很有好感哦，那江池呢？你的心动短信会发给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捏了捏手心，
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真诚一点：“这个嘛，暂时保密。”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江小姐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我身体一僵，
缓缓转过头。贺严，我的隐婚老公，正坐在离我最远的单人沙发上。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潭寒水，
正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他是这档节目的素人嘉宾，职业是律师。也是上节目前，
亲口跟我说“上了节目就是陌生人，互不干涉，结束就去领离婚证”的男人。此刻，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小屋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看着他，
包括一脸错愕的陆嘉-言。“贺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主持人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贺严没有理会主持人，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新换的香水？陆嘉-言喜欢的味道？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款香水是我昨天刚买的，他怎么会知道？
我们明明住在节目组安排的不同房间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强作镇定，
避开他的视线。“是吗？”贺严直起身，环视了一圈，然后把目光落在了陆嘉-言身上，
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陆先生，眼光不错。不过，不是所有看上去美好的东西，
都适合你。”他的话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陆嘉-言的脸色变了变：“贺律师，你这话我不太明白。”“你会明白的。”贺严说完，
不再看他，而是转向目瞪口呆的导演组，“今天的录制，是到这里结束了吗？
”导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很好。”贺严颔首，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他做了一个让全场石化的动作。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把我额前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动作轻柔得仿佛演练了千百遍。“走了，回家。”他说。2“贺严！你疯了吗！
”一回到节目组安排的，那间专属于我的休息室，我再也忍不住，甩开他的手，
压低了嗓音质问他。房间里没有摄像头，我终于可以卸下所有伪装。“我们说好的！
上节目扮演陌生人，录制结束就去离婚！你刚才在做什么？你想毁了我吗？
”我的事业才刚刚有点起色，我不能接受任何负面新闻，
更别提是“已婚身份参加恋爱综艺”这种足以毁掉我整个职业生涯的惊天大丑闻！
贺严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随手搭在沙发背上，然后开始解袖扣。
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空气。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让我更加火大。我冲过去，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贺严，你看着我！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他的手腕很凉，
金属袖扣硌得我手心生疼。他终于抬起眼，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
此刻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解释？”他嗤笑一声，反手握住我的手，
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江池，需要解释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气笑了，“我严格遵守我们的协议，倒是你，贺大律师，
你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做那些引人误会的动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贺严步步紧逼，将我困在他与墙壁之间，“我倒是想问问你，
和陆嘉-言眉来眼去，很开心？”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调混杂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将我牢牢包裹。我心头一慌，嘴上却不肯认输：“我没有！那是节目效果！
我们只是在正常互动！”“正常互动？”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需要离那么近？需要笑得那么甜？江池，你别忘了，我们的婚姻关系还没解除，你现在，
依然是贺太太。”“贺太太？”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贺严，你别忘了，
我们只是协议结婚！协议里写得清清楚楚，互不干涉私生活！你凭什么管我？”这两年，
我们像合租的室友一样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除了法律上的那张纸，再无其他。
他有他的精英律师圈，我有我挣扎求存的演艺梦。我们说好了，等他爷爷身体好转，
就一拍两散，各自安好。可现在，他却用“贺太太”这个身份来压我。何其可笑！
“就凭那张结婚证，够不够？”他的手指在我下颌上摩挲，带着一丝危险的凉意，“还是说，
你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我们当初为什么会结婚？”我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总是有办法一招就掐住我的死穴。看着我煞白的脸色，贺严似乎很满意。他松开我，
退后一步，重新变回那个衣冠楚楚、冷静自持的贺律师。“离陆嘉-言远一点。
”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衬衫领口，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否则，
我不保证下次会在镜头前做出什么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我气得浑身发抖，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江池姐，导演让你和贺律师过去一趟。
”贺严瞥了我一眼，率先拉开门走了出去。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走进导演的临时办公室，只见导演一脸兴奋地搓着手，看见我们，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小江，贺律师，你们俩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我心里咯噔一下，
有种不祥的预感。“导演……”“你们别紧张！”导演摆摆手，
将两份新的台本推到我们面前，“你们俩的‘化学反应’太好了！观众嗑疯了！
节目组紧急开会决定，调整一下后续的拍摄计划。”我拿起那份薄薄的纸，只看了一眼，
血液就冲上了头顶。
上面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第二期任务：精英律师与笨蛋美人的浪漫约会而约会地点，
赫然是本市最有名的情侣餐厅。3.“我不去。”我将台本重重地拍在桌上，声音冷得像冰。
导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小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啊！
你知道你和贺律师的‘互呛’片段，现在在网上传播得多广吗？
你们的CP超话都已经建起来了！”“我再说一遍，我不去。”我一字一句地重复，
“我的人设是清冷独立女演员，不是什么笨蛋美人。而且，我拒绝和贺严捆绑。”说完，
我转身就要走。“江池！”经纪人王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拉住我，
将我拽到角落里，压低声音吼道，“你疯了？你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吗？
陆嘉-言那边已经有意见了，你现在得罪导演，是想被封杀吗？”“王姐，
这不是我的人设问题！”我急得快哭了，“是贺严！他……”我话没说完，就被王姐打断了。
“我知道贺律师今天行为是有点反常，但他也是为了节目效果嘛！你看现在热度不是来了吗？
”王姐苦口婆心地劝我，“你就当是为了工作，忍一忍。你想想你的房租，
想想你还在医院的妈妈！这次的通告费可是翻了倍的！”“妈妈”两个字，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瞬间泄了气。是啊，我有什么资格任性？
我不是那些有背景有资本的女明星，我只是个需要钱来给妈妈治病的普通人。
贺严当初会答应和我协议结婚，也是因为我需要一大笔钱，
而他需要一个已婚的身份来应付家里的催促和纷争。我们各取所需，一场公平交易。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好，我去。”我走回导演面前，
重新拿起那份台本。导演和王姐都松了口气。只有贺严，从始至终都靠在墙边，冷眼旁观。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比刚才更冷了。约会定在第二天晚上。
节目组为了噱头，要求我们从各自的房间出发，在餐厅门口“偶遇”。
我换上节目组准备的白色连衣裙，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江池，演戏而已，你最擅长了。我深吸一口气，
走出房间。刚走到楼梯口，就和同样准备出门的周蔓蔓撞上了。她看到我，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江池姐，你也要出去吗？好巧啊，嘉言哥约我去看电影呢。
”她故意把“嘉言哥”三个字咬得很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换作平时，
我可能只会淡淡地点点头。但今天，我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贺严那张冰块脸，
和他说的那句“离陆嘉-言远一点”。一股邪火从心底冒了出来。
凭什么他可以肆意破坏规则，我就要处处忍让？我勾起唇角，笑得比周蔓蔓更甜：“是吗？
真不巧，我也有约了。”“哦？是和贺律师吗？”周蔓蔓的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不是。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才慢悠悠地补充道，“是陆嘉-言约了我，
他说电影院太黑了，还是餐厅的光线比较适合我。”说完，我没再看她瞬间变得铁青的脸，
踩着高跟鞋，径直下了楼。我知道我这么说，周蔓蔓肯定会去找陆嘉-言对峙，
到时候一地鸡毛，正好能撇清我和陆嘉-言的关系。一箭双雕。然而，我没料到的是，
我这段“绿茶发言”，被隐藏在楼梯拐角的摄像头，一帧不落地拍了下来。更没料到的是，
贺严就站在楼下的大厅里，将我的话，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他看着我，
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4.餐厅的氛围很好，
悠扬的小提琴曲，摇曳的烛光，空气中弥漫着玫瑰的芬芳。我和贺严面对面坐着，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得能用刀子割出火花。跟拍摄像大哥都快急死了，
不停地给我们打手势，示意我们互动一下。我拿起刀叉，开始切割面前的牛排，
发出刺耳的声响。“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贺严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头也不抬：“贺律师说笑了，我们现在是在工作，谈不上想不想。”“工作？
”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丝嘲讽，“所以在你眼里，
和我吃饭是工作，和陆嘉-言吃饭，就是约会了？”我的手一顿，
牛排刀在白色的瓷盘上划出一道刺耳的痕迹。我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视线：“贺律师，
请你注意你的言辞。我们只是在录节目。”“录节目就可以撒谎？”他步步紧逼，“江池，
你当着周蔓蔓的面，说陆嘉-言约了你，你把你的职业素养用在这些地方，不觉得屈才吗？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果然听到了。“我那是……”我张了张嘴，
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解释。难道我要告诉他，我是故意气周蔓蔓，顺便恶心一下你吗？
“那是为了撇清和陆嘉-言的关系，免得你这位‘贺太太’的丈夫又发疯。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着回敬他。贺严的脸色沉了下去。“我发疯？”他气笑了，
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江池，你是不是觉得我管不着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那纸婚约，
就是一张废纸？”“难道不是吗？”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贺严，我们这场婚姻，
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交易。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清净，我得到了我需要的钱。现在交易快结束了，
你凭什么还想干涉我的生活？”“就凭我不想结束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愣住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我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他……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不想结束了？这是什么意思？贺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抿了抿唇，移开了视线，
端起手边的红酒杯，一饮而尽。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江池？贺律师？
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吃饭？”我转过头，看到了笑意盈盈的陆嘉-言，
和他身后脸色难看的周蔓蔓。我头皮一阵发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陆嘉-言像是没看到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径直走到我们桌前：“不介意我们拼个桌吧？
正好我和蔓蔓也还没点餐。”不等我拒绝，他已经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周蔓蔓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在贺严身边坐下。原本的两人约会，瞬间变成了四人修罗场。
我感觉我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江池，你今天真漂亮。”陆嘉-言凑到我耳边，
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这件白裙子很衬你。”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痒痒的。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尴尬地笑了笑：“谢谢。”“不用谢。”陆嘉-言笑得更开心了，
他拿起桌上的公筷，夹了一块我最爱吃的甜点放在我的盘子里，“多吃点，你太瘦了。
”我看着盘子里的芒果慕斯，整个人都僵住了。陆嘉-言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芒果慕斯？
我明明谁都没告诉过！我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贺严。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简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陆嘉-言放在我盘子里的那块蛋糕，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我知道，他误会了。他肯定以为，是我告诉了陆嘉-言我的喜好。
“我不喜欢吃甜的。”我拿起盘子，想把蛋糕拨到一边。然而，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却先我一步，端走了我的盘子。
贺严面无表情地将那块芒果慕斯整个倒进了自己的盘子里，然后用叉子，慢条斯理地，
一叉一叉地，将它碾得粉碎。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看着一脸错愕的陆嘉-言，
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陆先生，下次送别人东西前，最好先搞清楚，她到底喜不喜欢。
”5那顿饭最终不欢而散。回到小屋后，我立刻被王姐叫到了房间。“江池，
你到底怎么回事？今天晚上在餐厅，你和贺律师那是什么态度？还有陆嘉-言，
你不是说要跟他撇清关系吗？怎么还让他给你夹菜？”王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我疲惫地靠在沙发上，一句话都不想说。“说话啊！你哑巴了？
”王姐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我的额头，“你知道今天直播间都吵成什么样了吗？
一半在骂你是绿茶，脚踏两条船，另一半在嗑你和贺律师这对‘怨偶CP’，
说你们相爱相杀太带感了！”“相爱相杀？”我自嘲地笑了笑，“王姐，你看我哪点像爱他？
”“你是不爱他，可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啊！”王姐压低了声音，一脸八卦，“我跟你说，
我混圈这么多年，看人不会错的。贺律师看你的眼神，绝对不是看一个普通陌生人的眼神。
那里面有占有欲，有嫉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我心头一震。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