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三十年总裁,退居二线,想体验普通人的家庭生活。我搬来和儿子同住,
全心全意照顾他们夫妻,却只换来一句“啰嗦”。儿媳安然挽着我儿子沈皓的胳膊,
娇滴滴地抱怨:“皓,阿姨真的太啰嗦了,从早到晚念叨,我头都快炸了。
”沈皓拍着她的手,看都没看我一眼:“妈,安然怀着孕,情绪不稳定,你就少说两句。
”好的。我从不是个喜欢强求的人。他们想要安静,我给他们。我收拾行李的时候,
安然倚在门边,涂着丹蔻的指甲划过门框:“阿姨,真要走啊?别演苦情戏了,皓不吃这套。
”我没理她,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她轻笑一声,走进房间,
拿起我准备带走的全家福:“哟,还带这种老古董?要我说,您就该像这照片一样,
体面地待在过去。”说完,她的手一松,相框摔在地上,玻璃四分五裂。
第1章 玻璃心碎“哎呀,对不起阿姨,我手滑了。”安然捂着嘴,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歉意,
反而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她蹲下身,装模作样地想去捡,脚尖却“不经意”地碾过玻璃碎片,
将我年轻时的脸划得面目全非。“你看这……碎得真彻底,跟人心似的,碎了就拼不回来了。
反正也都是旧东西了,不要也罢。”我的胸口堵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玻璃碴子的锐痛。
沈皓听到声音冲了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蹲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安然。“怎么了这是?
”安然立刻红了眼圈,举起自己被“划伤”的手指,上面只有一道浅浅的白痕。“皓,
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帮阿姨捡照片,结果……”她的话没说完,委屈地垂下头,
眼泪恰到好处地滚落下来。沈皓的心立刻揪紧了,他一把将安然拉进怀里,
对着我就是一通吼。“妈!你闹够了没有!安然怀着孕,你非要这么刺激她吗?
不就是一个破相框吗?至于吗!”“你就是太啰嗦,太闲了,
才会天天盯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要是真觉得在我们家待着委屈,那就走!”我看着他,
这个我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此刻正用最锋利的言语剖开我的心。我什么都没说。
争辩是最无用的东西。我只是平静地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发出“刺啦”一声清晰的声响。
这个声音让沈皓的吼叫停顿了一下。我没有去看地上的狼藉,也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拉着行李箱往外走。经过客厅的玄关柜时,
我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了上面摆着的一个青花瓷瓶。“哐当!”瓷瓶应声落地,碎成一地。
安然的尖叫声比瓷瓶碎裂的声音还要刺耳:“我的瓶子!这可是我托人从景德镇淘来的孤品!
”她扑过去,看着一地碎片,脸上是真实的心疼和扭曲的愤怒。沈皓也怒不可遏:“妈!
你这是故意报复!”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们。
我的脸上露出了搬进这个家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很淡,却让安然的脸色瞬间煞白。“安然,
你确定这是孤品?”我问。“你什么意思?”她眼神躲闪。“这个瓶子,
是我送你们的新婚礼物,真正的元青花,市场估值九位数。你把它换成了景德镇批发的仿品,
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我看着安然瞬间失去血色的脸,继续说。“哦,对了,
你把它藏哪了?是床下的保险柜里,还是你娘家那个地下室?”安然的身体开始发抖。
沈皓完全愣住了,他看看我,又看看安然,脑子显然处理不了这巨大的信息量。“妈,
你……你说什么胡话?什么九位数……”我没有再解释。我拉开门,外面的冷风灌了进来,
让我混沌的头脑清醒了许多。“沈皓,记住,是我不要你们了。”门在我身后重重关上,
隔绝了里面所有的声音。我没有回头。这场长达三年的“退休体验生活”,到此结束。
也是时候,让他们尝尝没有我,真正的生活是什么滋味了。第2章 真相大白我没有去酒店,
而是回了市中心顶层的一套公寓。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但依旧一尘不染,
我的特助李澈每周都会派人来打扫。“董事长,您总算回来了。”李澈早已等在楼下,
他接过我的行李箱,神情里是掩不住的喜悦和担忧。“都处理好了?”我问。“是的,
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办妥。只是……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摆摆手,走进专属电梯。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角的细纹比半年前深了许多。这三年,
我像个陀螺一样围着那个小家转,学着菜谱,研究着养生,试图扮演一个完美的母亲和婆婆。
结果,只是一场笑话。电梯门打开,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城市的璀璨灯火。我脱掉鞋子,赤脚踩在温润的地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由的感觉,
真好。“董事长,您是先沐浴,还是先用餐?”“不用了,给我一杯温水。”我坐在沙发上,
拿起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消息。沈皓没有打来一个电话,没有发来一条微信。
我忍不住回想起他小时候。那时候,我刚创立公司,忙得脚不沾地。有一次我出差半个月,
他一个人在家,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电话,哭着说想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一个人好害怕。”“妈妈,食堂的饭好难吃,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我挂了电话,
连夜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火车赶回去,就为了给他做一顿红烧肉。他抱着我,
吃得满嘴是油,他说:“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什么时候,那个依赖我、爱我的孩子,
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以为是沈皓,心跳漏了一拍。拿起来一看,
是安然。我划开接听,没有出声。电话那头传来她压抑着不耐烦的命令:“阿姨,
你玩够了就回来吧。家里一团糟,外卖都馊了。你总不能真不管我们吧?
皓今天上班连件烫好的衬衫都没有。”她的话里没有一丝歉意,仿佛我的回归是理所当然。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颐指气使的模样。“我不是保姆。”我冷冷地回答。
“你……”“我搬出来了。”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将她的号码拉黑。
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我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过多久,李澈的电话打了进来。
“董事长。”他的声音有些异样。“说。”“刚才,
金鼎集团的王总给沈皓先生的公司去了个电话,
问他最近怎么没在公开场合见到‘苏董事长’。”金鼎集团,是我一手扶持起来的,
也是沈皓所在公司的最大客户。而那位王总,是我当年的下属。我睁开眼,看着窗外的夜景,
嘴角浮起一抹冷意。“游戏开始了。”第3章 母子决裂沈皓的电话是在第二天中午打来的。
响了很久,我才慢悠悠地接起。“妈,你在哪?”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还带着一丝压抑的火气。“有事?”我反问。“金鼎的王总昨天给我打电话了,问到你。妈,
你跟王总认识?”“不熟。”我说的是实话,我跟他确实不熟,因为他是我的下属。
电话那头沉默了。沈皓显然不相信,他追问道:“妈,你是不是跟王总说了什么?
我们公司和金鼎的合作最近正在关键时期,你别乱说话影响我!”听听,他担心的不是我,
而是他的事业。“我能影响你什么?一个只会做饭洗衣的家庭主妇而已。”我自嘲道。“妈!
”他的声音拔高,“你别阴阳怪气的!安然都跟我说了,你昨天是故意打碎那个瓶子的,
就是为了给我们难堪!你现在是不是又在外面跟别人说我们不孝顺?”我懒得再跟他废话,
直接挂了电话。下午,李澈告诉我,沈皓和安然来了。他们找到了我这处公寓楼下,
但被安保拦住了。“董事长,需要我下去处理吗?”“不用,让他们等着。”我打开监控,
看着楼下那两个焦躁的身影。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黄昏,他们还站在那里。最终,
我还是心软了,让安保放他们上来。或许,我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门打开,
沈皓和安然走了进来。当他们看清公寓内部的奢华时,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妈……你……”沈皓震惊得说不出话。安然的眼睛里则迸射出贪婪和嫉妒的光芒,
她快步走进来,伸手就想去摸客厅里的一件艺术品。“别碰。”我冷声制止。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难堪。“阿姨,您……您怎么住这么好的地方?您哪来的钱?
”她很快调整好表情,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沈皓也回过神,皱着眉问我:“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中彩票了?”我没回答,只是看着他们。“说吧,
来找我做什么?”沈皓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建设。“妈,你跟我们回去吧。
之前的事是安然不对,我替她向你道歉。”他嘴上说着道歉,却没有半分歉意的样子。
安然站在他身后,不情不愿地低下头:“对不起,阿姨。”我看着这场滑稽的表演,
觉得可笑。“如果我不回去呢?”沈皓的脸色沉了下来:“妈,你非要这样吗?
你住在这种地方,钱来路不明,传出去对我的名声也不好!同事们会怎么看我?
”“你的名声?”我笑了,“你的名声,有那么重要吗?”安然见状,立刻又开始她的表演。
她走到我面前,突然“噗通”一声跪下了。“阿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您跟我们回去吧!您要是不回去,皓的工作都会受影响的!金鼎那个项目要是黄了,
皓会被公司开除的!求求您了!”她抱着我的腿,哭得声泪俱下,仿佛真的悔不当初。
沈皓看到她下跪,又心疼又愤怒,冲我喊道:“妈!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逼死我们吗!
”我低头,看着跪在我脚下的安然。她的眼泪鼻涕蹭了我一身,但我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李澈。“董事长,天宇集团总部刚刚发布公告,
宣布将重新评估与沈皓先生所在公司的所有合作项目,即刻生效。”天宇集团,我的公司。
沈皓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第4章 心梗危机“你说什么?”沈皓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当他看清屏幕上的公司名称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天宇集团……怎么会是天宇集团……”他喃喃自语,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所在的公司,不过是天宇集团庞大商业版图下的一个不起眼的投资对象。
天宇集团的一个喷嚏,都足以让他的公司灰飞烟灭。安然也傻了,她松开我的腿,
呆呆地看着沈皓。“皓……怎么了?天宇集团是什么?”沈皓没有回答她,他猛地抬头看我,
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难以置信。“是你做的,对不对?”他的声音在颤抖。“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天宇集团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抽回我的手机,
慢条斯理地放回口袋。“你觉得我是什么关系?”“你……”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脸上写满了混乱和恐惧。安然此刻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
指着我的鼻子尖叫。“是你!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搞的鬼!肯定是你出去到处说我们坏话,
影响了皓的名声!你见不得我们好,所以要毁了我们!”她状若疯癫,
哪里还有半点刚才楚楚可怜的模样。“沈皓,你看看她!这就是你选的好妻子!
”我不想再看这场闹剧。“李澈,送客。”一直候在门外的李澈走了进来,
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先生,沈太太,请吧。”沈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失魂落魄地看着我。而安然,则彻底爆发了。“我不走!你这个老妖婆!你把我们害成这样,
还想把我们赶出去?我告诉你,没门!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不把皓的工作解决了,
我就死在这里!”她说着,就往旁边的墙上撞去。当然,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那种。
沈皓下意识地拉住了她,她便顺势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皓,她要逼死我们!
她要逼死我们的孩子啊!”沈皓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加上事业即将崩塌的巨大压力,
他终于也崩溃了。他猩红着眼睛冲到我面前。“妈!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了逼我,
你就要毁了我的事业吗?你就这么恨我吗?”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狠狠扎进我的胸口。我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一股尖锐的剧痛从心脏处传来,迅速蔓至四肢百骸。我的呼吸变得困难,眼前阵阵发黑。
“董事长!”李澈的惊呼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我的儿子。
他脸上的愤怒,在看到我倒下的一瞬间,变成了惊慌和恐惧。“妈!妈你怎么了!
”他想过来扶我,却被安然死死拉住。“皓,别管她!她肯定是装的!
她就是想用这招逼你屈服!我们走!你要是现在服软了,我们一辈子都要被她踩在脚下!
”安然的声音尖利而恶毒,像魔咒一样缠绕着沈皓。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感觉生命在一点点流逝。我看到沈皓在犹豫,在挣扎。他看着我,又看看安然的肚子。“皓,
你选谁?”安然发出最后的通牒,“是选这个一直想拆散我们的妈,
还是选我和你未出生的孩子?”她拉着他的手,一步步将他拖向门口。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只能看到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我的儿子,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开我的手。
第5章 追悔莫及意识沉入黑暗的最后一秒,我听到了李澈惊惶的呼喊和急促的脚步声。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纯白色的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清晰地提醒我,我还活着。“董事长,
您醒了。”李澈守在床边,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声音里透着后怕。“我睡了多久?
”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一天一夜。医生说您是急性心梗,幸好抢救及时。
您身上佩戴的紧急呼叫器起了作用。”我动了动手指,感觉还有些无力。紧急呼叫器,
是我回国前,我的私人医生坚持让我戴上的。没想到,真的救了我一命。“他呢?”我问。
李澈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沈先生……在您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跟着安然女士离开了。
不过,他后来一直守在抢救室外面,现在也在病房门口,已经被安保拦下了。”离开了。
在我生死未卜的时候,他跟着另一个女人离开了。我的心,
那颗刚刚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心,此刻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哀莫大于心死,
原来是这种感觉。“让他滚。”我闭上眼睛,说出这三个字。“是。”李澈顿了顿,
又补充道,“董事长,关于您的身份……我已经按照您之前的授意,透露给了沈先生。
”“他什么反应?”“他……看起来像是天塌了。”李澈的描述很形象。我能想象得到。
一个一直以为自己是凭本事打拼的精英,突然发现,他引以为傲的一切,
不过是母亲铺好的地毯。他的房子,他的车子,甚至他那份看起来体面的工作,
都源于他最看不起的、那个“啰嗦”的母亲。这种认知上的打败,
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全部骄傲。“董事长,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沈先生所在的公司,
股票已经跌停了。”“继续。”我睁开眼,目光落在窗外的一片新绿上,“我要他一无所有。
”我要他尝一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我要他明白,他所抛弃的,究竟是什么。几天后,
我的身体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这期间,沈皓每天都来,每天都被拦在外面。
我一次都没有见他。李澈每天会向我汇报他的情况。“沈先生被公司开除了。
”“沈先生名下的房产和车辆,因为都是登记在您控股的子公司名下,已经被我们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