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宇，是个跑腿的。我的工牌上写着“天道气运调度司”，我的配送箱恒温三十六度九，
里面装着别人梦寐以求的富贵、姻缘、健康和机缘。今天，我接到一单顶级S+任务，
给新晋女首富江柔，送一份能让她未来十年商业帝国固若金汤的“紫微帝星”气运。
但她的侄子，用一杯滚烫的咖啡，浇在了我的手上，逼我下跪。江柔冷冷地看着，说我的手，
不如她侄子那身昂贵的西装值钱。于是，我在配送成功的最后一秒，按下了“订单取消”。
我只是个跑腿的，没多大本事。唯一的本事，就是能亲手把你命中注定的东西，给你退回去。
1.这单外卖，价值千亿我叫陈宇，是个跑腿的。更准确点说，是个送外卖的。
电驴、头盔、黄色的冲锋衣，往人堆里一扔，三秒钟就找不出来。今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
跟人欠了我八百万一样。我拧着电驴的把手，穿过拥挤的车流，
赶往CBD最顶尖的写字楼——环球金融中心。
手机导航发出机械的女声：“您已到达目的地附近。”我停好车，
从外卖箱里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盒子。盒子入手冰凉，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却重得离谱。
这玩意儿，就是我今天要送的“外卖”。我的同事都叫它“命盒”。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不信命。我只信我手机APP上显示的订单信息。
物品详情：“紫微帝星”碎片x1收件人：江柔地址：环球金融中心66层，
盛世集团派送要求：今日下午三点前，
必须亲手交付备注：此运关乎盛世集团未来十年兴衰，务必准时我看了看手机，
两点半。时间充裕。我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厦一楼，
一股混合着高级香氛和金钱味道的冷气扑面而来。前台小姐姐妆容精致，看见我这一身行头，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先生，请问有什么事？”语气还算客气，
但眼神里写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找江柔，送个东西。
”我把手里的金属盒子往前递了递。“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那不行哦，
见江总需要提前预约。”她说话的功夫，旁边走过来两个保安，一左一右地站我旁边，
跟两尊门神似的。我懂。我这身打扮，确实跟这里格格不入。我没跟他们废话，
直接掏出手机，点开APP里的一个界面，递到前台小姐姐面前。那是一个二维码，黑色的，
背景却是不断流转的金色星云。前台小姐姐的眼神，从不耐烦，瞬间变成了惊恐。
她的瞳孔在收缩。她放在桌上的手，开始发抖。她工作牌上的名字是“刘莉”。此刻，
我能看到她头顶上，一缕代表着“职位”的淡金色气运，正在剧烈地波动。只要我愿意，
我现在就能让她的这缕气运彻底断掉。明天她就会因为一个愚蠢的错误，被公司开除。
这就是我的工作。天道气運调度司，外勤部，信使。我们的职责，就是把那些虚无缥缈，
但又真实存在的气运、机缘、命格，送到指定的人手里。刘莉显然是接受过相关培训的，
或者说，被警告过。她哆哆嗦嗦地拿起内部电话，
声音都变了调：“江总……楼下有位……有位先生找您，他……他有‘信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让他上来。
”2.你的西装，有我的手贵？电梯是专属的，直达66层。快，且稳。电梯门打开，
一条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个穿着职业套裙，
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等在门口。她是江柔的秘书。“陈先生，这边请，江总在会客室等您。
”她领着我往里走，一路目不斜视，但眼角的余光，始终没离开我手里的金属盒子。
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这种感觉我熟悉。就像一个快渴死的人，看着我手里提着的一瓶水。
会客室的门是双开的，很气派。秘书推开门，我走了进去。江柔就坐在沙发的主位上。
她很年轻，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长发盘起，气质干练又疏离。
她就是新晋的全国女首富，盛世集团的掌舵人。我见过她的照片，本人比照片上更有气场。
在她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二十出頭的年轻人，打扮得很骚包，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光，
翘着二郎腿，一脸玩世不恭。他看见我，吹了声口哨。“姑姑，这就是你说的贵客？
一个送外卖的？”江柔没理他，目光落在我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我手里的盒子上。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渴望，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是的，轻蔑。
她看我的眼神，和楼下前台小姐姐最初的眼神，没什么两样。“东西带来了？”她开口，
声音和电话里一样，清冷。我点点头，准备走过去。那个年轻人，大概是她侄子，
突然站了起来，端着一杯咖啡，和我擦肩而过。然后，他的手“一抖”。一杯滚烫的拿铁，
一滴不剩，全泼在了我捧着盒子的右手上。“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他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全是戏谑的笑。剧烈的刺痛从手背传来，瞬间红了一大片。
金属盒子很沉，我下意识地一松手。盒子“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幸好没开。我的火气，
“噌”地就上来了。我不是没脾气。只是我的脾气，轻易不发作。“你故意的。”我盯着他，
声音很冷。年轻人笑了，摊开手，一副无赖的样子：“我说了手滑，你怎么着？要我赔你啊？
你这身破衣服，加上你那只手，能值几个钱？有我这身西装贵吗？
”他指了指自己身上被溅到几滴咖啡渍的西装，那牌子我认识，确实贵。但我更在乎我的手。
我抬头看向江柔。我想看看她的态度。毕竟，我是来给她送东西的。
送的是能保她未来十年富贵的“紫微帝星”气运。结果，江柔只是端起自己的咖啡，
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高明，道歉。”那个叫高明的年轻人撇撇嘴，
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咯。”然后，江柔看向我，语气里带着施舍的意味。
“他年纪小，不懂事。这样吧，医药费我出了，再赔你一万块钱，够吗？
”她甚至没问我的手伤得怎么样。在她眼里，一万块钱，已经足以打发我这种人。我笑了。
心里那点火气，瞬间被浇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骨的冰冷。我看着她，
一字一句地问：“在你眼里，我的手，还不如他那身西装贵，对吗？”江柔放下咖啡杯，
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觉得我有点不识抬举。“年轻人，不要太贪心。一万块，
够你送两个月外卖了。”“我如果不要钱，就要他给我下跪道歉呢？”我指着高明。
高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让我给你下跪？你脑子被烫坏了吧？
”江柔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给你脸了？看来你是不想要这笔钱了。高明，让他滚出去。
”她的语气，就像在打发一只苍蝇。我明白了。彻彻底底地明白了。在她眼里，我，
以及我手里的这份“机缘”，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高高在上的地位，
和她那个宝贝侄子的面子。她觉得，她吃定我了。她觉得，这份天大的机缘，她不收，
就是我的失职。我慢慢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金属盒子。手背上的皮肤火辣辣地疼。
我抬起头，看着江柔那张精致但冰冷的脸。“江总，你知道吗，这份‘外卖’，
你们盛世集团，等了二十年。”江柔的瞳孔微微一缩。“我们天道司有个规矩，”我继续说，
“气运，只配有德者居之。”“你什么意思？”她感觉到了不对劲。我没回答她，
而是举起了手机，屏幕上是订单确认页面。页面最下方，有两个按钮。
一个绿色的确认送达。一个红色的取消订单。我的大拇指，悬在那个红色的按钮上。
“意思就是，”我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你和你这个侄子，不配。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按了下去。订单已取消理由：收件人品行不端，
德不配位气运回收中……3.你失去的，只是一切当我按下那个红色按钮的瞬间，
整个会客室，好像静止了。江柔脸上的冰冷表情，凝固了。高明脸上的嘲讽笑容，也僵住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我能清晰地“看”到，
一股磅礴浩瀚的紫金色气运，原本正源源不断地汇入这栋大楼，汇入江柔的身体。而现在，
源头被我亲手切断了。不仅如此，那些已经汇入的气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从她身上剥离，消散。她头顶上那如同华盖一般，象征着财富和权力的气运之海，正在干涸。
她还没感觉到。凡人总是后知后觉。我手里的金属盒子，重量在迅速变轻，
表面的冰凉感也在消失。它变回了一个普通的空盒子。“你……你做了什么？
”江柔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
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我把空盒子随手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没什么，
就是给你退货了。”我转身就走，懒得再看他们一眼。高明反应过来，
指着我的鼻子大骂：“你他妈敢耍我们？你个送外卖的，
你信不信我让你在整个行业混不下去！”我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我回头，看着他，
笑了。“你很快就没心思关心我了。”我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秘书还等在门口，
见我出来，一脸疑惑。我没理她，径直走向电梯。身后，传来江柔失控的尖叫。“拦住他！
快拦住他！”两个保安从角落里冲了出来，试图堵住我。我没动手。我只是看着他们。
他们头顶上，那两缕代表着“饭碗”的淡金色气运，很脆弱。我甚至不用做什么，
只要一个念头。“不想家破人亡的，就滚开。”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那两个保安对上我的眼神，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攫住，动弹不得。
他们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恐惧。我按了电梯。电梯门打开，我走了进去。在我身后，
江柔的秘书拿着手机，脸色惨白地冲进了会客室。“江总！不好了！
我们和华美集团的并购案，刚才……刚才对方单方面宣布终止了！”电梯门缓缓关上。
我听到了江柔不敢置信的尖叫，和玻璃杯摔碎的声音。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抬起被烫伤的右手，手背上已经起了几个水泡。真疼。但我心里，却很爽。江柔。
你以为你失去的，只是一个价值千亿的并购案吗？不。你失去的，是你的一切。
你的商业帝国，你的财富，你的地位。以及，你那份与生俱来，
让你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傲慢。4.蝼蚁的反击，开始了回到我的出租屋，
已经是下午四点。一个三十平米的开间，家徒四壁。我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
敷在烫伤的右手上，稍微缓解了一下疼痛。手机响了。是公司的内部通讯软件，“天道通”。
发信人是我的顶头上司，华东区总调度，李哥。李哥：陈宇，江柔那单，
系统显示你给取消了？我：嗯，取消了。李哥：理由是‘品行不端’？你小子，
胆子不小啊。S+的单子都敢退。我能想象到李哥在那边挠头的样子。
我：她侄子拿咖啡烫我，她不仅不管，还想用一万块钱打发我。我觉得她不配。
那边沉默了很久。足足有五分钟。然后，李哥发来一条语音，语气很严肃。“陈宇，
你知道取消这单的后果吗？‘紫微帝星’气运百年一遇，一旦回收，江柔和她的盛世集团，
气数就尽了。从此，做什么错什么，喝凉水都塞牙。不出三年，必然破产清算，负债累累。
”我打字回复。我：知道。这是她应得的。李哥：……行吧。你有这个权限。
天道司的规矩，信使在外，如朕亲临。只要你判断接收人‘德不配位’，就有权终止派送。
后续的报告，你自己写一份交上来。我：好。李哥：对了，那份‘紫微帝星’气运，
已经按流程进入了备选目标转赠程序。备选人你也认识。我愣了一下。我：谁？
李哥：华美集团，赵德海。我看到这个名字，没忍住，笑出了声。华美集团，
就是刚才单方面终止和盛世集团并购案的那家公司。而赵德海，是江柔最大的商业竞争对手。
两人斗了快十年，一直被江柔压一头。真是……天道好轮回。我刚放下手机，
准备找点药膏涂一下。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接了。“是陈宇先生吗？”电话那头，
是一个恭敬又带着点谄媚的男声。“我是。”“陈先生您好，我是盛世集团的公关部总监，
我姓王。江总想请您吃个饭，跟您当面道个歉。”哦？反应挺快。这才一个小时不到，
就找上我了。看来，终止并购案，只是个开始。盛世集团的麻烦，肯定接踵而至了。“没空。
”我直接拒绝。“别别别，陈先生！”王总监急了，“您开个价，多少钱都行！
只要您肯赏光，江总和高明少爷，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满意的交代？
现在想起来给我交代了？早干嘛去了。“一亿。现金。送到我楼下。我就考虑一下。
”我随口报了个价，就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结果，电话那头的王总监，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亿是吧！好的好的！没问题！我们马上准备！
您地址是……”我愣住了。他们还真准备给？看来，盛世集团遇到的麻烦，
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我报了个地址，然后挂了电话。我当然不是真的要他一个亿。
我只是想看看，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江柔，被逼到绝境时，会是什么样子。一个小时后，
楼下传来一阵骚动。我从窗户往外看。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我这破旧的居民楼下，
旁边还有两辆押运车。王总监亲自带着几个保镖，抬着几个大箱子，站在楼下，
急得满头大汗。我没下楼。我拿出手机，给王总监发了条短信。“钱我不要了。告诉江柔，
想道歉，让她自己来。带着她那个好侄子，从环球金融中心，一步一步，走到我这里。
全程直播，我就考虑原谅她。”我的出租屋，离环球金融中心，大概二十公里。5.跪下！
或者，一无所有我的短信发过去，石沉大海。我知道，这个要求，比要一个亿，
更让江柔无法接受。让她，新晋女首富，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徒步二十公里来道歉？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我无所谓。我点了份最便宜的猪脚饭外卖，吃得津津有味。
手上的烫伤还在疼，但已经不影响我干饭的心情了。晚上八点，网络突然就炸了。
女首富江柔徒步道歉这个词条，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冲上了热搜第一。我点进去一看。
是一个直播画面。画面的主角，正是江柔和高明。江柔换下了一身名贵的西装，
穿着一身运动服，脸色苍白，但眼神里带着一种……决绝。高明也蔫了，耷拉着脑袋，
跟在她身后，像只斗败的公鸡。直播的镜头，怼着他们的脸。背景，是环球金融中心的门口。
一个记者模样的人，举着话筒问：“江总，请问您这是……”江柔看着镜头，深吸一口气，
然后，对着镜头，深深地鞠了一躬。“今天下午，我和我的侄子高明，因为一些误会，
得罪了一位姓陈的先生。这位陈先生是一位非常敬业的跑腿员。我们的言行，
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在这里，向他，以及所有奋斗在一线的劳动者，
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她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和高明，
决定从这里，徒步走到陈先生的住所，当面向他请求原谅。希望大家监督。”说完，
她再次鞠躬。然后，在无数闪光灯和镜头的注视下，她带着高明，迈开了脚步。
弹幕瞬间爆炸了。卧槽！什么情况？女首富给一个跑腿的道歉？这剧本谁写的？
太魔幻了吧！那个跑腿员什么来头？能让江柔做到这个地步？肯定是炒作！
为了给新产品造势吧！没人相信这是真的。我也没想到，江柔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这个女人，是个狠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她很清楚，比起所谓的面子，
盛世集团的生死存亡，更重要。她这是在赌。赌我看到她的“诚意”，会心软。可惜，
她赌错了。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心肠硬。我关掉直播，把手机扔到一边，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第二天早上，我被楼下的嘈杂声吵醒。我拉开窗帘。楼下，人山人海。
长枪短炮的记者，举着手机的网红，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邻居，
把我们这栋破楼围得水泄不通。人群的中心，是江柔和高明。他们真的走了一夜。
江柔的头发乱了，脸上全是疲惫，脚上的运动鞋也沾满了泥。高明更惨，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估计早就趴下了。我的手机响了。是王总监打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