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会哭的嫌疑人便利店冷柜的嗡鸣里，林雾捏着最后一瓶草莓牛奶，指尖刚碰到瓶盖，
另一只手突然按了上来。那只手很好看，骨节分明，腕骨处还贴着块创可贴，
像是刚被什么尖东西划到。林雾抬头，撞进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男生睫毛又长又密，
此刻正垂着，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同学，”他声音软得发颤，“这是最后一瓶了，
能不能……让给我？”林雾挑眉。她认得这人，隔壁班的江翊，学校里出了名的“易碎品”。
据说他小时候被流浪猫挠过，
从此见了带尖的东西就发抖；上次运动会有人把钉鞋放他课桌下，他当场红着眼圈蹲在地上，
差点把班主任吓出心脏病。此刻这位易碎品正抿着唇，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连带着创可贴都皱起一角。林雾盯着他腕骨上的伤口看了三秒，突然笑了：“让给你也行，
不过——”她慢悠悠地抽出别在帆布包侧袋的美工刀，“咔嗒”一声弹出刀片。
月光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窗，在刀片上折出冷光，江翊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滚动着后退半步，
眼里瞬间蒙上水汽。“你、你要干什么？”他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手不自觉地往身后藏。林雾用刀尖轻轻戳了戳牛奶瓶身：“帮我拧开。我手没劲儿。
”江翊愣住了，睫毛上还挂着没掉的水珠，看起来像只被雨淋湿的鹿。他迟疑着接过牛奶，
手指碰到瓶盖时，林雾清晰地看到他指尖在抖。“谢啦。”林雾接过拧开的牛奶，
仰头喝了一大口，草莓甜腻的香气漫开时，她瞥见江翊盯着自己的美工刀，
嘴唇抿成一条发白的线。“怕这个？”她晃了晃手里的刀，刀片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江翊猛地别过脸，耳尖却红了，声音细若蚊吟：“有、有点……”林雾笑出声。
这人还真像传说中那么胆小。她收起刀转身要走，身后突然传来细弱的呼喊：“同学！
”回头时，江翊正攥着衣角，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你、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我明天还你一瓶牛奶……”“林雾，三班。”她摆摆手，没把这当回事。
毕竟谁会跟一个随身带美工刀的女生纠缠，更何况是江翊这种胆子比兔子还小的。
可第二天一早，林雾刚进教室，就看见抽屉里躺着一排草莓牛奶，瓶身上还贴着便利贴，
字迹秀气：“昨天麻烦你了，这些都给你。——江翊”同桌凑过来看热闹：“雾姐，
江翊给你送牛奶？他不是见了女生都脸红吗？”林雾捏着牛奶瓶冷笑。这只胆小鬼，
怕不是想打什么歪主意。第二章 反向跟踪自从便利店那次，江翊像是缠上了林雾。
早上她进教室，抽屉里总有热乎的早餐；中午去食堂，他会提前打好饭端到她座位上，
还细心地把香菜挑出来；放学时，他背着书包跟在她身后三米远，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
“江翊，”林雾终于忍无可忍，在巷口堵住他，“你到底想干什么？”男生被她吓了一跳，
后退时撞到墙，手里的笔记本掉在地上。林雾弯腰去捡，却看见扉页上画着个简笔画女孩，
眉眼像极了自己，旁边还写着小字：“今天她穿了黑色卫衣，很好看。”林雾挑眉，
把笔记本扔还给他：“跟踪我？”江翊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把笔记本塞进书包，
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没有……只是刚好顺路……”“顺路到知道我不吃香菜？
”林雾逼近一步，看着他紧张到攥紧书包带的手，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人演得还挺像。
她见过真正的跟踪狂，眼睛里藏着的是偏执和占有欲，可江翊眼里只有慌乱，
像只被抓住偷糖的小孩。“对不起，”他突然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我不需要朋友。”林雾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腕。
他的手心滚烫，带着点细汗，林雾皱眉要甩开，却听见他带着哭腔说：“别讨厌我好不好？
我会很乖的，不会给你添麻烦……”抬眼时，他眼眶红得厉害，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
肩膀还一抽一抽的。林雾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想起小区里那只被遗弃的金毛，也是这样，
只要你稍微对它好点，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松手。”林雾的声音软了点。
江翊立刻松开手，乖乖站在原地，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像个等待发落的犯人。
林雾叹了口气：“跟紧点，别丢了。”江翊猛地抬头，眼里瞬间亮起光，用力点头：“嗯！
”从那天起，江翊成了林雾的专属“挂件”。她去图书馆，他就坐在对面看书，
偶尔抬头看她一眼，发现她在看自己，又慌忙低下头，耳根红透；她去画室，
他就搬个小凳子坐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等，
手里还拿着她喜欢的草莓牛奶；她晚自习被难题困住，
他会小心翼翼地递过写满解题步骤的草稿纸，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同桌啧啧称奇：“雾姐，
你把江翊驯服了？他以前连跟女生说话都不敢。”林雾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江翊正站在楼下，被几个男生围着，其中一个伸手想拍他的肩，他却像被烫到一样躲开，
眼眶又红了。那几个男生哄笑着离开，江翊抬头望向林雾的窗口，看见她在看自己，
立刻露出个傻乎乎的笑，还挥了挥手。林雾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这只胆小鬼，
还挺有意思。第三章 假哭与真疯第一次发现不对劲，是在画室。林雾的画板上，
突然被人用红颜料画了个大大的叉，旁边还写着“丑八怪”。她皱着眉环顾四周，
画室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沙沙响。“谁干的？”江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
看到画板时，眼睛瞬间红了。“不知道。”林雾拿起抹布想擦掉，却被江翊拦住。
他蹲在地上，肩膀抖得厉害，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板上，砸出一小片湿痕。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欺负你……”他哽咽着说，“我去找他们算账！
”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林雾一把按住。“坐下。”她声音冷冷的，“哭够了没？
”江翊愣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你不生气吗？”“生气有什么用？”林雾拿起画笔，
蘸了点白色颜料，慢悠悠地把那个叉盖住，“不过我知道是谁干的。”昨天在走廊，
她撞见三班的李雪偷偷往江翊的书包里塞情书，被江翊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李雪当时看她的眼神，就像淬了毒的刀子。“是李雪吗？”江翊咬着唇，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但很快又被怯懦取代，“算了，别跟她计较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林雾冷笑。
这副息事宁人的样子，演给谁看？下午放学，林雾故意绕到教学楼后的小巷。果然，
李雪带着两个女生堵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根木棍。“林雾，离江翊远点！
”李雪把木棍往地上一戳，“他是我的！”林雾靠在墙上，抱臂看着她们：“哦？
你凭什么说他是你的？”“我喜欢他！”李雪梗着脖子，“你这种冷冰冰的女人，
根本不配跟他在一起！”“是吗？”林雾笑了，突然从包里掏出美工刀，
“咔嗒”一声弹出刀片。阳光落在刀刃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李雪和那两个女生吓得后退一步。“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林雾一步步逼近，
刀尖几乎要碰到李雪的脸，“江翊是我罩着的，你动他试试？”李雪吓得脸色惨白，
手里的木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声惊呼：“林雾！不要！
”江翊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把抱住林雾的腰，把她往后拉。他的身体在发抖，
声音带着哭腔：“别吓她们了，求求你了……”林雾被他抱得很紧，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牛奶味，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人还真是会装，刚才那一瞬间，
她明明看到他眼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丝……玩味？“她们欺负你。”林雾挣开他的手，
语气平淡。“没关系的，”江翊擦掉眼泪，转向李雪，声音软下来，“你们走吧，
以后别这样了。”李雪她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翊低着头，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小声说：“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我怕你伤到自己。
”林雾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江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江翊的身体僵住了，抬头时，眼里的水汽还没散去，
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我没有……”“是吗？”林雾收回手，转身往外走，“那你继续演吧，
看我什么时候腻。”江翊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弧度慢慢消失，
眼里的怯懦也褪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被捏过的脸颊，低声笑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这只小疯猫，终于开始怀疑了吗？真有意思。
第四章 病娇的较量李雪的事之后，林雾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江翊。她发现，
江翊的“胆小”很有意思。他怕虫子，却敢在她被蜜蜂围攻时，用外套把她裹起来，
自己被蛰了好几个包也不吭声；他怕黑，却能在她晚自习到很晚时，拿着手电筒在楼下等她，
眼睛亮得像星星；他怕见血，却能在她不小心被美工刀划伤时，毫不犹豫地用嘴把血吸出来，
眉头都没皱一下。“江翊，你到底怕什么？”一次晚自习后，林雾突然问他。
两人走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江翊踢着脚下的石子，
声音闷闷的：“怕你不开心。”林雾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我要是不喜欢你跟着我呢？
”江翊的身体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眼眶又红了：“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
我可以改……”“你没做错什么。”林雾看着他，“只是我不喜欢被人盯着。
”江翊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我不是故意盯着你的，
我只是……只是想离你近一点。”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抓住林雾的手，
掌心滚烫：“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我会离你远一点，
只要能看到你就好……”林雾看着他泛红的眼眶，突然笑了。她反手握住他的手，
用力捏了捏：“江翊，你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江翊的身体猛地一震，
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李雪的自行车胎，是你扎的吧？”林雾慢悠悠地说，
“还有她课本上的涂鸦，也是你画的。你故意在我面前装可怜，就是想让我觉得，
你需要我保护，对不对？”江翊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好骗？”林雾凑近他，吐气如兰，“你那些小动作，我早就看穿了。
你根本不是什么胆小鬼，你只是喜欢看我为你着急，为你发疯，对不对？”江翊猛地低下头，
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承受不住这个事实。“别装了。”林雾捏住他的下巴，
强迫他抬头，“看着我。”江翊缓缓抬起头，眼里的水汽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炽热。他突然笑了，
声音低沉而沙哑：“被你发现了啊……”他反手握住林雾的手腕，
力道大得让她皱眉：“林雾，我喜欢你。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把你藏起来，
只让我一个人看到的那种喜欢。”“我知道。”林雾脸上没有丝毫惊讶，
反而露出个兴奋的笑容，“我也是。”江翊愣住了。林雾抽出被他握住的手，
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给她看。上面贴满了江翊的照片，有他在课堂上睡觉的样子，
有他在篮球场上打球的样子，还有他偷偷看她的样子。每张照片下面都写着日期和时间，
密密麻麻，记满了整整一本。“从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你，我就开始记了。
”林雾的眼神亮得吓人，“我知道你每天早上六点半会经过巷口的早餐店，
知道你喜欢喝草莓牛奶，知道你不喜欢吃香菜，
知道你腕骨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她凑近江翊的耳边，轻声说：“是你自己划的，
对不对？为了在便利店引起我的注意。”江翊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终于露出了真正的惊讶。
“你以为你演得很好？”林雾笑了，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冰凉，“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