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姜凝，在别人眼里，是个还算成功的女老板。大家都说我嫁了个好老公，周宇飞，
对我百依百顺，体贴入微。直到我的公司一夜之间“破产”，资产冻结，豪宅贴上封条。
他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会陪我东山再起。我信了。可第二天，他把他妈、他妹，
一家子浩浩荡荡全接进了我名下仅剩的一套别墅里。美其名曰，人多力量大，共渡难关。
然后，我那镶钻的爱马仕包，被婆婆拿去菜市场装大白菜。我珍藏的绝版黑胶唱片，
被小姑子拿去当杯垫。而我的好老公，正拿着我给的最后一点钱，给他妹妹买最新款的手机。
他们以为我垮了，是一头拔了牙的老虎。他们不知道。这场“破产”，
是我亲手导演的一场戏。我就是想看看，当大树倒下时，围在身边的到底是人，
还是满地的猢狲。现在，演员齐了，好戏该开场了。1.封条贴上门，
好戏开了锣我公司的股价，是在一个下午跌停的。毫无征兆。像一栋大楼，
突然被人抽掉了地基。助理陈洲的电话打过来时，声音都在抖。“姜总，完了，全完了。
”“我们被恶意做空，资金链断了，银行的电话已经打爆了。”我捏着手机，
站在别墅二楼的落地窗前。窗外，几辆法院的车缓缓停下。下来几个人，
手里拿着白色的封条。我没说话，挂了电话。身后传来脚步声。周宇飞，我的丈夫，
快步走过来抱住我。他的身体绷得很紧，声音带着颤音。“凝凝，别怕，新闻我看到了。
”“没事的，钱没了，我们还能再赚，只要我们人好好的。”他抱得很用力，
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我熟悉的，昂贵的木质香水味。是我给他买的。
我靠在他怀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宇飞，我……我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啊！”他捧起我的脸，眼神里全是心疼和坚定。“相信我，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天塌下来，我给你顶着。”我看着他，眼圈红了。多感人啊。
如果我没在书房的监控里，看到他前一秒还在跟人发信息，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狂喜，
我可能真的就信了。那条信息，是发给他妹妹周宇婷的。内容很简单。“姐，准备一下，
该我们登场了。”楼下传来敲门声。周宇飞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扶着我，深吸一口气，
脸上换上悲壮的表情。“我去开门，你别怕。”他像个保护者一样，把我护在身后。门开了。
执行人员出示了文件。冻结、查封。冷冰冰的法律术语，从他们嘴里说出来。
周宇飞挡在我面前，跟他们理论。“你们不能这样，这是我们的家！”“这是私人财产，
你们凭什么说封就封？”一个年纪大点的执行员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周先生，
姜凝女士名下所有资产，包括这家公司，都因巨额债务被冻结。”“这栋别墅，
也在查封清单上。”“请你们在四十八小时内搬离。”白色的封条，一条一条，
贴满了昂贵的家具。贴在了那副我花七位数拍回来的名画上。也贴在了周宇飞的脸上。
他的表情，从愤怒，到不甘，最后变成一种压抑的兴奋。他演得很好。我拉了拉他的袖子，
声音很轻，带着哭腔。“宇飞，算了。”“我们走吧。”他回头，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凝凝，委屈你了。”“我们去你那套小点的别墅，先住下。”“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把脸埋在他胸口，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眼睛，却越过我的头顶，看着那些封条。亮得吓人。我知道，他等的这一天，很久了。
而我等的这一天，也同样很久了。我们搬进了我名下另一套，也是唯一没被查封的别墅。
面积小一点，但也五百多平。周宇飞忙前忙后，把我安顿在卧室。给我盖好被子，
倒了杯热水。“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我出去一下，有点事。”我点点头，
看着他关上门。门缝合上的瞬间，我脸上的脆弱和悲伤就消失了。我拿起旁边的另一部手机，
开机。上面只有一条未读信息，来自陈洲。“姜总，一切按计划进行。鱼已入网。
”我回了两个字。“收线。”然后，我删掉信息，把手机关机，塞回枕头底下。闭上眼睛。
接下来，会很热闹。我得养足精神，看戏。2.他妈说，这包配你装大白菜第二天一早，
我是被楼下的吵闹声吵醒的。我穿着丝绸睡衣下楼。客厅里，站着三个人。一个五十多岁，
烫着小卷发，一脸精明的女人。一个二十出头，染着黄毛，嚼着口香糖的女孩。还有一个，
是我老公，周宇飞。他正把一个胖女人的行李箱往里拖。看见我，他立刻迎上来，
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凝凝，你醒了。”“我妈和我妹，她们不放心我们，过来看看。
”那个烫卷发的女人，我的婆婆，刘芬，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X光，
要把我从里到外扫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我丝滑的睡衣上，撇了撇嘴。“都这时候了，
还穿得跟个狐狸精一样。”“家都要败光了，不知道节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我听见。
周宇飞的脸有点挂不住，拉了她一下。“妈，你说什么呢。”然后又对我笑，“凝凝，
我妈就是心直口快，你别介意。”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那个黄毛丫头，周宇婷，
已经自顾自地陷进了沙发里。拿出手机，咔嚓咔嚓开始自拍。“哥，这别墅也不小啊，
比之前那个就差一点点。”“啧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芬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把脚上的布鞋脱了，盘腿坐着。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长辈的口吻对我说。“姜凝啊，
事儿我们都听宇飞说了。”“你也别太难过，人活着，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现在家里遭了难，我们做家人的，肯定得过来帮衬一把。”“从今天起，
我和婷婷就住这儿了。帮你分担分担。”我看着她，突然想笑。分担？是来分我的家产吧。
我还没开口，周宇飞就抢着说。“对对对，凝凝，我妈做得一手好菜，
婷婷也能帮你做做家务。”“你现在身体不好，就该好好养着。”我点点头，声音很轻。
“好。”一个字。周宇飞松了口气。刘芬和周宇婷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得逞的笑意。
她们以为，我认命了。以为我还是那个被周宇飞的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的傻子。
接下来的日子，这个家，就彻底变了天。刘芬接管了厨房。每天早上，油条豆浆的味道，
混着大蒜味，飘满整个别墅。我以前请的阿姨，被她第一天就辞退了。理由是，
“一个月一万多，抢钱呢！”我的衣帽间，成了她们的淘宝城。周宇婷穿着我的高定连衣裙，
在镜子前搔首弄姿。刘芬把我那个粉色镶钻的爱马仕拎了出来。她掂了掂，一脸嫌弃。
“这玩意儿，看着好看，能装啥啊。”第二天，我看见她拎着我的包，去了菜市场。
回来的时候，包里塞满了大葱和一颗圆滚滚的大白菜。钻石的搭扣上，还沾着一片烂菜叶。
她看到我，还笑呵呵地举起包。“姜凝，你别说，你这包还挺结实。”“正好配你，
装大白菜。”我站在楼梯上，看着她。没说话。心里，却在倒计时。周宇飞，
似乎完全没看到这些。他每天对我嘘寒问暖。“凝凝，今天感觉好点了吗？”“凝凝，
妈炖了鸡汤，你多喝点。”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恶心。一天晚上，我起夜。路过书房，
门没关严。里面传来他们一家三口的说话声。是周宇婷。“哥，
姜凝那女人到底还有多少钱啊？”“她那保险柜的密码，你问出来了没？
”刘芬的声音压得很低。“你哥这不是正哄着呢嘛。”“那女人精得跟猴儿一样，得慢慢来。
”“等把她剩下的东西都弄到手，就让她滚蛋。”然后，是周宇飞的声音。“妈，你小点声。
”“快了，她现在对我死心塌地的。”“她说保险柜里是她最后的老本，等她情绪稳定点，
就告诉我。”“到时候，这别墅，还有她那些珠宝，就都是我们的了。”我站在门外，
浑身冰冷。不是伤心。是兴奋。快了，真的快了。鱼儿，已经把整个鱼钩都吞下去了。
我悄悄退回卧室，躺在床上。黑暗中，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周宇飞，你永远不会知道。
那个保险柜里，放的不是我的老本。而是送你们全家上路的，催命符。3.一张唱片，
扇在她脸上周宇婷对我那些收藏品，觊觎很久了。尤其是我书房里那整整一面墙的黑胶唱片。
她不懂音乐，但她懂钱。她上网查过，知道里面随便一张，都够她买好几个名牌包。
这天下午，我午睡起来。客厅里放着震耳欲聋的土嗨音乐。周宇婷和她的几个小姐妹，
正在开派对。茶几上，摆满了零食和饮料。而她们用来垫杯子的，是我最珍爱的一张，
大卫鲍伊的签名版黑胶。可乐的冰水，正顺着杯壁，流淌在唱片的纹路上。我走过去，
关掉了音乐。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周宇婷正跟朋友吹牛，被打断了，很不爽地看过来。
“你干嘛啊？有病啊？”她的朋友们也看着我，眼神里都是看好戏的轻蔑。
她们早就听周宇婷说了。说我，姜凝，已经是个破产的落魄户。住在这里，全靠她哥的收留。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茶几边。弯腰，拿起那张唱片。用指尖，轻轻拂去上面的水珠。
那冰凉的触感，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这是我十八岁生日时，我父亲送我的礼物。
我爸已经走了很多年了。“喂，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周宇婷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她比我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就一张破塑料片吗？给你脸了是不是？
”“别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姜总，现在你吃我哥的，住我哥的，就给我老实点！”她伸手，
想来抢我手里的唱片。我侧身躲开。然后，扬起手。用尽全力，把那张唱片，
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啪！一声脆响。整个客厅，死一样地寂静。周宇婷的朋友们，
都惊呆了。周宇婷自己，也懵了。她捂着脸，几秒钟后，才爆发出尖叫。“啊！你敢打我！
”“你这个疯女人！”她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我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她。“周宇婷，
你再敢碰我的东西一下，下一次，碎的就不是这张唱片，是你的骨头。”我的声音不大，
但很冷。冷得像冰。她被我的眼神镇住了，停在原地，不敢上前。就在这时，
刘芬和周宇飞从外面买菜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这场面。刘芬扔下菜，冲过来。
看到女儿脸上的红印，立刻炸了。“姜凝！你这个毒妇！你敢打我女儿！
”她撸起袖子就要上来撕我。周宇飞赶紧拦住她。“妈，妈，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他转头看我，眉头紧锁，眼神里全是责备。“凝凝，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婷婷还是个孩子，她不懂事，你跟她计较什么？”我笑了。“孩子？”“二十多岁，
会偷东西，会骂人，会毁掉别人珍视的东西。”“你管这个，叫孩子？
”我举起手里那张已经有了裂痕的唱片。“她用这个当杯垫，你知道这张唱片值多少钱吗？
”周宇飞愣住了。周宇婷在旁边尖声喊道：“哥！她胡说！就是个破塑料片！
”“她就是嫉妒我年轻漂亮，故意找我茬！”刘芬也帮腔。“就是！一个败家娘们，
还当自己是阔太太呢！”“打了人还有理了！宇飞，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
必须让她给我女儿道歉！”周宇飞一脸为难地看着我。“凝凝，你看……”“要不，
你就跟婷婷说声对不起。这事就算了。”“都是一家人，别闹得那么僵。”我看着他。
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我把手里的唱片，
轻轻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好。”“我道歉。
”周宇飞松了口气。刘芬和周宇婷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我走到周宇婷面前。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等着我低头。我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开口。“对不起。
”“我不该用唱片打你。”“因为，你这张脸，根本不配。”说完，
我没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上楼。身后，是周宇婷气急败坏的尖叫，和刘芬的咒骂。
还有周宇飞无奈的叹息。回到卧室，我锁上门。走到窗边，拨通了一个电话。“陈洲。
”“嗯，是我。”“可以了，把那份‘遗产证明’，不小心‘泄露’给你收买的那个内线吧。
”“对，就说是我父亲留给我最后的翻身资本。”“时机，就定在明天。”挂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快要下雨了。风暴来临前，总是这么压抑。不过，也快了。
很快，就会雨过天晴。而有些人，将永远被埋葬在这场暴雨里。4.他说，
把保险柜密码告诉我那次唱片事件后，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周宇婷和刘芬，
见了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各种指桑骂槐。“没钱还那么大脾气，给谁看呢？
”“就是，真当自己还是个人物了。”我一概不理。我越是沉默，她们就越是觉得我心虚，
是彻底没了底气。周宇飞夹在中间，每天唉声叹气。他找我谈了好几次。
核心思想就一个：让我忍。“凝凝，妈和婷婷就是那样的人，刀子嘴豆腐心。
”“你就当为了我，忍一忍，好不好？”“等我们熬过这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
”我看着他情深意切的表演，点头。“好，我听你的。”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识大体”。
那天晚上，他特别殷勤。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我爱吃的菜。虽然味道，一言难尽。饭后，
他还切了水果，端到我面前。我们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他突然握住我的手。
“凝凝，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他的表情很严肃。我看着他，“什么事？
”“公司的账，我去问了律师。”“窟窿太大了，根本补不上。
”“我们……可能真的要一无所有了。”他说的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叹息。
我配合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我知道。”“不，你不知道。”他加重了语气。
“最坏的情况，我们这套别墅，可能也保不住。”“到时候，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他看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担忧”。我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水。“那……那怎么办？
”他等的就是我这句话。他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凝凝，
你跟我说过，你爸当年给你留了一笔东西。”“锁在卧室那个保险柜里，说是你最后的保障。
”“现在，是不是该拿出来了？”我身体一僵。看着他，眼神里全是戒备。
“那是……那是我最后的底牌了。”“我知道！”他急切地说。“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再不拿出来，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你把密码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我认识一些道上的朋友，可以把里面的东西换成现金。”“这样，我们就有钱去周转，
去打官司，说不定公司还有救！”他描绘着一幅美好的蓝图，好像他才是那个救世主。
我犹豫了。眼里的挣扎，不是演的。我在想，人性，怎么可以贪婪到这个地步。
他看我还在犹豫，急了。他抓着我的肩膀，用力摇晃。“姜凝！你都什么时候了还信不过我？
”“我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俩一起去睡大街吗？”他的情绪很激动。脸上，是失望，
是痛心，是“我为你付出一切你却不信任我”的受伤。演得真好。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我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他眼里的急切都快要掩饰不住了。我才慢慢地，流下一行眼泪。
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点了点头。“好。”“我告诉你。”我从脖子上，
摘下一条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银色钥匙。我把项链递给他。“密码，
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但需要这把钥匙，才能打开。”他一把抢过项链，紧紧攥在手心。
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狂喜。他以为他掩饰得很好，但在我眼里，无所遁形。他低头，
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凝凝，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闭上眼。
“嗯。”他拿着钥匙，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卧室。我听到卧室里，传来保险柜被打开的声音。
然后，是压抑不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我慢慢站起来，走到阳台。陈洲的信息，
准时发了过来。“‘泄露’文件显示，保险柜里是价值三亿的无记名债券，
以及一份海外信托的转移协议。”“他上钩了。”我看着夜空。今晚，没有星星。
我回了两个字。“关门。”“放狗。”5.一份合同，
他签下了卖身契周宇飞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飘了。走路带风，看我的眼神，
像在看一个傻子。一个抱着金山却不知道怎么用，最后还得靠他来拯救的傻白甜。
他把那串钥匙重新挂回我的脖子上，动作轻柔。“凝凝，东西我看到了。”“你放心，
交给我，不出三天，我就能把它们变成钱。”“到时候，我们就有救了。
”他眼里的贪婪和兴奋，几乎要溢出来。但他还记得演戏。他抱着我，声音温柔。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哪儿也别去。”“外面的风风雨雨，我来扛。”我乖巧地点头。
“都听你的。”第二天，他一大早就出门了。我猜，他是去找他那些“道上的朋友”了。
其实，不过是些不入流的，专门做地下钱庄和资产转移的掮客。我早就让陈洲把名单和资料，
都“不经意”地放在了他能找到的地方。刘芬和周宇婷，也像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
两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之前的鄙夷和不屑。而是一种……看猎物的眼神。
带着势在必得的算计。她们不再对我冷嘲热讽，甚至开始主动跟我说话。刘芬在饭桌上，
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姜凝啊，多吃点。”“看你这几天都瘦了。”“女人啊，
身体才是本钱。”那语气，假得让我反胃。周宇婷也换上一副笑脸。“嫂子，
等我哥把事情办妥了，我们去逛街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奢侈品店，东西可全了。
”她好像已经忘了，那张被我打过的脸。我看着这一家子虚伪的嘴脸，胃口全无。
但我还是逼着自己，吃完了那碗饭。我需要体力。大决战，快到了。
周宇飞是在第三天晚上回来的。一脸疲惫，但精神亢奋。他把我拉到书房，关上门。
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凝凝，快，把这个签了。”我接过来。
是一份《资产全权委托处理协议》。甲方，是我。乙方，是周宇飞。协议内容很简单，
我自愿将名下所有资产包括但不限于债券、信托、股权，全权委托给周宇飞处理。
他拥有唯一的，不可撤销的处置权。而我，放弃一切追索和质疑的权利。好一份卖身契。
签了它，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我拿着笔，手在抖。“宇飞，这……”“这是什么意思？
”他按住我的手，语气不容置疑。“凝凝，听我说。”“我找的人，路子很野，但也很谨慎。
”“他们不信我，只信白纸黑字。”“必须要有这份协议，他们才肯接手，
把那些债券和信托变现。”“这是唯一的办法！”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你，
难道还不相信我吗？”又是这句话。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我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这份协议，确实是他那些“朋友”要求的。但那些“朋友”，
是我的人。这份协议，也是我让律师拟的。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条款，都是一个陷阱。
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法律陷阱。它表面上是资产委托协议。但根据最新的司法解释，
在公司面临破产清算期间，法人代表恶意转移、隐匿资产的行为，
属于职务侵占和非法处置查封财产罪。而这份协议，就是他犯罪的，最直接，最完美的证据。
有了我的“自愿委托”，他将承担所有的法律责任。而我，将是那个被蒙蔽的，
无辜的受害者。我看着他急切的脸。慢慢地，拿起笔。在甲方的位置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姜凝。两个字，写得端端正正。他看到我签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把拿过协议，
小心翼翼地收进公文包。像是收起了一张通往天堂的门票。他不知道，那是地狱的判决书。
他激动地抱住我。“凝凝，你真是我的好老婆！”“你放心，等钱一到手，我第一件事，
就是给你买个最大的钻戒！”我靠在他肩膀上，笑了。“好啊。”“我等着。”等着看你，
戴上手铐的那一天。6.警车来了，他们以为是来抓我签下协议的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