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整条马路只剩一个人

凌晨3点整条马路只剩一个人

作者: 就想躺平的咸鱼

悬疑惊悚连载

悬疑惊悚《凌晨3点整条马路只剩一个人男女主角分别是老周陈欣作者“就想躺平的咸鱼”创作的一部优秀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雨下得邪陈欣然把卷帘门拉到一又弯下伸手探了探门不是是雨厚重得像是某种实泼水一样砸在地溅起的水花带着一股子土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天气预报?天气预报屁都没放一只说今晚多可眼下这刮得鬼哭狼路两旁的行道树疯了似的摇枝叶被撕扯下混在雨瀑瞬间就不见了踪她缩回小臂已经湿冰凉贴在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算赶紧回她心里嘀咕...

2025-10-26 03:16:36

雨下得邪性。陈欣然把卷帘门拉到一半,又弯下腰,伸手探了探门外。不是雨,是雨幕,

厚重得像是某种实体,泼水一样砸在地上,

溅起的水花带着一股子土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天气预报?

天气预报屁都没放一个,只说今晚多云。可眼下这风,刮得鬼哭狼嚎,

路两旁的行道树疯了似的摇摆,枝叶被撕扯下来,混在雨瀑里,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她缩回手,小臂已经湿透,冰凉贴在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算了,赶紧回家。

她心里嘀咕着,缩身出了门,用力将卷帘门拽到底,锁死。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

一道惨白的电光猛地撕裂了墨黑的天幕,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连带着脚下的地皮都似乎颤了颤。操。她低骂一句,把帆布包顶在头上,冲进了雨里。

大学城这片,晚上十点多,本该还有些烟火气,学生、小摊贩,不至于太冷清。可今晚,

这雨大得像是要把整个世界淹没,路灯的光晕在雨幕里挣扎,缩成一团团模糊昏黄的光斑,

能见度低得可怜。路上别说行人,连车都看不到一辆。只有风裹挟着雨水,劈头盖脸,

抽得人生疼。她的电动车还停在店门口,但这天气,骑上去跟自杀没区别。家不算远,

步行大概二十分钟,可现在这情形,能不能走回去都是问题。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

衣服早就湿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又冷又沉。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眯着眼往前蹚。

路过“百里香周记云吞”时,店门里透出的那点暖黄灯光,简直像沙漠里的绿洲。

她猛地想起来,早上出门急,好像听邻居提过一句,今天这片区域线路检修,

晚上可能会停电?她不确定,但家里的冰箱确实空空如也。算了,先填饱肚子,

等雨小点再说。她推开玻璃门,门上的风铃发出一串凌乱急促的叮当声,

立刻被门外的风雨声压了下去。店里比外面暖和不少,但也带着一股雨天的潮气。

灯光不算亮堂,只开了靠里几盏筒灯,显得有些空旷。老板老周正站在柜台后面,

拿着一块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台面,听到门响,抬起头,

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木然。靠窗的那张桌子,坐着两个男人。

都穿着皱巴巴的衬衫,一个领带松垮垮地吊着,另一个干脆解开了领口最上面的扣子。

桌上摆着几个空啤酒瓶,一碟花生米,两碗看起来没动几口的云吞面。

两人脸上都带着浓重的倦意和酒后的微醺,正低声说着什么,语气里透着烦躁。“妈的,

这破天气,还说打车回去,影子都看不到一个。”松领带的那个抱怨着,

拿起酒杯又灌了一口。“再等等吧,兴许一会儿雨能小点。”另一个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陈欣然冲老周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熟门熟路地走到离柜台不远的一张桌子坐下。

她把湿漉漉的帆布包放在旁边椅子上,扯了张纸巾擦脸和头发。老周放下抹布,

慢吞吞地走过来。“一碗鲜虾云吞,谢谢。”陈欣然声音有些发颤,冷的。

老周“嗯”了一声,没多话,转身掀开布帘进了后厨。店里一时只剩下后厨隐约传来的动静,

以及窗外愈发狂暴的风雨声。那雨砸在玻璃窗上,不是滴滴答答,

而是哗哗哗一片连贯的轰鸣,听得人心头发慌。陈欣然拿出手机,屏幕亮起,

信号格空空如也。她皱了皱眉,又试着重启,依旧没用。“哥们儿,你这有Wi-Fi吗?

”那边桌,解了领扣的男人扬声道。老周从布帘后探出半个身子,摇了摇头:“断了。

一下雨就这样,线路老。”那两个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地——啪!

眼前彻底一黑。灯,全灭了。柜台里那个小电视的微弱光晕也消失了。

整个空间被浓稠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瞬间吞没。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

能短暂地照亮一瞬间,但那光惨白刺眼,非但不能带来安心,

反而映出店内几人惊愕僵住的脸庞,和窗外扭曲摇晃的树影,更添诡异。“我靠!

” “怎么回事?”两个上班族几乎同时叫出声。陈欣然心里也是一咯噔,

下意识地抓紧了湿漉漉的包带。黑暗中,能听到老周摸索着从后厨出来的声音,

还有他略带沙哑的安抚:“别慌,别慌,估计是变压器爆了,

这片常这样…我找找蜡烛…”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片刻后,一小簇昏黄摇曳的火苗亮起,

驱散了咫尺范围内的黑暗。老周手里端着一个旧式的金属烛台,上面插着半根白蜡烛,

烛光将他脸上的皱纹照得愈发深邃。他把烛台放在陈欣然旁边的空桌上,又摸出打火机,

去点柜台上的另一根备用的。借着这微光,陈欣然看向窗外。外面已是纯粹的墨黑,

之前还能看到模糊光晕的路灯彻底熄灭了,雨声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咄咄逼人,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间小店和外面无尽的暴雨。“这他妈得等到什么时候?

”松领带的那个男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掏出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焦灼的脸,

“手机也没信号!真见了鬼了!”“等等看吧,抢修队应该很快…”他的同伴说着,

但语气也没什么底气。老周点好了另一根蜡烛,放在柜台。他走到窗边,

撩起那面旧帆布窗帘的一角,向外望去。烛光在他身后投下摇晃的巨大影子,映在墙壁上。

陈欣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除了雨,还是雨。密集的雨线在黑暗中疯狂抽打着一切。

就在这时,一道格外悠长、扭曲的闪电,像一条垂死的银蛇,蜿蜒着爬过天际。瞬间的强光,

照亮了远处——大学城后方那片原本是连绵小丘陵的天空。陈欣然的心脏猛地收缩,

呼吸骤停。那是什么?闪电消逝,黑暗重新合拢。但刚才那一瞥看到的景象,

却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的视网膜上。远方的天际线下,雨幕之中,

矗立着一个…一个难以名状的巨大黑影。它不像山,不像云,更不像任何已知的建筑或物体。

那是一种纯粹、厚重、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暗,轮廓模糊而扭曲,

边缘似乎在不断地蠕动、膨胀,与低垂的乌云融为一体,又分明是独立存在的实体。

它极其高大,顶天立地,沉默地矗立在暴雨的尽头,正向这边…移动?不,也许是错觉。

是光线和雨幕造成的错觉。她用力眨了眨眼,再看去,窗外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

“刚才…闪电的时候…”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发紧,“你们…看到那边有什么东西吗?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蜡烛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和窗外永无止境的雨声。

那两个男人愣了一下,随即,解领扣的那个扯了扯嘴角,带着点酒意和不信:“什么东西?

黑乎乎的能看见啥?妹子,你看花眼了吧?”松领带那个也没在意,嘟囔着:“赶紧来电吧,

这鬼地方…”只有老周。他还站在窗边,保持着撩开窗帘一角的姿势,一动不动。烛光下,

他侧脸的线条绷得死紧,那双平时总是半眯着的眼睛里,

此刻盛满了某种陈欣然从未见过的情绪——那不是简单的惊讶或疑惑,而是…一种深沉的,

近乎绝望的恐惧。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着,极低的声音逸了出来,

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不可能…怎么会…”“周叔?

”陈欣然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你看到什么了?”老周猛地放下窗帘,转过身。

烛光摇曳,他的脸色在明暗之间变换,异常难看。他没有回答陈欣然的话,

而是快步走到门口,伸手去拉那扇玻璃门。门被拉开一条缝。瞬间,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阴冷、带着浓郁水腥气和…某种类似陈旧纸张霉烂味道的狂风,

猛地灌了进来!蜡烛的火苗疯狂跳动,几乎熄灭!“关门!快关门!”老周的声音变了调,

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他用尽力气对抗着门外的风,猛地将门重新撞上,

手忙脚乱地插好插销,又拉过旁边一根平时用来顶门的木棍,死死抵在门把手下。

做完这一切,他背靠着门板,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神直勾勾地瞪着前方空处,

仿佛刚从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手下逃生。“老周,你搞什么名堂?

”松领带的男人被他这一连串动作弄得有些发毛,不满地问道。老周缓缓转过头,

目光扫过店内剩下的三人,最后落在陈欣然脸上。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不是变压器…是…是那个东西来了…”“什么东西?

”解领扣的男人也皱起了眉。老周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脸上血色尽失。

“…雨幕之影。”这个词从他嘴里吐出来,带着一股浸透骨髓的寒意,

瞬间攫住了陈欣然的心脏。“雨幕之影?”松领带男人重复了一遍,嗤笑一声,

“什么玩意儿?恐怖片看多了吧老头?”老周没有理会他的嘲讽,他的眼神空洞,

仿佛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可怕的回忆里。

完没了、邪门的大雨的时候…它…就会从云里头…或者雨里头…出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带着一种民间传说特有的、模糊却又笃定的诡异感。“它过来了…”老周喃喃着,

目光又飘向了那扇被木棍顶死的玻璃门,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不能出去…绝对不能出去…得等到天亮…”“等到天亮?”松领带男人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瓷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开什么玩笑!我明天一早还有个重要会议!

就在这破店里待一晚上?”“就是!”他的同伴也站了起来,脸上酒意未消,

混杂着不耐烦和一丝被挑起的火气,“什么雨幕之影,装神弄鬼!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说不定就是普通的暴雨,我们走到大路上,总能拦到车!”两人说着,

就开始收拾桌上散落的手机烟盒,一副立刻就要走的架势。“别!不能出去!”老周急了,

冲上前两步,张开手臂想拦住他们,烛光下他的影子在墙上剧烈晃动,“出去就回不来了!

真的!老话就是这么说的!天黑雨不停,‘影’不走,出门的人就…”“就让开吧你!

”松领带男人不耐烦地一把推开老周。老周年纪大了,被他推得一个踉跄,

撞在旁边的桌子上,烛台晃了晃,险些倾倒。陈欣然下意识地扶住烛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她看着那两个被酒精和不耐烦冲昏头脑的男人,又看看面无人色、眼神绝望的老周,

那句古老的警告和她刚才惊鸿一瞥看到的巨大黑影在她脑子里疯狂交织。“两位大哥,等等!

”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外面情况不明,还是…”“妹子,

你也被这老家伙传染了?”解领扣的男人瞥了她一眼,语气嘲讽,手下却没停,

已经走到了门口,伸手去搬顶门的木棍,“我们两个大男人,还怕淋雨?”木棍被挪开,

插销被拉开。玻璃门被猛地推开。更加狂暴的风雨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小店,

蜡烛火苗被压迫得只剩豆大一点,明灭不定。那两个男人毫不犹豫,

一头扎进了门外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暴雨之中。“回来!快回来!”老周嘶哑地喊着,

扑到门口。陈欣然也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门外。借着店内微弱逸出的烛光,

只能看到那两人的背影在雨幕中模糊了不到两秒钟。然后,

更深的、粘稠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有生命一般,轻易地吞噬了那两团模糊的身影。

没有惨叫,没有呼救,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只有风雨声,永恒不变地咆哮着。

他们消失了。就在门口几步远的地方,彻底、干净地消失了。老周僵在门口,

伸出的手徒劳地停在半空,然后无力地垂下。陈欣然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不是错觉。那黑影…是真的。老周颤抖着,用尽最后力气,

将沉重的玻璃门重新关上,插销落回原位,顶门木也再次抵好。做完这一切,他背靠着门板,

缓缓滑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店里只剩下两个人。烛光摇曳,

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拉长,扭曲。窗外的雨,下得更急了。哗哗哗,

像是无数只手在拍打着玻璃,催促着,呼唤着。而那远方的巨大黑影,

在又一次闪电亮起的刹那,陈欣然惊恐地发现——它似乎,比刚才更近了一些。

门合拢的瞬间,仿佛将整个世界最后一点声响也隔绝了。不,不是隔绝。是吞噬。

那两个活生生的、带着酒气和烦躁的中年男人,就在几步之外,被那浓得化不开的雨幕黑暗,

无声无息地吞没了。没有挣扎,没有叫喊,就像两滴水融入了墨汁大海。陈欣然僵在原地,

手脚冰凉。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

以及窗外那永恒不变的、令人窒息的暴雨轰鸣。蜡烛的火苗还在挣扎,

投下老周蜷缩在门边的、不断颤抖的影子。他抬起头,

脸上纵横的皱纹里嵌满了烛光也照不亮的恐惧,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

反复念叨:“不能出去…不能出去…看到了吧…看到了吧…”陈欣然用力吸了一口气,

冰凉的空气带着霉味和烛烟呛入肺腑,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她走过去,没有试图扶起老周,

而是蹲下身,平视着他,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什么:“周叔,

‘雨幕之影’…到底是什么?那两个人…怎么了?”老周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焦距慢慢汇聚到陈欣然脸上。那里面是纯粹的、未经任何粉饰的 terror。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破风箱一样的声音。“老辈子…传下来的…”他声音嘶哑,

断断续续,“几百年了… maybe more… 说是…很久以前,我们这地方,

靠天吃饭,有一年,大旱,颗粒无收…人们求雨,

用了…用了不该用的法子…”他的眼神飘向窗外无尽的黑暗,仿佛能穿透雨幕,

看到遥远的过去。“雨是求来了…可这雨,带着‘东西’来了…就是‘影’…它不是云,

不是雾,是活的…是那时候求雨引来的‘邪秽’…它藏在雨里,藏在云里…每次出现,

都伴着这种邪门的大雨,预报不了的雨…”“它…吃人?”陈欣然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

“不…不完全是吃…”老周艰难地摇头,脸上肌肉抽搐,“老话说…‘雨幕遮眼,黑影缠身,

魂灵离窍,永锢雨尘’…被它碰到,或者…被它圈进它的‘影’子里…人就没了…不是死了,

是…消失了,魂儿被扯走了,变成它的一部分,或者…永远困在雨里,

不得超生…”他猛地抓住陈欣然的手臂,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冰冷有力:“必须待在屋里!

有顶的地方!不能让它‘看见’,不能让它‘感觉’到!天亮!只要撑到天亮,鸡叫三遍,

日头出来,它就会退回云里…暂时…暂时回去…”暂时?陈欣然捕捉到这个词,

心头又是一沉。“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

”她环顾这间被黑暗和风雨包围的小店,感觉它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

随时可能被彻底倾覆。老周像是被提醒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烛…蜡烛不能灭!

火光…还有…声音,别太大,但也别一点没有…得让它知道…这里有人气,

但又不能太‘显眼’…” 他的逻辑有些混乱,但核心意思明确——保持存在,

但又不能成为最突出的靶子。陈欣然扶着他坐到一张椅子上,然后迅速检查了一下蜡烛。

白蜡烛已经烧下去一小半,烛泪不断堆积。她又从柜台后面找出老周存放的备用蜡烛,

大概还有五六根,都是半旧不新的。她把它们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做完这些,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从窗帘的缝隙向外望去。黑暗。纯粹的,

密不透风的黑暗。雨点砸在玻璃上,形成不断流淌、扭曲的水幕,

像无数条透明的蠕虫在爬行。就在这时!又一道闪电!惨白,扭曲,

持续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长!光芒撕裂天幕的瞬间,陈欣然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那个巨大的黑影,就在那里!比刚才更近了!它几乎占据了整个远方的视野,

轮廓依旧模糊不清,但那种庞然大物带来的压迫感,即使隔着玻璃和雨幕,

也让她瞬间呼吸困难。它似乎在缓慢地、不可阻挡地向前“流淌”,所过之处,

连黑暗都变得更加浓稠。它没有具体的形状,像是一团不断翻滚、膨胀的黑色烟霾,

又像是一堵连接着天与地的、活着的墙壁。最让她头皮发麻的是,在闪电亮起的刹那,

她似乎看到那巨大的黑影表面,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像是…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挣扎着想要凸现出来,又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回去,融为黑暗的一部分?闪电熄灭。

视觉残留的恐怖影像烙印在脑海里。陈欣然猛地后退一步,撞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看…看到了?”老周的声音带着绝望的肯定。陈欣然脸色苍白,点了点头,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不是错觉,那东西真的在靠近!

按照这个速度…“它…它好像…在往这边来…”她声音发颤。老周闭上眼,

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它在‘巡游’…每次出来,

会沿着一定的‘路’…我们这条街…可能就在它的‘路’上…”这个认知让陈欣然如坠冰窟。

他们不是偶然被波及,而是正好在怪物的行进路线上!“手机…还是没信号?

”她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再次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依旧是无服务的标志。

她不死心,尝试拨打紧急号码,听筒里只有一片忙音。通讯被彻底切断了。

他们被完全困在了这里,与世隔绝。时间在极度恐惧中缓慢爬行。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蜡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老周粗重而不规律的喘息声,

窗外永恒的雨声,以及自己无法控制的心跳声,构成了这狭小空间里唯一的交响曲。

陈欣然紧紧靠着墙壁,感觉冷汗浸湿了内里的衣衫,又冷又黏。她不敢再去看窗外,

但那巨大的黑影带来的无形压力,无处不在,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突然——一阵微弱的声音,

穿透了厚重的雨幕,隐约传了进来。像是…有人在哭?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幽幽咽咽,

断断续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凄楚。陈欣然猛地抬起头,看向老周。老周也听到了,

他脸色煞白,对着陈欣然用力地、几乎是惊恐地摇头,嘴唇无声地开合:别听!别信!

那哭声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店门外不远。它飘忽着,绕着圈子,时而靠近,时而远离。

哭声里夹杂着含糊的词语,听不真切,但那种哀恸,直往人心里钻。陈欣然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哭声…有点耳熟?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加入了。是一个男人的叫骂声,粗暴,

充满了怨毒和不甘。“妈的!放我出去!这是什么鬼地方!老子要回家!

”这声音…是刚才那个松领带的上班族?!陈欣然的心脏骤停了一瞬。他们不是被吞噬了吗?

怎么会…“假的!都是假的!”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蜷缩起身体,

“是‘影’!它在学!它在用那些…那些被它吞掉的人的声音…勾引你!骗你出去!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个“松领带”的声音变得更加急切,

甚至带上了哭腔:“开门啊!里面有人吗?救救我!我刚跑出来了!外面有东西追我!

开门啊!”他的声音充满了真实的恐惧和绝望,拍打着门板,砰砰作响。

陈欣然的手指掐进了掌心,剧烈的思想斗争在她脑海里上演。理智告诉她老周是对的,

外面极度危险。但那呼救声如此逼真,如此凄惨,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万一有一个人侥幸逃脱了呢?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的哭声再次变得清晰,并且,这一次,

她准确地喊出了一个名字——“欣然…我的女儿…欣然…”陈欣然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这个声音…是妈妈?是她去世了整整五年的…妈妈的声音!那样温柔,那样熟悉,

带着记忆中独有的、略带沙哑的慈爱。

“欣然…外面好冷…雨好大…妈妈找不到路了…开门让妈妈进去躲躲雨,好不好?

”声音就在门外,近在咫尺,仿佛只要她打开门,就能看到母亲湿漉漉地站在雨里,

用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她。泪水瞬间模糊了陈欣然的视线。

巨大的悲伤和突如其来的希望像海啸一样冲击着她的理智。妈妈…她几乎是下意识地,

朝着门口迈出了一步。“别动!”老周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他猛地扑过来,不是扑向门,

而是扑向了陈欣然,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那是假的!

你妈妈早就去世了!是‘影’!它在挖你的心!它知道你最想见谁!最放不下谁!

”陈欣然被他拽得一个踉跄,理智稍微回笼。是啊,妈妈已经死了…是葬礼上,

她亲手盖上的棺木…可是,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带着令人心碎的哽咽:“欣然…你不想妈妈吗?

妈妈好想你啊…开门…让妈妈看看你…就一眼…”老周死死抱着陈欣然的胳膊,

对着门口的方向,用尽力气发出一声压抑的、却又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低喝,

像是某种古老的咒骂,又像是驱赶野兽的恫吓:“滚!滚开!这里不欢迎你!

”门外的哭声和呼唤,骤然停歇了。只剩下风雨声,依旧。老周脱力般地松开了手,

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全是冷汗。陈欣然也靠着墙壁滑坐下来,浑身虚脱,

眼泪无声地流淌。刚才那一瞬间的诱惑和随之而来的恐惧,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

太可怕了…那东西不仅吞噬肉体,还能玩弄人心,挖掘内心最深的软肋。寂静重新笼罩下来,

但这份寂静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

也许几个小时。陈欣然忽然注意到,老周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他不再颤抖,也不再喃喃自语。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低着头,烛光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投下一圈光晕。他的姿势,

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和…诡异。“周叔?”陈欣然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老周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烛光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之前的恐惧、绝望、焦急,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平静。但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带着点市侩和疲惫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像是两口枯井。他看着她,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

令人遍体生寒的弧度。他用一种平板无波,没有丝毫起伏的语调,轻轻地说:“它进来了。

”老周的声音平板,空洞,像一块被雨水泡烂的木头。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映着摇曳的烛光,

却吸不进一丝暖意。陈欣然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后猛缩,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进来了?什么东西进来了?在哪里?!

她的目光惊恐地在狭小的店内疯狂扫视。柜台后,桌椅下,

天花板的阴影角落…除了她和形迹诡异的老周,只有晃动的烛影,以及窗外永无止境的雨声。

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异常。“周…周叔?”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说什么…什么进来了?”老周没有回答。他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坐姿,头颅微微歪着,

像是在倾听什么。他脸上那抹非人的“平静”更加浓重,嘴角诡异的弧度也凝固着。

过了几秒钟,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手,枯瘦的手指指向——陈欣然身后的那面墙。

不,不是墙。是墙壁与天花板的交界处,那片烛光难以触及的、最浓重的阴影。

陈欣然猛地扭头看去。什么都没有。只有常年烟熏火燎留下的淡淡污渍。

“影子…”老周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毫无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冰冷,

“它的影子…无处不在…只要有雨,

有黑暗…它就能渗进来…一点点…像水渗进石头缝…”他转动眼珠,

目光重新落在陈欣然惨白的脸上。“它在…‘尝’。”这个字眼让陈欣然的胃部一阵翻搅。

“尝…尝什么?”“人气。魂儿的味道。”老周平板地解释,

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刚才那两个人…味道太冲,酒气,怨气…它喜欢。

我们两个…你的害怕,很新鲜…我的…”他顿了顿,

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回忆的波动,但瞬间又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

“…我的,它熟悉。”熟悉?陈欣然捕捉到这个诡异的词,

一股比刚才更深的寒意窜上脊梁骨。老周和这个“雨幕之影”…熟悉?不等她细想,

老周忽然站了起来。他的动作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老人的迟缓,

反而有一种…不协调的僵硬感,像是提线木偶。他不再看陈欣然,径直走向柜台后面,

开始翻找。动作机械,带着明确的目的性。陈欣然紧紧贴着墙壁,不敢动弹,

眼睛死死盯着他。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眼前的老周,

还是那个经营小吃店多年的老周吗?还是说…“它”真的已经有一部分,进来了?

就在这个身体里?老周从柜台底下摸出几样东西——一捆粗糙的暗红色细绳,

像是浸过什么东西,

颜色发暗;几片干枯的、形状奇怪的深褐色树叶;还有一个小小的、脏兮兮的布包,

上面用更深的线绣着扭曲的、无法辨认的图案。看到这些东西,陈欣然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绝不是开小吃店的老板该有的东西!这更像是…电视剧里跳大神用的,

或者…某种民间法术的用具?老周拿着这些东西,走到门口,

先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几片枯叶分别塞进门缝底部的缝隙里,然后又用那红绳,

在门把手和旁边的挂衣钩上,笨拙而又异常专注地缠绕起来,打结的方式古怪而繁复,

绝不是日常的系法。最后,他把那个小布包,挂在了顶门木棍的顶端。做完这一切,

他退后一步,静静地看着门。陈欣然屏住呼吸。几秒钟后,她清晰地感觉到,

门外那一直存在的、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拍打的“压力”,似乎…减弱了一丝?

虽然风雨声依旧,但那萦绕不散的、被什么东西窥视和觊觎的感觉,淡了不少。

这些古怪的东西…有用?“周叔…这…”她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老周缓缓转过身,

烛光下,他的脸色似乎更灰败了一些,但那双眼睛里的空洞感也减弱了些许,

重新染上了一点属于“人”的疲惫和…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老一辈…传下来的…笨办法。”他声音依旧沙哑,但不再那么平板,

“挡不住它…但能…糊弄一下,让它觉得…这里‘不对胃口’,或者…‘沾了别的味道’。

”他走回椅子坐下,佝偻着背,仿佛刚才那一系列动作耗尽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

“你…”陈欣然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说它…熟悉你的味道?”老周沉默了。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粗糙、布满老茧和油污的双手,

烛光在他颤抖的眼睫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外面的雨声仿佛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良久,就在陈欣然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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