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我是人尽皆知的“摆烂王”。上司把我的创意交给老板的侄子，还让我给他当枪手，
我点头：“好的，没问题。”同事把最繁琐无聊的代码丢给我，我微笑：“放着我来。
”他们都以为我懦弱可欺。却没人知道，我上班摸鱼写的每一行代码，
都是在构筑我的游戏帝国。更没人知道，那个在游戏圈一掷千金，
只为支持我这个无名小卒的神秘大佬“Z”，此刻正坐在我对面，
是我那个天天催我交报表的死对头总监。**1**“林溪，这个S级项目，
就由王浩来主导。”会议室里，老板陈总一句话，给我判了死刑。
我花三个月打磨的游戏策划案《神谕》，此刻正静静躺在老板侄子王浩的面前。
他甚至不屑于更换封皮上我的名字。王浩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刚毕业的、稚嫩的声线，
磕磕巴巴地念着我的心血。“我们的核心玩法是……呃，
是基于……实时动态的……神格养成系统。”他卡壳了。全会议室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我的直属上司李经理急得满头大汗，在桌子底下猛踢我的脚。我抬起头，
对上王浩求救的眼神，平静地开口。“这个系统的核心在于，
玩家的行为会实时影响神格属性，没有固定的职业划分，自由度极高。”王浩如蒙大赦，
立刻接话：“对，对！就是自由度！我们主打的就是一个自由！”一屋子高管纷纷点头，
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鄙夷。仿佛我是一个急于抢功的小人。
只有主位上那个新来的空降总监，萧子墨，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自由度是把双刃剑，
如何做数值平衡和后期引导？王浩，你具体说说。”他的声音很冷，像冬日结冰的湖面。
王浩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一个字都答不上来。会议室的空气几乎凝固。我垂下眼，
盯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上面是我为《神谕》画的第一个角色草图。“萧总监，
这个……我们后期会逐步完善的。”李经理赶紧出来打圆场。萧子墨没再追问，
只是目光落在我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那目光太有穿透力，让我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笔。
会议结束，李经理把我叫到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顿骂。“林溪你什么意思？让你当枪手，
不是让你抢风头！得罪了王浩，你还想不想干了？”我没说话。“行了，
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王浩说了，后续的代码你来写，他不希望自己的项目里，
有别人的名字。”“好的，李经理。”我点点头，没有一丝波澜。他大概以为我认怂了，
语气缓和了些。“这样，公司地下二层那个旧服务器，不是一直没人管吗？你搬过去吧，
清净，也方便你‘专心’给王浩写代码。”地下二层，全公司最老旧的设备存放处，
阴暗潮湿，没有窗户，信号常年只有一格。那是比冷宫还冷宫的地方。
同事们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我却笑了。“谢谢经理。”这正合我意。
**2**我被“发配”到了地下服务器机房。
这里堆满了公司淘汰下来的废旧电脑和服务器，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电子元件老化的味道。
同事苏晴偷偷跑下来看我，眼圈都红了。“溪溪，他们太过分了！这哪是人待的地方？
”我递给她一瓶可乐，自己也开了一罐。“挺好的，没人打扰。”苏晴看着我平静的脸，
欲言又止。“你的《神谕》……就这么算了？”我敲了敲面前一台看起来最破旧的主机，
屏幕亮起，一行行代码飞速滚动。“谁说算了？”苏晴愣住了。我利用公司的废弃资源，
将这些旧服务器全部链接起来，组成了一个小型的私人服务器阵列。白天，
我应付着王浩那边丢来的垃圾需求，把一些无关紧要的模块代码发过去。晚上，
这里就是我的帝国。我用匿名账号“X”，在一个国内最大的独立游戏论坛上，
发布了《神谕》的试玩Demo。标题很简单：《一个没人要的梦想，你们玩玩看》。
然后就去睡觉了。第二天醒来，我习惯性打开论坛，准备迎接无人问津的沉寂。结果，
我的帖子被顶到了首页最顶端，后面跟着一个鲜红的“爆”字。卧槽！这是什么神仙游戏？
这打击感！这自由度！开发者是哪个大厂出来的？X大佬！求更新！孩子已经玩疯了！
这美术风格爱了爱了，每一个NPC都感觉有自己的故事，这真的是独立游戏？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我点开后台，下载量已经突破了十万。而最醒目的，
是一条置顶的打赏记录。ID为“Z”的用户，打赏了1000000元。一百万。
我反复数了好几遍后面的零，以为自己眼花了。紧接着，“Z”私信了我。没有废话，
上来就是一串技术术语。“你的碰撞检测算法可以优化，
目前用的AABB盒在处理不规则模型时有性能瓶颈，建议改用分离轴定理。
”“第二幕的叙事节奏偏慢，沼泽地的解谜环节可以前置，作为BOSS战的铺垫。
”“数值模型有潜力，但后期成长曲线太平滑，建议加入随机奇遇事件，增加变量。
”每一条，都精准地打在我正在头疼的点上。这个人，不是普通的玩家。他懂游戏，
而且懂到了骨子里。我把他当成了从天而降的知己，几乎是颤抖着手回复他。
“您……您是专业的？”“Z”：“略懂。”“您提的意见太重要了！我马上改！
”“Z”：“不急。先拿钱，把团队建起来，一个人扛不住。”我苦笑。“我没有团队，
就我一个。”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回复了。“Z”：“好。
那我就是你的第一个投资人，兼，第一个玩家。”那一刻，隔着冰冷的屏幕，
我感觉到了久违的暖意。每天下班后，和“Z”讨论游戏，成了我最大的乐趣。
我们从代码结构聊到世界观构架，从角色弧光聊到商业模式。他像一个无所不知的宝库，
总能在我山穷水尽时，给我指出一条柳暗花明的路。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我们像是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我问他：“Z，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回：“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我笑了，普通的上班族能随手打赏一百万？
还能给出这种级别的专业意见？我没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我，
白天是个人人可欺的“摆烂王”林溪。晚上，是即将打败游戏圈的“X”。
**3**一个月后，王浩主导的S级项目《神启之战》高调上线。宣发铺天盖地，
请了当红流量明星代言，号称“划时代MMORPG”。我坐在服务器机房里，
看着屏幕上铺天盖地的广告，喝完了最后一口可乐。上线当天，服务器就爆了。
不是因为玩家太多，而是因为BUG太多。玩家A：“我操，我角色怎么掉进地里了？
卡模型了出不来！”玩家B：“这什么垃圾核心玩法？
不就是把我的人物属性换了个名字叫‘神格’吗？换汤不换药！”玩家C：“抄袭！
赤裸裸的抄袭！这不就是前阵子那个独立游戏《神谕》的劣化版吗？人家自由度多高，
你这个就是个四不像！”“抄袭《神谕》”这个词条，很快冲上了热搜。公司的股价，
应声大跌。陈总的办公室里，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下午，公司召开了紧急会议。
王浩站在台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陈总，各位领导，不关我的事啊！是林溪！
是她给我的原始代码有问题！”他把一口大锅，结结实实地甩在了我的头上。
“她给我的代码里，埋了好多逻辑陷阱！我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我哪看得出来啊！
她就是嫉妒我，故意害我！”所有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我。
李经理第一个跳出来，“林溪！你太恶毒了！公司这么信任你，让你参与S级项目，
你就是这么回报公司的？”同事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我就说她平时那么老实都是装的吧。
”“心机太深了，得不到就毁掉。”“这下完蛋了，公司损失这么大，她肯定要被开除，
说不定还要赔钱。”我站在原地，看着这出荒诞的闹剧，忽然觉得很可笑。陈总脸色铁青，
一拍桌子。“林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他连我的姓都叫错了。我抬起头，
迎上他愤怒的目光。“我说不是我，你信吗？”“证据呢？
王浩把你们所有的聊天记录和代码交接记录都打印出来了！你还想狡辩？”我环视一周，
看到了李经理的幸灾乐祸，看到了同事们的冷漠，看到了王浩眼底的得意。最后，
我的目光落在了萧子墨身上。他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连他，也觉得是我做的吗？是了，在他眼里，
我不过是一个连周报都写不好的，被发配去看服务器的废物。他凭什么相信我？“好。
”我只说了一个字。然后转身，走出了会议室。全公司都等着看我被开除的笑话。
我的工位被清空了，电脑权限被锁了，门禁卡也失效了。我抱着我的纸箱子，站在公司楼下，
像一条被赶出家门的流浪狗。手机震动了一下。是“Z”发来的消息。
“Z”：“看到新闻了。需要帮忙吗？”我吸了吸鼻子，眼泪差点掉下来。“不用。我没事。
”“Z”：“地址发我。”我不解。“Z”：“我来接你。”**4**我没把地址发过去。
我不想让“Z”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在附近的公园长椅上坐了一整夜。天快亮的时候，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鬼使神差地接了。“喂？”“下来。”电话那头的声音，
低沉，熟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是萧子墨。我猛地抬头，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不远处，车窗降下，露出萧子墨那张冷峻的侧脸。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脑子一片空白，愣在原地。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又说了一遍。“上车。”我机械地站起来，
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的暖气很足，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意。
“你怎么……”“你的辞职报告，我还没批。”他目不视前方，淡淡地开口。我愣住了，
“公司不是已经……”“陈总让你走，我没同意。”萧子墨打断我，“人事部那边，
我压下了。”我彻底懵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萧总监，我不懂。
”他终于转过头看我，车厢内的光线很暗，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林溪，你是个聪明人。
”他说，“但有时候，太聪明了，会把自己逼到绝境。”我攥紧了手里的纸箱。
“我没有害王浩。”“我知道。”他的回答，轻描淡写，却像一颗惊雷在我耳边炸开。
我知道？他知道？“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在会议上，一句话都不帮我说？“时机未到。
”他言简意赅。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这是？”“今晚住这。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递给我一张房卡，“好好休息。”我握着冰冷的房卡，
看着他发动车子离开，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这个天天催我交报表，
在公司里以严苛著称的死对头总监，为什么会三更半夜来“捞”我？我走进酒店房间，
将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手机又震了。还是“Z”。“Z”：“到家了？”我心里一暖。
“嗯，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Z”：“那就好。别怕，一切有我。
”看着屏幕上的字，我的眼眶一热。在这个全世界都误解我、抛弃我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