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几种口头称呼

1 夜半惊魂凌晨三点，徐骁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城西高速出口发生泄油事故，

初步判断是人为破坏。"陈默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绷紧，"现场已经封锁，但油污扩散太快，

环保部门要求刑侦介入。"徐骁抓起外套冲出门时，冷风裹着柴油味扑面而来。

警车疾驰在空荡的街道上，她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灯，

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挂在钥匙链上的银色口哨——那是她父亲留下的遗物，

也是她选择当警察的原因。事故现场比想象中更触目惊心。两百米长的柏油路面上，

粘稠的黑色油污像一条蜿蜒的毒蛇，在应急车道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反光。

几名消防员正用吸油棉围堵流向排水沟的油渍，刺鼻的化学溶剂味混着柴油的腥臭，

让徐骁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对劲。"她蹲下身，指尖在油污边缘轻轻一蹭，

"普通柴油不会这么快渗透沥青，这里面掺了东西。

"技术科的小赵递过检测仪："pH值异常，

还有微量二甲基苯胺——这玩意儿常用来做工业溶剂。

"运输公司的负责人王德发满头大汗地解释："我们的油罐车绝对合规！

司机张强跑了十年这条线，从来没出过岔子！""监控呢？"徐骁问。

"这段路摄像头上周就坏了，交警队还没来得及修……"徐骁抬头望向黑洞洞的监控杆，

突然注意到油污尽头有一串模糊的脚印，消失在路基旁的灌木丛里。脚印很新，

鞋底花纹像是某种工装靴。她吹响了口哨，尖锐的声响划破夜空。

2 密室谜踪"这不是意外，是谋杀未遂。"凌晨四点，徐骁站在张强的出租屋门前。

门锁上有新鲜的撬痕，锁芯被暴力破坏，金属碎屑散落在门框边缘。她戴上手套，

轻轻推开门，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床头柜上的台灯还亮着，昏黄的灯光照出一层薄薄的灰尘。

“张强前天夜班后就没回来。”陈默站在她身后，翻看着手机通话记录，“他妻子说，

最后一次联系他是昨天下午三点，当时他说‘有人盯上我了’。”徐骁环顾四周，床铺平整，

没有睡过的痕迹，但衣柜里少了两件工装外套和一双劳保鞋。

厨房的碗筷整齐地摆放在沥水架上，冰箱里的剩菜已经发霉。“他不是自己走的。

”徐骁蹲下身，检查床底，“有人来找过他。”她的手指触到一张折叠的纸，抽出来展开，

是一封未完成的举报信。“关于油罐车违规混装化工废料的证据……”信纸上的字迹潦草，

像是匆忙写下的，落款日期正是泄油案发生的前夜。上午九点，

徐骁站在“恒通运输”的调度室里，翻看着张强的排班表。“张强是我们最稳的司机，

跑了十年这条线，从来没出过事。”运输公司老板王德发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次事故绝对不是他的问题！”“那他为什么要写举报信？”徐骁抬眼看他，目光锐利。

王德发脸色一变，支支吾吾：“这个……可能是误会……”“什么误会？

”“最近……公司确实接了一些化工企业的单子，但都是合规运输！”徐骁翻开运输记录，

发现最近三个月，恒通运输的油罐车频繁往返于城郊的隆昌化工厂和港口之间。

“这些运输单上写的都是‘普通工业废料’，但实际运的是什么？

”王德发咽了咽口水：“就是……一些废液处理……”“废液？”徐骁冷笑，

“废液里会掺二甲基苯胺？”王德发脸色瞬间惨白。3 暗流涌动下午两点，

徐骁站在永盛人力资源公司的玻璃大楼前。高斌的办公室在顶层，

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风景。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袖口别着一枚精致的袖扣，手指修长，

正在电脑上敲击着什么。“徐队长，久仰。”他站起身，微笑伸出手，

“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这种事。”徐骁没握他的手，

直接拉开椅子坐下：“张强是你的员工？”“劳务派遣工，合同挂在永盛。

”高斌从容地坐回去，“但他具体工作安排是恒通运输负责。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高斌思考了一下：“上周三，他来公司签新的劳务协议。

”“他最近有没有异常？”“没有。”高斌摇头，“他是个老实人，话不多。

”徐骁盯着他的眼睛：“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写举报信吗？

”高斌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举报信？我不清楚。”徐骁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

推到他面前：“这是张强的通话记录，最后一个联系人是你的号码。”高斌低头看了一眼，

轻轻笑了：“哦，那天他问我工资结算的事。”“工资结算需要半夜打电话？

”“劳务派遣工经常加班，半夜咨询很正常。”高斌的语气依然温和，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徐队长，如果没有证据，请不要随意怀疑我的员工。”徐骁收起文件，

站起身：“我们会查清楚的。”傍晚，技术科发来了张强手机的定位信息。

“最后一次信号出现在城东的隆昌化工厂，时间是昨晚十一点。”陈默指着地图，

“那里废弃三年了，但监控显示昨晚有人进出。”徐骁盯着屏幕上的红点，眉头紧锁。

隆昌化工厂——三年前发生过严重的二甲基苯胺泄漏事故，导致三名工人中毒身亡，

工厂随后被查封。“张强去那里干什么？”“或许……他发现了什么？”陈默猜测。

徐骁拿起车钥匙：“走，去看看。”深夜，法医实验室的灯光刺眼。

“泄油物质和二甲基苯胺的配比，和隆昌化工厂的专利配方高度吻合。”法医递过检测报告，

“这不是普通的工业废料，而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化工废液。”徐骁盯着报告上的数据，

手指微微收紧。“这种废液如果大量泄漏，会怎样？”“短时间内接触会导致头晕、呕吐，

长期暴露……会致命。”徐骁的脑海里闪过张强未完成的举报信，

以及高斌那双冷静到可怕的眼睛。4 毒影重重“这不是意外泄油。”她低声说，

“这是谋杀。”隆昌化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锁链被人用液压钳剪断，断口还泛着金属光泽。

徐骁蹲下身，指尖擦过锁链的断面，确认是最近的新痕。她抬头看向陈默，后者点了点头，

两人默契地拔出手枪，一左一右贴着围墙潜入。厂区内杂草丛生，

破碎的玻璃罐和废弃的反应釜散落一地。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

只有手电筒的光束划破黑暗，照亮斑驳的墙壁上残留的化学污渍。

“张强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东区的仓库。”陈默压低声音，“但这里太安静了。

”“太安静才不对劲。”徐骁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钥匙链上的银色口哨，

“如果张强真的来过，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她推开仓库的铁门，

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仓库内堆满了蒙着防尘布的旧设备，

空气中弥漫着化学溶剂和霉菌混合的刺鼻气味。徐骁的手电光扫过地面，

突然停在一串凌乱的脚印上——鞋底花纹和张强家里的劳保鞋吻合。“他来过。”她蹲下身，

发现脚印尽头的地板上有一块松动的瓷砖。掀开瓷砖，下面藏着一个防水袋，

里面是一本黑色账本。徐骁翻开账本，手电光下，

密密麻麻的记录映入眼帘：“2023.5.17，恒通运输，车牌A7B329，

废液20吨，支付方：永盛人力资源。”“2023.6.2，港口交接，

提单号HT7742，经手人：高斌。”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张强站在油罐车旁，

背后是隆昌化工厂的标牌，日期是泄油案前三天。“这不是运输记录。”徐骁的声音发冷，

“这是非法倾倒的证据。”离开化工厂时，徐骁的警用通讯器突然响起杂音。

“信号被干扰了。”陈默皱眉，“有人不想我们联系外界。

”两人快步走向停在厂区外的警车，夜风卷着沙尘拍打在脸上。

徐骁的余光瞥见远处的树丛里闪过一道黑影，但当她转头时，那里只剩下一片寂静。“上车。

”她拉开车门，将账本塞进座位下的暗格，“先回局里。”警车驶出化工厂区域，

拐上城郊公路。后视镜里，一辆没有开灯的黑色轿车始终保持着固定距离。“有人跟踪。

”陈默握紧方向盘，“从我们出化工厂就跟着。”徐骁拨通局里的电话，

但通讯器里只有刺耳的电流声。“甩掉他们。”陈默猛踩油门，警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加速。

黑色轿车紧随其后，车距不断缩短。拐过一个急弯时，前方突然横着一辆工程卡车，

车灯大亮，刺得人睁不开眼。“刹车！”徐骁大喊。陈默猛打方向盘，

警车擦着卡车的边缘冲出路基，轮胎在泥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车身剧烈颠簸，

最终撞上一棵老槐树，引擎盖扭曲变形，白烟从缝隙中升起。徐骁的额头撞在挡风玻璃上，

温热的血顺着眉骨流下。她艰难地解开安全带，摸向座位下的暗格——账本还在。

黑色轿车停在路边，两个穿黑衣的男人下车，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枪……”陈默挣扎着去摸掉在车座下的配枪。徐骁吹响了银色口哨，

尖锐的声响在夜色中回荡。哨声未落，远处的树林里突然亮起车灯。

一辆破旧的皮卡咆哮着冲上公路，直接撞向黑衣人的轿车。黑衣人被迫后退，

其中一人举枪射击，子弹打在皮卡的车门上，火星四溅。皮卡车门猛地推开，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跳下车，手里拎着一根铁棍。他动作极快，

一棍砸在最近的黑衣人手腕上，枪应声落地。“上车！”男人冲徐骁喊道。徐骁拽起陈默，

跌跌撞撞地冲向皮卡。黑衣人还想追击，但男人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

逼退了对方。皮卡冲出包围，驶入黑暗的乡道。徐骁捂着流血的额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你是谁？”男人摘下鸭舌帽，露出一张消瘦的脸，眼窝深陷，但眼神锐利如鹰。“周明，

前隆昌化工厂技术员。”他声音沙哑，“张强死前联系过我。

”周明的住处是一间郊外的废弃仓库，墙上贴满了化学公式和新闻剪报。“三年前，

隆昌化工厂泄漏事故不是意外。”他递给徐骁一杯热水，“高斌当时是环保局特聘顾问，

他篡改了检测报告，把责任推给操作工人。”徐骁翻开账本：“那这些运输记录？

”“永盛人力资源表面做劳务派遣，暗地里帮企业处理高危废料。

”周明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盒，里面是一沓泛黄的文件，“这是原始检测报告，

证明他们一直在非法倾倒。”“张强怎么拿到账本的？”“他负责运输，发现每次卸货后，

油罐车都要开到一个隐蔽地点清洗。”周明冷笑，“清洗？是偷偷把废液排进地下管道。

”徐骁的手机突然震动，技术科发来消息：“张强的尸检报告——死因是二甲基苯胺中毒，

死亡时间在泄油案前12小时。”她抬头看向周明：“所以公路上的泄油……”“是障眼法。

”周明的声音冰冷，“张强已经死了，他们用他的车制造‘意外’，掩盖谋杀。

”5 真相之钥凌晨三点，永盛人力资源的顶楼办公室依然亮着灯。高斌站在落地窗前，

手里捏着一枚银色袖扣。电话那头，黑衣人低声汇报：“周明插手了，账本没拿到。

”“不急。”高斌将袖扣按在玻璃上，轻轻划出一道痕迹，“让徐骁继续查，她越深入，

越会帮我们找到所有‘隐患’。”他挂断电话，

目光落在桌上一张老照片上——年轻的周明站在化工厂门口，胸前别着工作证。“老朋友，

你终于露面了。”周明的仓库里，一张巨大的城市地图铺在木桌上，

密密麻麻的红线连接着各个地点——化工厂、港口、污水处理站，甚至几处偏僻的农田。

“这不是普通的运输路线。”周明用铅笔尖点着地图上的一个红圈，

“这些地方的地下水质报告显示，重金属严重超标，但环保局的公开数据却一切正常。

”徐骁盯着地图，手指沿着红线滑动：“所以永盛人力资源的劳务派遣工，

实际是在帮企业偷偷排放废料？”“不止。”周明冷笑，“他们用油罐车伪装运输，

半夜开到这些地点，通过地下管道直接排放。张强就是因为发现了这点，才被灭口。

”他翻开账本，指向其中一条记录：“2023.7.5，车牌A7B329，废液15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