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人飞机降落在北城机场时，家里的管家正躬身等在停机坪，脸色惨白。
他递给我一方素白的帕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大小姐，月小姐她……没了。
我捏着那方柔软的丝帕，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弯新月，是我亲手为妹妹黎月设计的标志。五年，
我为家族在海外开疆拓土，拼下千亿商业帝国，归来之日，却只等到她冰冷的死讯。
更可笑的是，所有人都告诉我，我那乖巧胆小的妹妹，是勾引我爸不成，羞愤自尽。
而我爸身边，正站着一个刚进门不久，摇曳生姿的女人。01大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老管家红着眼眶，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 我刚走下私人飞机的舷梯，
北城傍晚的风还带着燥热，吹在我脸上，却让我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我妹呢？我问，
目光越过他，看向不远处那辆加长版的黑色幻影。车窗紧闭，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管家的头垂得更低了，月小姐她……三天前就去了。 我的心骤然一沉，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三天前？ 我出国整整五年，
为了黎家的海外版图，没日没夜地拼杀，
把一个濒临破产的烂摊子做成了年入千亿的商业巨擘。我提前三天结束所有工作，
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就是为了给黎月一个惊喜。 结果，她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她怎么死的？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管家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直到那辆幻影的车门打开，我的好大哥黎晖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程式化的悲伤，眼神里却是我熟悉的轻蔑。 黎筝，
你回来了。小月的事，爸很难过，你别再刺激他了。他走过来，
语气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告诫。 我没理他，径直走向那辆车。 车窗缓缓降下，
露出了我父亲黎振邦那张威严的脸。他看起来确实有些憔悴，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依旧锐利。
只是，此刻坐在他身边的，不是我那体弱多病的母亲，而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年轻女人。
那女人妆容精致，一双眼睛水波流转，见到我，对我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这位想必就是黎筝姐姐吧？我是柳梦，你不在的这些年，一直是我陪着伯父。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一只手看似无意地搭在我父亲的手背上。 我爸没有抽开手，
默认了她的亲密。 我问你，黎月怎么死的？我盯着黎振邦，一字一句地问。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对我的质问很不满。胡闹！她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
我们黎家没有登报和她断绝关系，已经是仁至义尽！ 不知廉耻？
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的二哥黎曜也从副驾驶探出头来，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黎筝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位好妹妹，爬我们爸的床，
想当第二个柳姨呢。被发现后，没脸见人，自己从阳台上跳下去了。真是我们黎家的耻辱！
一瞬间，我脑子里所有的弦都绷断了。 黎月，那个从小跟在我身后，说话都细声细气，
连和陌生人对视都会脸红的女孩。 那个我捧在手心里，发誓要护她一生的妹妹。
他们说她去爬我爸的床？ 我猛地抬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黎曜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停机坪上格外刺耳。 你他妈再说一遍？
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冷得像冰。 黎曜捂着脸，满眼不可置信。
车里的柳梦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我爸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黎筝！你疯了！
我没看他，只是死死盯着黎曜。他被我眼里的杀气吓到了，嘴唇动了动，
到底没敢再重复那句话。 我缓缓收回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我知道，从这一刻起，
黎家的天，该变了。02黎家的老宅，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样，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属于那个叫柳梦的女人。
我没理会客厅里一家人难看的脸色，径直走上三楼，推开了黎月的房门。
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干净得不像有人住过。
就像一个精心布置的样板间，为了向所有人证明，这里的主人已经永远离开了。
我走到她的书桌前，上面还放着一本翻开的《小王子》。书页边角有些卷翘，
显然被反复翻阅过。我记得这本书，是我出国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我轻轻抚摸着封面，
指尖触到了一丝凹凸不平。 我拿起书，发现书的侧面，靠近书脊的地方，
有一个极细微的划痕。我用指甲轻轻一撬，书的硬壳封皮竟然被我掀开了一个小口。
里面藏着一个极薄的微型录音笔。 这是我当年教她的，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
就用这个记下一切。我从没想过，她真的会用上。 我将录音笔攥在手心，金属的冰冷触感，
让我的心脏一阵抽痛。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柳梦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脸上挂着温柔得体的笑。 黎筝姐姐，爸让你别太难过了。月妹妹她……唉，
也是一时想不开。你喝杯牛奶，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走过来，想把杯子递给我。
我侧身避开，冷冷地看着她，谁让你进来的？ 柳梦的笑容僵在脸上，
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我只是想关心你。 我妹妹的房间，除了我，
谁也不准进。我走到她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身上的香水味，
让我恶心。 我的话毫不留情，像一把刀子，撕开了她伪装的温婉面具。
柳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眶迅速泛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咬着嘴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这种段位，我在国外的商场上见得多了。
滚出去。我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她。 她仿佛被我的气势吓到，
踉跄着退后两步，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转身跑了出去。 我能想象到，
她会怎么哭着向我父亲告状，说我这个刚回国的女儿如何骄横跋扈，
如何欺负她这个“新女主人”。 无所谓。 我关上门，反锁。 坐在黎月的床上，
我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后，传来了黎月带着哭腔和恐惧的声音。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拿回我妈妈留下的东西…… 你的东西？
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是柳梦，黎振邦现在是我的人，整个黎家都是我的！你一个拖油瓶，
还敢跟我抢东西？ 那是我妈妈的遗物！你还给我！黎月的情绪很激动。 遗物？
那个短命鬼的东西，早该烧了！你再敢跟我犟，信不信我让你跟你妈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录音到这里，传来一阵剧烈的争吵和碰撞声，然后是黎月的一声惨叫。 最后，
一切归于沉寂。 我坐在黑暗里，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段录音，直到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
原来，不是勾引，不是自尽。 是谋杀。 我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
我父亲正温柔地揽着哭泣的柳梦，低声安慰着什么。 我的大哥和二哥站在一旁，
看着我的窗口，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我和黎月，
不过是这个家里多余的人。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我的助理的电话。 艾米，
帮我做几件事。第一，查一下柳梦的所有背景，我要她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资料。第二，
给我做空黎氏集团旗下‘黎阳新能源’的所有股份。 电话那头，
艾米的声音有些迟疑：佐拉，黎阳新能源是您大哥…… 我知道。我打断她，
让他破产。03第二天，黎家召开了一场所谓的“家庭澄清会”，
实际上就是一场针对我的鸿门宴。 地点选在老宅的宴会厅，黎家的所有亲戚都被请了过来。
我父亲黎振邦坐在主位，柳梦紧挨着他，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连衣裙，脸上画着淡妆，
眼角还带着一丝红肿，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的两个好哥哥，黎晖和黎曜，
则像护法一样分立两侧。 我到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我。有同情，有好奇，
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长发束在脑后，
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 黎筝，你总算肯出来了。
黎振邦率先开口，语气带着长辈的威严和一丝不耐，昨天你对柳梦的态度太过分了，
她是你长辈，你必须向她道歉。 让我向杀人凶手道歉？ 我笑了，
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亲人”。 爸，您是以什么身份，让她做我长辈的？
我问得直接又尖锐，我妈还没死呢。您这么快就想让她上位，是不是太心急了？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黎振邦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让你回来，是让你正视小月的错误，不是让你在这里大放厥词的！ 错误？
我向前一步，冰冷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我妹妹黎月，六岁被你们从孤儿院领养，
只因为她的骨髓和我那个患了白血病的亲妈匹配。 骨髓移植成功后，我妈活了下来，
黎月却因为你们的疏忽，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年。 这十五年来，
你们谁正眼看过她一眼？她在这个家里，活得连个佣人都不如。现在她死了，
你们还要往她身上泼一盆‘勾引长辈’的脏水。黎振邦，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许多亲戚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们显然不知道还有这段内幕。
黎振邦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红转青。 柳梦见状，立刻柔声开口：黎筝姐姐，
我知道你失去妹妹心里难过，但你不能这样污蔑伯父。
月妹妹她……她确实对伯父有些不该有的心思，我们都有看到的。 哦？是吗？
我看向她，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看到的？ 我……柳梦眼神闪烁，
我看到她好几次半夜去敲伯父的书房门，穿得还很……很不检点。 是吗？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监控视频，投影到身后的大屏幕上。 视频里，
黎月确实穿着睡衣站在书房门口，但她只是把一碗热好的汤放在门口，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全程没有敲门，更没有进去。 时间显示，是我爸经常工作的深夜。
我妹妹知道爸有胃病，经常工作到深夜，所以每天晚上都会给他温一碗养胃汤。这件事，
家里的佣人都可以作证。我冷冷地说道，柳梦，你说的‘不检点’，是指这个吗？
柳梦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我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还是说，
你所谓的‘看到’，其实是你自己做贼心虚的想象？ 我又点开了一段视频。 画面里，
柳梦鬼鬼祟祟地溜进我爸的书房，在一个青花瓷瓶里翻找着什么。 黎振邦看到这段视频，
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我妈的嫁妆，一对宋代官窑的青花瓷。
里面藏着我外公留给我妈的百分之五的黎氏原始股份转让书。我看向脸色惨白的柳梦，
我妹妹发现你想偷走它，所以才和你起了争执，对吗？ 不……不是的！我没有！
柳梦疯狂地摇头，眼泪流了下来。 够了！黎振邦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怒不可遏地指着我，黎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给我滚回房间去！没有我的允许，
不准出来！ 他这是气急败坏，要强行中断这场对他不利的审判。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爸，您好像忘了。我这次回来，除了参加我妹妹的葬礼，还要接手我妈留给我的，
以及我自己手里持有的，总共百分之三十五的黎氏股份。 我顿了顿，环视着整个宴会厅，
声音清晰而有力。 从今天起，我不仅是您的女儿，还是黎氏集团，最大的个人股东。
所以，该滚出去的，不是我。04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黎家炸开了锅。
黎振邦脸色铁青，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最不放在心上的女儿，当众将了一军。
我那两个好哥哥，黎晖和黎曜，看我的眼神也从轻蔑变成了夹杂着嫉恨和忌惮的复杂。
澄清会不欢而散。 我回到房间，艾米已经将柳梦的资料发到了我的邮箱。 资料很详细，
从她出生在偏远小镇，到后来进入社会，在各种风月场所辗转，再到最后搭上黎振邦，
每一步都清晰无比。 但其中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 柳梦的母亲，
死于十五年前的一场医疗事故，而主刀医生，正是我母亲当年白血病的主治医师。
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我立刻让艾米去查当年的医疗事故卷宗。 与此同时，
黎晖的反击也开始了。 他冻结了我在公司的所有权限，甚至以董事会的名义，
发函质疑我海外公司的财务状况，要求我立刻交出所有账目接受审查。 这是想釜底抽薪，
断了我的资金来源。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我用加密电话打给艾米：计划提前，
启动‘海妖’程序。 “海妖”是我三年前布下的一个局，
一个专门针对黎阳新能源的商业陷阱。我大哥黎晖这些年仗着我爸的宠爱，
在外面没少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他手下的核心技术团队，
早就是我的人了。 电话挂断不到十分钟，全球各大财经新闻的头条，
都被一则消息引爆——黎阳新能源核心技术泄露，被指控窃取海外竞争对手的专利，
面临天价索赔和全面的市场禁令。 股价应声暴跌，一秒钟都没有耽搁，开盘即熔断。
黎晖在短短半小时内，资产蒸发了近百亿。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出的新闻推送，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游戏，
才刚刚开始。 傍晚时分，我的房门被粗暴地撞开。 黎晖双眼赤红地冲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