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惊梦躺在床上的年世兰猛地睁开双眼,胸口剧烈起伏,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金丝绣凤的帐顶在晨曦微光中泛着刺眼的金光,让她一时恍惚。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血迹,没有疼痛,只有光滑的肌肤。环顾四周,
正躺在自己的房中,她明明记得自己不是死了吗,难道这是梦?
“我这是...”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这时,有人走了进来。“娘娘,您醒了?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惊喜,“可是梦魇了?”年世兰缓缓转头,
看见颂芝那张年轻而充满担忧的脸。她怔住了,眼前的颂芝看起来比记忆中要年轻许多,
眉眼间尚未被宫廷的阴霾完全侵蚀。“现在是什么时辰?”年世兰撑起身子,
感觉身体异常轻盈,完全不似前世最后那段日子,总是疲惫不堪,心如死灰。“回娘娘,
刚过卯时。”颂芝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细心地在她身后垫上软枕,“今日秀女入宫,
娘娘可要前去观看?”秀女入宫?难道自己重生回到秀女入宫那日了?年世兰的心猛地一沉,
她清楚地记得这一刻,正是甄嬛那一批秀女入宫的日子,也是她命运急转直下的开始。
“颂芝,给本宫更衣。”年世兰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面上依旧保持着华妃娘娘该有的威严与冷漠。她起身走向梳妆台,
铜镜中映出一张明媚艳丽的脸庞,眉眼间还带着未曾消磨殆尽的锐气与张扬。
她伸手轻抚自己的脸颊,一时间恍惚不已。她分明记得自己撞墙自尽时的剧痛,
记得甄嬛告诉她欢宜香的真相时的天崩地裂,自己还可笑的觉得那是皇上对她独有的恩宠,
记得皇上那张冷酷无情的脸。“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
”这句话仿佛还在唇边留着血腥味,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至今仍在骨髓中回荡。然而此刻,
她竟回到了这一年,这一切悲剧还未完全展开的时候。“娘娘,今日戴这支金步摇可好?
”颂芝捧着一支流光溢彩的步摇问道,那步摇上的凤凰展翅欲飞,镶嵌着无数宝石,
正是前世她最爱的首饰之一。年世兰瞥了一眼,眼睛在桌上扫了一遍,
目光停在了最素净的玉簪上,淡淡道:“不必,那支素玉簪即可。”颂之微微一愣,
心里想着,“娘娘今日是怎么了?平日最不喜欢这些素净的簪子了。”略显诧异,
却也不敢多问,只得依言为她梳妆,年世兰看着镜中的娇美的自己,心中冷笑。上一世,
她有多爱那个男人,这一世,她就有多恨他。那些甜言蜜语,那些特殊恩宠,
不过是为了利用她年家的势力,同时又忌惮年家功高盖主。爱?帝王心中何曾有过真情实意!
梳妆完毕,年世兰起身,裙裾曳地,步步生莲。她走在熟悉的翊坤宫中,
目光扫过每一处奢华的装饰——金丝楠木的桌椅,景德镇的瓷器,江南的绸缎,
无一不是皇帝曾经的赏赐,如今看来却像是无声的嘲讽。“走吧,
去瞧瞧那些新进的'妹妹'们。”年世兰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2 看透虚伪景仁宫内,
皇后端坐上位,笑容温婉如水。华妃坐在下首,冷眼看着这场选秀大戏,心中毫无波澜。
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上前参拜,年世兰只是漫不经心地扫过。前世她视这些人为眼中钉,
尤其是那个容貌酷似纯元皇后的甄嬛,更是让她恨之入骨。可如今重活一世,
她只觉得这些女子可怜——困在这金丝笼中,为一个无心之人争得你死我活。“臣女甄嬛,
参见皇后娘娘,华妃娘娘。”清冽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年世兰的思绪。年世兰抬眼,
正对上甄嬛不卑不亢的目光。好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可惜前世她们都栽在了同一个男人手上。她看着甄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
忽然想起这个女子最终也会在深宫中耗尽青春,失去所爱,不禁心生怜悯。“抬起头来。
”皇后温和地说道,但年世兰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甄嬛抬头,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那张脸,竟与已故的纯元皇后有七分相似!
皇后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好个清丽脱俗的可人儿,留牌子吧。
”年世兰冷眼旁观,心中冷笑。皇后的震惊与忌惮,皇帝的算计与利用,她如今看得分明。
前世她竟未察觉,自己不过也是这盘棋上的一颗棋子,还自以为与众不同。
“华妃妹妹觉得这甄嬛如何?”皇后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试探。
年世兰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淡淡道:“容貌确与纯元姐姐有几分相似,
只是气质终究差了些。”皇后眼中闪过诧异,似乎没料到华妃会如此平静。
按照华妃往日的性子,见到如此酷似纯元的女子,早就该醋意大发了。年世兰心中冷笑,
重活一世,她早已看透:皇后表面温婉大度,实则心机深沉;皇帝更是将所有人都当作棋子,
就连他心心念念的纯元,也不过是他塑造的一个完美幻影。选秀结束后,年世兰起身欲走,
却被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叫住:“娘娘,皇上说晚些时候来翊坤宫用膳。”若是前世,
年世兰定会欣喜若狂,早早命人准备皇上爱吃的菜肴,精心打扮等候。可如今,她只觉恶心。
“回禀皇上,本宫今日身子不适,恐不能侍驾。”年世兰语气平静,
却惊得身旁的颂芝瞪大了眼睛。颂芝:娘娘以前可是想着各种法子把皇上哄来翊坤宫,
今天怎么还把皇上拒之门外了。小太监也愣住了,
半晌才结结巴巴道:“那、那奴才这就去回禀皇上。”年世兰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裙裾翻飞间不带一丝留恋。回到翊坤宫,颂之终于忍不住问道:“娘娘,您为何要拒绝皇上?
若是让那些新进的小主趁机...”“颂芝,”年世兰语气柔和了下来,
没了前世的尖酸刻薄,打断她,目光深远,“你可知道,这深宫中最可怕的不是失宠,
而是迷失了自己。”颂之似懂非懂,但见主子神色凝重,也不敢多问。
3 自行离宫接下来的日子,年世兰称病不出,连每日的请安也免了。
中流传着各种猜测:有的说华妃是因秀女入宫失意;有的说她在酝酿更大的阴谋;更有甚者,
传言华妃已经失宠,即将被废。实则,年世兰在暗中布置离宫之事。她记得前世年家的覆灭,
记得哥哥年羹尧的惨死。这一世,她既要自保,也要保全年家。而留在宫中,
终究是死路一条。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封家书,替给颂芝。“颂芝,
将这封信悄悄送出宫,交予我兄长。”年世兰将一封密信递给最信任的宫女,神色严肃,
“切记,万不可让人察觉。”颂芝虽不解,却仍忠心执行。她跟随华妃多年,
深知主子近来性情大变,不再是从前那个张扬跋扈的华妃娘娘,而是变得深沉难测。信中,
年世兰恳切陈词,让哥哥急流勇退,交出兵权,告老还乡。她深知年羹尧性情骄傲,
未必会听,但这是挽救年家的唯一机会。与此同时,她开始悄悄变卖宫中的金银珠宝,
兑换成银票,为离宫做准备。这些年来,皇帝赏赐无数,
她积攒下的财富足够她在外衣食无忧地过几辈子。一日深夜,年世兰独自坐在窗前,
望着天边那轮明月。宫中生活十余载,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主动离开这座金丝笼,
但比起困死在这里,她宁愿外面的天地广阔。“娘娘,年大将军回信了。”颂之悄悄进来,
递上一封信。年世兰急忙拆开,信中年羹尧言辞激烈,指责妹妹妇人之见,不明白朝堂大事,
更表示自己功勋卓著,皇上必定不会鸟尽弓藏。年世兰苦笑。哥哥还是那个骄傲的哥哥,
殊不知帝王心性,最忌功高盖主,前世年家的悲剧,不正是因此而起吗?“看来,
只能行险招了。”年世兰将信纸置于烛火之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4 帝王生疑年世兰连续称病半个月,皇帝终于按捺不住,亲自来到翊坤宫。
“世兰可是真的病了?让朕好生担心。”皇帝步入内室,语气温柔一如往昔。
年世兰并没觉得多欢喜,自觉的眼前的男人令她感到厌恶和恶心。若是从前,
年世兰定会扑入他怀中撒娇。如今,她只微微欠身:“劳皇上挂心,只是小恙,
不敢惊动圣驾。”皇帝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眼前的华妃似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