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孙浩，一个开了十五年出租车的老司机。我以为我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
每天睁眼是方向盘，闭眼是里程表，唯一的盼头，就是八岁的女儿欣欣。直到半年前，
她得了一种怪病。医生说，那是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例的基因突变。可我知道，医生在撒谎。
因为昨晚，我亲眼看见，欣欣的后背，在月光下，
缓缓地……长出了一对透明的、带着翅膀轮廓的……骨刺。她不是在生病。我的女儿，
正在变成一个……怪物。而我，是她唯一的守护者。哪怕与全世界为敌。1.“孙师傅，
到了。”后座的乘客提醒我。我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市儿童医院门口。
“啊……好，一共是二十三块。”我熄了火，有些恍惚。乘客付了钱，下车前，
好心地看了我一眼。“师傅，你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太累了？要注意身体。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谢谢关心。”累？何止是累。我感觉我的天，
都快塌了。我拿起副驾驶上装着欣欣所有病历的档案袋，下了车。今天，
是全国最顶尖的基因病理学专家，来江城会诊的日子。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会议室里，
烟雾缭绕。十几个头发花白的专家，围着一张长桌，对着欣欣的基因图谱，愁眉不展。
我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手心里全是冷汗。“孙先生，
”为首的张院士推了推老花镜，语气沉重，“我们经过反复论证，
得出的结论……和之前一样。”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这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无法解释的基因链断裂与重组现象。
”“从目前的医疗水平来看……我们，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四个字，像四把淬毒的尖刀，
插进了我的心脏。我站起身，对着专家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谢谢各位专家……我知道了，打扰了。”走出会议室，我靠在走廊冰冷的墙上，
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手机响了，是欣欣打来的。我连忙清了清嗓子，
挤出一个轻松的语气。“喂，宝贝，想爸爸了？”“爸爸，”电话那头，欣欣的声音很小，
带着一丝委屈，
“王阿姨给我炖的排骨汤……我喝不下去……我想喝蜂蜜水……”又是蜂蜜水。
自从得了这个怪病，欣欣就变得越来越奇怪。她不爱吃饭了，尤其讨厌吃肉。
以前最爱的红烧排骨，现在闻到味道就想吐。但她对一切甜的东西，
都产生了近乎疯狂的迷恋。蜂蜜、糖浆、果汁……每天都要喝好多。“好好好，
”我连忙哄她，“爸爸马上就回去给你冲蜂蜜水，你乖乖听王阿姨的话，好不好？
”“嗯……”欣欣乖巧地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我感觉眼眶发酸。我不能倒下。
欣欣只有我了。我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走廊的拐角，听到了两个年轻医生的对话。“唉，
刚才那个‘欣欣综合症’的会诊，你听说了吗？”“听说了，真是可怜啊，那么小的孩子，
得了这种怪病。”“什么怪病啊，”另一个声音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恐惧，
“我跟你说，你可别往外传啊……我一个在疾控中心工作的同学，偷偷告诉我，
这根本不是个例！”我的脚步，瞬间钉在了原地。“不是个例？什么意思？”“他说，
最近半年，全国各地，都出现了好几例症状类似的儿童怪病！有的孩子不停蜕皮，
有的孩子眼睛变成了红色……都查不出病因！”“真的假的？这么大的事，
怎么新闻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嘘！你傻啊！这种事能报道吗？上面早就下了封口令了！
我同学说，这事……邪门得很！”轰！我的脑子，瞬间炸了。不是个例！上面下了封口令！
这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冲了过去，
一把抓住那个说话的医生。“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我的眼睛通红，样子一定很吓人。
两个小医生吓了一跳。“你……你是刚才那个孩子的家属？”“我问你！是真的吗？
”我几乎是在咆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医生吓得连连摆手，挣开我，跑了。
我没有追。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我的欣欣，不是唯一的。这个世界上，
还有其他和她一样可怜的孩子。而那些高高在上的专家，那些知情者，都在撒谎！
他们知道真相，但他们选择了隐瞒！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力量，从我心底涌起。
既然你们不肯告诉我真相，那我就自己去找！我孙浩，就是一个开车的，没什么大本事。
但为了我女儿，我能把这江城，翻个底朝天！2.我开始利用我的职业便利，搜集信息。
出租车，是这个城市流动的耳朵。每天，我都能接触到三教九流，听到各种各样的消息。
我不再挑活儿，只要是去医院的，尤其是儿童医院的，我来者不拒。“师傅，
麻烦去一下妇幼保健院。”“好嘞。”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那个满脸愁容的女人。
“大姐，带孩子看病啊？”我装作不经意地问。“是啊，”女人叹了口气，“我家那小子，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上老是起皮，跟蛇蜕皮似的，看了好多地方都看不好。”我的心，
咯噔一下。蜕皮！和那个小医生说的一样！“唉，现在的孩子，就是容易得些稀奇古怪的病。
”我继续套话，“前几天我还拉了一个，说他家孩子眼睛变得跟兔子似的，红得吓人。
”“真的啊？”女人像是找到了共鸣，立刻来了精神，“可不是嘛！我跟你说啊师傅，
我一个小姐妹的儿子，更邪门！那孩子，最近开始在墙角……拿口水织网！你说吓不吓人！
”织网！我的方向盘，差点没握稳。又一个症状对上了！接下来的半个月，
我像一个潜伏在城市里的特工，疯狂地收集着这些破碎的、诡异的“病例”。我把所有信息，
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皮肤角质化，变成甲壳。长出锋利的口器，咬坏家里的家具。
听觉变得异常灵敏，能听到几百米外的声音。……每一个病例，都让我心惊肉跳。
我终于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不是什么巧合。这是一场正在城市阴影下，
悄然蔓延的……瘟疫！不，比瘟疫更可怕。因为所有的“病人”，都是8到10岁的孩子。
他们不是在生病。他们是在……变异。一天深夜，我跑完最后一单，准备收车。电台里，
正放着午夜情感热线。一个男人打进电话，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
人……我……我快撑不住了……我儿子……他不是我儿子了……他是个怪物……”我的心脏，
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先生，您别激动，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他……他昨天晚上，
在我面前，亲口吃掉了一只活的蟑螂！还问我……香不香……”男人泣不成声，
“我带他去医院，医生说他没病！都说他没病！可我知道！他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我猛地一脚刹车，
将车停在路边。我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我要找的人！他是第一个，敢把这件事，
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人！我立刻调转车头，朝着广播大厦的方向，疾驰而去。我必须找到他！
我利用出租车公司的内部定位系统，和一些跑黑车的兄弟的关系，花了一个小时，
终于查到了那个男人打电话时，所在的公用电话亭的位置。当我赶到那里时，
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但我，却有了意外的发现。电话亭的玻璃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不，
更准确地说，是一张……寻“宠”启事。启事上，是一张照片。照片上，
是一个笑得很甜的小男孩。照片下面，写着一行字：“爱子‘小帅’，于昨晚走失。
其有特殊进食习惯，无攻击性。若有好心人收留，请速与本人联系，必有重谢。
联系人：王鹏。”我看着那张照片，又想起电话里那个男人绝望的哭声。我瞬间明白了。
他不是在找儿子。他是在求救！他的儿子，已经完全“变异”了。他不敢报警，不敢送医院，
他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向外界求救！我记下了那个电话号码。我感觉，
我离那个被掩盖的真相，越来越近了。3.我拨通了王鹏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对方的声音，充满了警惕和疲惫。“你好，王先生，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我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我……看到了你的寻人启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我的孩子，也得了一种怪病。
”我决定开门见山，抛出我的筹码，“她……背后长出了像翅膀一样的东西。”“你在哪里？
”王鹏的声音，瞬间变得急切。我们约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见面。
王鹏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但两鬓已经有了白发。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整个人像一根绷紧了的弦。“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开门见山地问。
我把我这半个月的调查，和盘托出。当我拿出那个记满了各种诡异病例的小本子时，
王鹏的眼睛亮了。“原来……有这么多……”他喃喃自语，眼神里，是找到同类的激动，
和更深的绝望。“我儿子，”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已经……完全不是人了。”“他不停地蜕皮，现在全身都是一层青黑色的甲壳，
刀都划不破。他的手指，变成了锋利的爪子，家里的沙发，都被他抓烂了。”“他白天睡觉，
晚上一到十二点，就准时醒来，在天花板上爬……速度快得吓人。”我听得脊背发凉。
这哪里还是人，这分明就是一只……人形的节肢动物！“我把他锁在地下室里，
不敢让他出来。”王鹏痛苦地捂住了脸，“我不敢报警，我怕他们……会把他当成怪物，
抓去做研究，切片……”“我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你一样。”这种恐惧，
只有我们这些做父亲的，才能体会。“王哥，你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偏偏是我们的孩子？”王鹏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听说过……‘盖亚计划’吗？”盖亚计划？我摇了摇头。“十年前，”王鹏缓缓开口，
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有一家叫‘盖亚’的生物科技公司，
推出了一款号称能增强儿童免疫力的‘营养剂’，在全国范围内，招募志愿者，免费注射。
”“当时，我老婆刚怀上我儿子，为了孩子好，我们就报名参加了。”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个营养剂……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王鹏苦笑一声，“后来，
那家公司因为进行非法的基因编辑实验，被查封了。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还上了新闻。
”“但后续，就不了了之了。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过去了。
”“可我们这些参加过注射计划的家长，被拉进了一个群里。十年了，那个群，一直都在。
”“直到半年前，群里开始有人说，自己的孩子，身体出现了异常……”我感觉一股寒气，
从脚底，瞬间窜到了天灵盖。真相，就这么猝不及不及防地，摆在了我的面前。这不是天灾。
这是人祸！是一场延迟了十年的……基因灾难！“群呢？那个群还在吗？”我急切地问。
王鹏摇了摇头，“三天前，群……被强制解散了。所有人的账号，都被封了。”又是封口！
又是这只看不见的大手！“王哥，你还记不记得，‘盖亚计划’的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杀气。“记得。”王鹏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高……建……国。
”4.我开始着手调查高建国。这个名字，太普通了。江城叫高建国的，没有一千，
也有八百。但我有我的办法。我发动了我们出租车司机群里所有的兄弟，让他们帮忙留意。
照片，住址，工作单位……只要是叫高建国的，一个都不能放过。人多力量大。三天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