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魔尊入职记入职“灭世集团”林稳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电脑屏幕上那永无止境的PPT，
以及指尖按下“Ctrl+S”的肌肉记忆。
“下辈子……再也不做HR了……”她在心里发出最后一声哀鸣，随即眼前一黑。
没有预想中的走马灯，也没有孟婆汤。只有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粗暴地灌入鼻腔，
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清晰的“咔嚓”声，像是某种坚硬的骨头被轻易碾碎。
林稳猛地睁开眼。视野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摇曳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烛火，
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炼狱。她正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触手所及，
是某种疑似白骨垒砌的缝隙。周围影影绰绰跪满了人，全都穿着奇特的古代服饰，
个个抖如筛糠，大气不敢出一口。她僵硬地抬头，望向视线焦点的尽头。
那是一座由漆黑巨石和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王座。王座之上，
斜倚着一个身着玄色宽袍的男人。墨色的长发未束，随意披散，衬得一张脸苍白俊美，
却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邪气。他周身缠绕着如有实质的黑色雾气，
那雾气仿佛有生命般蠕动、低啸。而在他脚下，
一具不成形状的、尚在微微抽搐的尸体正被魔气迅速吞噬。刚才那声“咔嚓”，
想必就是来自这具尸体。林稳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极致的恐惧像冰水一样瞬间浸透了四肢百骸。这是哪儿？剧组？噩梦？
还是……她不敢想下去。“地狱？不对，这‘员工福利’……看来是签了无限期劳动合同。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剩下这点属于社畜的苦中作乐。就在这时——叮——！
灭世维稳系统激活，正在绑定宿主……绑定成功！
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突兀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宿主：林稳终极任务：防止目标殷破灭世。
当前灭世进度：99%任务成功奖励：复活，返回原世界。
任务失败惩罚：随本世界一同湮灭。简洁到残酷的界面悬浮在她的意识里。
林稳瞳孔骤缩。殷破？是王座上那个男人的名字？灭世进度99%？
! 她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核心——她的新工作，
是担任这个随时可能毁灭世界的疯批的……“专属HR”？
唯一KPI是把他安抚成“优秀CEO”，避免公司世界破产毁灭？王座上的殷破，
似乎处理完了脚下的“垃圾”，那双深邃如渊、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眼眸，
缓缓扫过大殿中匍匐的众生。目光所及之处，连颤抖都停滞了，仿佛被冻结。
当那目光即将扫过林稳时，求生的本能和多年HR历练出的“强制冷静”技能瞬间启动。逃？
往哪儿逃？逃跑的结果参考地上那位。哭求？看看周围这些抖成帕金森的同事，有用吗？
随时准备破产清算的家族企业……” 林稳飞速地在心里进行着荒谬又无比贴合现状的拆解，
“稳住，林稳，你是专业的！第一步，员工关系破冰，至少要先引起‘老板’的注意，
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沦为背景板！”就在殷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刹那，她强迫自己抬起头。
脸色是无法掩饰的惨白，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但她的眼神，
却强行切换成了HR面试时那种评估式的、带着职业性冷静的目光。这细微的差异，
显然没有逃过殷破的眼睛。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半秒，极轻地“嗯？”了一声，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就是现在！林稳深吸一口气，
试图压下狂跳的心脏。与此同时，她感到手中一沉，
一份触手温润、散发着微光的玉简凭空出现。
现着一行清晰的字迹：《魔尊身心健康调研问卷暨本次内部清理行动员工满意度调查》。
……系统道具，还挺贴心。在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或惊恐或看疯子般的目光中，
林稳用发软的腿支撑起身体，步伐有些不稳，却异常坚定地，
一步步走向那散发着恐怖威压的王座。她停在阶下，双手将玉简奉上，
用尽全力维持着汇报工作般的平稳语调，开口道：“主上，打扰。
关于本次组织架构优化行动的后续反馈流程，需要您签字确认，以便我们归档，
并为后续的‘高管身心健康关怀计划’提供数据支持。”话音落下，
大殿内连呼吸声都消失了。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用一种“她死定了”的眼神看着她的背影。
殷破垂眸，看着阶下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一缕黑色的魔气如同触手，
轻柔地卷起她手中的玉简，送到他面前。
他目光扫过玉简上那些离谱的问题：您对本次处理的公平性是否满意？
1-10分您近期是否有难以排解的负面情绪？
您认为当前的工作环境魔殿是否舒适？有无改进建议？
……殷破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感到一种久违的、纯粹的好奇。蝼蚁他见多了，恐惧的、憎恨的、谄媚的，
但这么有组织、有流程、一本正经地来找死的，还真是第一个。他抬起眼，
深邃的瞳孔锁定林稳，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兴味：“你，是什么东西？
”那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压得林稳几乎喘不过气。她再次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运转大脑：“回主上，我是新来的战略顾问，林稳。
负责为您评估各项决策的风险与收益，优化组织效能，最终实现……集团的可持续发展。
”她把“防止灭世”包装成了一个商业目标。殷破闻言，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缓缓起身，
走下王座，玄色的衣袍曳地，无声无息。他绕着她踱步，像审视一件新奇的藏品。
强大的气息笼罩着她，让她每一根神经都尖叫着危险。他停在她面前，伸出冰凉的手指，
轻轻挑起她一缕因为紧张而被汗湿的头发，指尖的寒意让她头皮发麻。“顾问？
”他凑近了些，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血腥与冷香交织的诡异味道，轻笑一声，
“本座看你，更像一个有趣的祭品。”林稳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殷破放开了她的头发，
转身，一步步走回王座，慵懒地重新倚靠回去。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即日起，她便是本座的‘专属顾问’。”他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下达了命令，“她若死了，你们，全都陪葬。”一句话，既保下了他这个新奇的“玩具”，
又用这个“弱者”的性命，巧妙地立威，时刻敲打着麾下这些心思各异的魔头。
逻辑完美自洽。一个不怕他、行为古怪的玩具，比一个顺手的下属，
更能打发他永恒无尽的无聊时光。立刻有一名面目模糊、气息阴沉的护法上前，
对林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看似恭敬，实则不容拒绝。林稳几乎是凭借着本能，
跟着那名护法离开了这座令人窒息的血色大殿，七拐八绕后，被安置在一间偏僻、简陋，
但还算干净的石室里。石门“咔哒”一声关上。林稳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
她靠着冰冷的石门，腿一软，滑坐在地。这时她才感觉到，里衣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她闭上眼，
脑海中那鲜红的系统界面再次浮现——灭世进度：99%。
一股无力感和荒谬感席卷而来。她苦笑一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很好，入职第一天，
老板是个随时可能炸掉公司的疯批，KPI是拯救世界……”她低声喃喃，
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认命般的自嘲，“这破班，真是非上不可吗？”石室内一片寂静，
只有她尚未平复的急促心跳声在回应。下一步，该怎么开展这要命的“维稳”工作？
2 建立“维稳”新秩序石室的寂静被清晨刺耳的魔鸦啼叫打破。林稳睁开眼，
脑海中灭世进度：99%的鲜红数字如同悬顶之剑。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再坐以待毙，得主动建立‘管理体系’。”她的第一把火，烧向了信息不透明问题。
靠着系统提供的低级炼器法和幻术符箓，她熬了整整两个通宵，
终于捣鼓出一个巨大的、镶嵌在魔殿广场最醒目位置的灵玉屏。
屏上以幻术凝聚出四个醒目的光区：绿、黄、橙、红。召集教众那天，底下议论纷纷。
“这女人搞什么名堂？”“主上心情也是她能揣测的？”林稳站在高台，用了点扩音法术，
声音传遍广场：“即日起，此屏为‘魔尊情绪晴雨表’。绿色，代表主上心情平稳，
诸君可安心…呃，潜心修炼；黄色，需谨慎汇报工作；橙色，
建议非必要不靠近主殿；红色…”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瞬间安静的众人，“诸位自求多福，
强烈建议寻找安全屋，远程办公。”起初无人当真。直到某日，殷破因一份贡品不合心意，
周身魔压骤增，晴雨表上的指针猛地甩向猩红！几个反应慢、还在殿外晃悠的魔修，
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在一声不悦的冷哼中化为飞灰。自那日后，
魔教便形成了一项新风俗——每天上工前，先来广场虔诚地看一眼晴雨表。
绿色则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去喝酒，美其名曰“优化团队氛围”；红色则瞬间作鸟兽散，
称病的称病，闭关的闭关。魔殿氛围，竟诡异地和谐、高效了不少。殷破对此洞若观火，
只觉得无聊又可笑。但某日他难得心静，信步至广场，发现因显示绿色，
往来之人比平日多了些，脸上也不全是惊惧，竟隐隐觉得这死气沉沉的魔域，
似乎也没那么碍眼了。他未加干涉，默许了这块屏的存在。初战告捷，
林稳立刻烧起第二把火。她捧着精心撰写的玉简，在殷破漫不经心的目光中，
开始汇报：“主上，这是本月《维稳KPI考核草案》。核心指标有三：”“一，
无故杀戮率，目标环比下降10%。”“二，正道势力好感度，目前为负无穷，
本月目标为止跌回稳。”“三，内部员工，即教众满意度，将通过匿名问卷调研。
”殷破嗤笑，指尖魔气缭绕：“满意度？本座需要他们满意？”“当然需要。
”林稳面不改色，“稳定的团队是可持续发展的基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话锋一转，
抛出精心设计的诱饵，“而且，若主上本月KPI综合完成度达到80%，
下月可额外获得一天‘绝对自由娱乐日’。在此日内，现行所有规则…暂时失效。
”殷破敲击扶手的指尖一顿。被约束令他烦躁，
但“奖励”和“暂时失效”又带着一种逆反的诱惑。他没答应，也没反对。然而几天后，
他因一个长老汇报冗长啰嗦，随手将其拍成血雾后，竟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林稳，
脱口而出：“林顾问，方才…算‘无故’吗？”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怔了一下。
林稳心中巨震，面上却迅速评估现场，语气平稳：“回主上，该长老汇报超时三刻钟，
严重浪费您的宝贵时间，属‘工作效率低下’，此次可记为‘有故’。
但下次建议优先采用‘绩效面谈’或‘优化裁员’流程，更具性价比。
”殷破：“……”他挥挥手让她退下，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深。规则的种子，
已在他自己都未察觉时，悄然落下。第三把火，林稳瞄准了时间管理。
她以“顾问需定期自我提升，进行知识迭代，方能更好服务主上”为由，
提出试行“周五安宁日”。殷破觉得荒谬：“若本座周五就是想杀人呢？”林稳早有准备，
翻开手中的KPI细则：“那将触发《考核办法》第五条，扣减‘娱乐日’积分5分。主上，
请您权衡。”那股被精准拿捏的烦躁感又涌上来了。
但看着她一本正经、仿佛在讨论年度预算的模样，殷破最终还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许。
林稳悄悄松了口气。她终于为自己，也为这魔域，争取到了一片可预测的“安全区”。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危机便至。一名身着雪白道袍的女子，手持长剑，
竟凭借一件破禁法宝，一路冲破外围禁制，杀到魔殿之前。她容颜清丽，
此刻却满是决绝的悲愤：“殷破！你这魔头！放了我师兄！”正是原著中的白月光，苏清婉。
殿内魔气瞬间翻涌，晴雨表上的指针猛地甩向猩红！殷破缓缓坐直身体，
看着殿下那渺小却倔强的身影，眼中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与杀意。
林稳脑中系统警报尖鸣：警告！灭世进度波动：99% -＞ 99.5%！
就在殷破指尖魔气凝聚的刹那，林稳一步上前，并非肉身挡剑，
而是巧妙地隔在双方视线之间，语速极快地低声道：“主上，
此人关乎‘正道好感度’KPI，杀了，血亏。交给属下处理，保证利益最大化。
”殷破眯眼看她，周身的杀意稍敛，算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林稳将愤恨不屈的苏清婉“请”到偏殿，熬了一个通宵，拿出当年做企业战略的劲头，
结合系统提供的背景信息，赶制出《正道之光苏清婉女士五年发展规划草案》。翌日，
她顶着黑眼圈，将玉简递给苏清婉。“苏姑娘，你看，”林稳指着规划，
语气冷静得像在陈述商业计划，“我们愿意无条件释放你师兄，并额外提供这笔灵石和功法，
作为你的‘个人发展基金’。”苏清婉愣住，满是敌意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你天赋卓绝，
心有正道，何必为一人之生死而轻易牺牲？拿着这些资源，开宗立派，壮大正道，
将来方能庇护更多同道，这才是大义，也是你师兄希望看到的。”“反之，
若你今日执意死在这里，且不说能否成功，魔尊一怒，伏尸百万，你的宗门可能随之陪葬。
是逞一时之勇，还是择千秋功业，请姑娘深思。”苏清婉从最初的愤怒、抗拒，到逐渐茫然，
最终陷入长久的沉默。她看着玉简上条理清晰、甚至为她规划好初期步骤的“发展路径”，
又想到林稳描述的可怕后果，紧握剑柄的手，微微颤抖。最终，
她紧握那枚承载着诡异未来的玉简，神情复杂地看了林稳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危机解除。灭世进度悄然回落至99%。殷破对这番操作未予评价，
只是看着林稳眼下的青黑，难得地没有在次日找她麻烦。林稳则暗自握拳，她第一次，
成功扭转了“情节”！同时，她敏锐地察觉到，殷破对苏清婉，并无爱慕，
更像是对某种“过去符号”的复杂执念。更大的风暴接踵而至。数日后，魔域上空雷云汇聚，
金光万丈！正道魁首凌霄仙尊威压笼罩四野，声音如洪钟，响彻整个魔域：“殷破魔头！
伤我门人，蛊惑清婉，滚出来受死！”强敌压境，魔教内部人心惶惶。
殷破却久违地兴奋起来，周身魔气澎湃如海，战意高昂，
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值得摧毁的玩具。林稳在他起身前，快步上前，
双手奉上一份刚刚紧急生成的报告。“主上，
战前请看此《关于我司与正道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风险评估报告》。”殷破不耐，
魔气几乎要掀翻她手中的报告，但最终还是扫了一眼。报告条理清晰，
数据翔实：·成本论：全面开战，消耗巨大，且会严重破坏魔域生态环境，
影响“公司”可持续发展与员工教众安居乐业。·收益论：击败仙尊，
除短暂精神快乐外，无法带来实际收益地盘、资源，
反而会引来更多“苍蝇”正道复仇，长期管理成本飙升。
·战略论：建议采用“威慑性休战”策略——“主上您只需展现出能灭他，
但暂不灭他的绝对力量姿态，让他及其背后势力如鲠在喉，日夜担忧我司下一步动向，
精神长期处于紧张状态，岂不比直接杀了他，更具长期折磨效果与战略主动性？
”殷破看着报告中冷冰冰的数据和分析，又看向林稳那双冷静到极点的、属于谋士的眼睛。
体内沸腾的毁灭欲与一种陌生的、名为“性价比”和“长期收益”的念头激烈交锋。最终，
他冷哼一声，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魔虹冲天而起。
外界只见遮天蔽日的魔气与万丈金光猛烈撞击，法则哀鸣，天地失色。不过三招，
凌霄仙尊便法宝崩碎，道袍染血，狼狈倒飞而出，元婴被一道诡异的魔印瞬间禁锢。
殷破立于云端，玄袍猎猎，声传四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戏谑：“你的命，
先寄存在本座这里。”说完，竟不再纠缠，魔虹敛去，返回魔殿。
完美执行了“威慑性休战”策略。魔教上下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欢呼，声威大震！
教众再看向林稳时，眼神里已带上了一丝敬畏与信服。而她脑中的灭世进度条，
第一次出现了大幅度的、令人振奋的下降——从99%骤降至85%！殷破归来，魔气未敛，
看着垂首恭立的林稳，眼神复杂难明。他厌恶这种被无形绳索套住的感觉，却又不得不承认，
她带来的“秩序”和“省心”，让他获得了另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一种……无需依靠纯粹毁灭也能掌控局面的快感。在她身上，
他仿佛看到了能终结他永恒无聊的一丝微光。林稳低头，却能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
在他转身走向王座的瞬间，她捕捉到他侧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并非胜利的狂喜，
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几乎与这热闹格格不入的…孤寂。她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泛起微澜。又一个周五，魔殿因协议而异常安静，
只剩穿过罅隙的风声呜咽。殷破百无聊赖地斜倚王座，指尖一缕魔气无意识地缠绕又散开，
看着林稳在下方核对玉简上本月的最终KPI数据。他忽然开口，
语气听不出喜怒：“林顾问。”林稳抬头，露出职业化的倾听姿态：“主上有何吩咐？
”殷破：“本座这个月的‘娱乐日’，是不是快到了？”林稳心中微动，
面上展开恰到好处的微笑：“是的，主上。综合测算，您已完成92%，超额达标。
但根据流程，‘娱乐日’的具体活动内容，还需您提前报备一份《安全风险评估报告》，
以便属下为您规划最佳方案，确保体验。”殷破：“……”内心OS：这破班，
规矩比天道还多！他看着她低头认真记录、一丝不苟的样子，那点被约束的烦躁莫名消散。
最终，他只是闭上眼，挥了挥手，算是默许了这繁琐的流程。
一种古怪的、看似束缚却带来奇异安稳的新秩序，终于在这座魔殿中，扎下了根。
3 建立“维稳”新秩序续新的秩序如同藤蔓，在魔殿的砖石缝隙间悄然蔓延，
生长出意想不到的枝叶。《情绪晴雨表》的成功，催生了林稳更多的“管理创新”。
她在广场一侧设立了“意见箱”——一个施加了隔音与匿名术法的黑玉匣，
美其名曰“建立畅通无阻的上下沟通渠道”。起初无人问津，直到某日，
一个胆大的魔修匿名投书，抱怨伙房分配的妖兽肉总是肥多瘦少。林稳雷厉风行，
召集伙房管事进行“绩效面谈”，
引经据典主要是她自己编撰的《魔域后勤保障白皮书》，
强调了“均衡膳食对保持教众战斗状态与积极性的重要性”。次日，
妖兽肉的肥瘦比例便得到了显著改善。此事一经传开，意见箱迅速被塞满。
内容从“左护法练功魔音穿脑影响右舍入定”到“巡逻小队交接班时间重叠导致摸鱼空档”，
五花八门，充满了浓郁的魔教职场气息。林稳则化身最高行政总裁，每日批阅这些“奏章”，
能解决的当即下发《整改通知书》，不能解决的则归档备案，标注“待议”。
殷破对此不置可否，偶尔魔识扫过那熙攘的广场和塞满的意见箱，
会觉得这魔域越来越像个……市集？吵闹，却生机勃勃。
他甚至在某次林稳汇报“本月共收到有效建议七十三条，同比增加百分之三百”时，
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可有提及本座的？”林稳愣了一下，迅速回答：“有教众提议，
主上您魔威浩荡，若能偶尔收敛一丝，或更利于……低阶弟子心肺功能健康。”殷破挑眉，
哼了一声，未予置评，但接下来几日，殿内令人窒息的魔压似乎真的淡了那么一丝。
KPI考核体系也愈发完善。林稳引入了“积分榜”，
每月对各项指标完成度最高的部门或个人给予额外灵石或功法奖励。
魔教上下竟隐隐掀起一股“争优创先”的风气，连互相使绊子都文明了不少——毕竟，
内耗会影响“团队协作”项的评分。然而，新的问题也随之浮现。这一日，
负责巡查边境的魔将煞无痕满身血腥气地回来复命，声音洪亮：“主上！
属下已率部荡平东域三处正道哨站，斩首百余，扬我魔威！”他颇为自得，
还瞥了一眼旁边记录数据的林稳。殷破尚未开口，林稳已经上前一步，翻开手中的玉简，
语气平静无波：“煞魔将，根据《边境冲突管理细则》及本月KPI要求，你此次行动，
事先未报备《跨境行动风险评估》，事中超出‘自卫反击’权限，转为‘主动清剿’，
且杀伐过重，严重影响‘无故杀戮率’及‘正道好感度’两项核心指标。依照规定，
本月你部‘团队绩效’扣十分，个人‘好战冒进’警告一次。”煞无痕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
转为怒色：“林顾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子为魔域开疆拓土，还有错了？！
”“开疆拓土值得肯定，”林稳面不改色，“但需在规则框架内，追求可持续性发展。
无计划、无评估的扩张，如同竭泽而渔，后患无穷。此次缴获，
扣除战损与后续可能引发的报复性冲突成本，净收益为负。请魔将下次行动前，
务必参考《标准作业流程SOP》。”“你！”煞无痕气得魔气翻涌，
却又不敢在殷破面前真正发作，只得梗着脖子看向王座，“主上！
您看这……”殷破单手支颐，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他欣赏煞无痕的勇武，
却也觉得林稳那套冷冰冰的“成本收益论”有点意思。他挥挥手，
语气听不出喜怒：“按顾问说的办。”煞无痕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脸憋得通红，
狠狠瞪了林稳一眼，悻悻退下。林稳心中微凛，知道这并非个案。
旧的野蛮生长模式与新的秩序约束之间，必然存在冲突和阵痛。她需要更巧妙的手段来平衡。
几日后，她推出了“内部竞标”制度。
或高风险高回报的任务如试探性进攻某处资源点、与某些亦正亦邪的势力接触做成标书，
明确任务目标、资源支持、风险评估及KPI加分项，由各部魔将自愿组队竞标。
中标者需签订《军令状》，严格遵守计划行事。此举既满足了部分好战分子的功勋欲望，
又将他们的行为纳入了可控的“项目化管理”轨道。煞无痕虽然嘴上不服，
但为了争夺一个高积分任务，也不得不开始学着撰写《行动计划书》。
殷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发现，林稳不仅是在“约束”他，
更是在用一种他无法完全理解的方式，
“治理”着这个庞大的、曾经只依靠弱肉强食法则运行的魔域。这种治理，
比他单纯用力量碾压要复杂得多，也……有趣得多。
他甚至在某次听取林稳关于“魔域基础设施建设长期规划”的汇报时，打断她，
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林顾问，你那个世界的‘公司’，都是这般模样？
”林稳怔住，斟酌着回答：“形式或有不同，但追求效率、秩序与可持续发展的核心理念，
是相通的。”殷破若有所思，不再言语。这一日，又逢周五。魔殿格外安静。
殷破难得没有处理任何教务，也没有修炼，只是懒散地靠在王座上，
指尖把玩着一缕精纯的魔气，目光落在下方正在核对数据的林稳身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系统提供的、类似魔教女官制式的墨色长裙，少了几分初来时的惊惶，
多了几分沉静。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绾起，低眉敛目时，侧脸线条柔和，
与这血腥魔域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入了他新建立的“秩序”之中。“林顾问。
”他忽然开口，打破沉寂。林稳抬头，露出标准的倾听姿态：“主上有何吩咐？
”“本座的‘娱乐日’，定在何时？”“回主上，暂定于下月初三。
您的《安全风险评估报告》已初步审核通过，但其中关于‘计划去九天雷池淬体’一项，
风险等级过高，建议更改为替代方案，例如……”“不必。”殷破打断她，
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本座就要去雷池。”林稳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随即恢复平静：“是。那属下需重新评估，
并为您制定详细的《雷池淬体应急预案》和《魔气稳定性实时监测方案》。
”殷破看着她立刻低头，开始在玉简上飞速记录、演算的模样，
那股熟悉的、被约束的烦躁感并未升起，反而有种莫名的……受用。他发现自己开始习惯，
甚至期待这种带着繁琐流程的“关照”。“林稳。”他又唤了一声，
这次没有加上“顾问”二字。林稳再次抬头，眼中带着一丝询问。殷破凝视着她，
那双深邃的魔瞳仿佛能洞穿人心：“你如此费心费力，建立这诸多规矩，
究竟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另有他图？”殿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林稳的心脏猛地一跳。她迎上他的目光，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用早已准备好的、无懈可击的职业口吻回答：“属下所做一切，自然是为了更好地辅佐主上，
实现魔域的长期繁荣与稳定，最终完成系统赋予的使命。”殷破盯着她看了片刻，
忽而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不再追问，重新闭上眼，
挥了挥手。“下去吧。预案做好，拿来给本座看。”“是。”林稳退出大殿，直到走出很远，
才感觉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殷破太敏锐了。她必须更加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