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冬的寒潮，把研究所的玻璃窗冻得蒙着一层白霜。
李现盯着电脑屏幕上《旧唐书》里关于李承乾"好效突厥语、习胡舞"的记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那团藏青毛衣——是奶奶生前织的，袖口起了球，针脚却还整整齐齐，凑近闻，能嗅到淡淡的樟脑丸气息，像奶奶还在时的味道。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震得头顶的灯管嗡嗡乱颤。
没等李现伸手去拔那冒火花的台灯插头，电流己顺着指尖窜进身体，剧痛像无数根针，扎得他眼前发黑。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的手指死死攥住了那件旧毛衣，脑子里只剩混乱的牵挂："奶奶……我好像……撑不住了……"……再次有知觉时，世界像被按下了重启键。
最先冲破混沌的是触觉。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触到的织物细腻得惊人，带着天然纤维特有的温润。
他试着让指尖轻轻滑动，被一丝细微的凸起硌了一下——是一朵花的轮廓：花瓣层层叠叠，莲蕊的位置有细小的点状凸起，甚至能摸到金线缠绕的纹路。
那金属的微凉透过织物渗过来，带着手工刺绣特有的"不完美"。
"这是什么？
"李现的意识还停留在触电前的瞬间。
他动了动胳膊，丝绸被褥滑落，小臂贴上空气的瞬间，一股凉意让他打了个颤。
额头传来阵阵钝痛。
他想抬手去摸，却发现手臂沉得像灌了铅。
好不容易让指尖碰到额头，先触到的是一块微凉的棉布，纤维好像比现代的粗，却格外透气，下面是肿起的硬块，轻轻一碰，尖锐的酸胀感瞬间扎进太阳穴——这痛感太真实了。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的过程，像隔着一层渐褪的纱雾。
最先看清的是头顶的帐幔——绣着金线缠枝莲的丝绸，莲纹从帐顶垂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每一片花瓣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视线右移，床边坐着一个女子。
她穿着赭石色的襦裙，领口绣着浅青色的回纹，料子是厚实的越罗，垂落在床沿时，带着自然的垂坠感。
她的发髻上只插着一支素面玉簪，没有多余的珠翠，却衬得眉眼格外温柔。
此刻正用一双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口。
"醒了！
我的承乾，你终于醒了！
"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软得像棉花，落在耳边时，李现的心脏莫名一紧——这声音太像奶奶了。
"承乾……"李现的脑子像被重锤砸过。
他想开口反驳，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细碎声响，像个真正的、不会说话的孩童。
他急得眼眶发红，下意识想摇头——他是李现，是那个在实验室里研究隋唐史的李现，不是什么"承乾"。
可女子没察觉到他的抗拒，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掌心的薄茧蹭过他的后背，带着熟悉的、类似奶奶做针线时的触感，让他到了嘴边的挣扎，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娘的承乾，受苦了。
"女子的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昏迷了三天，娘天天守着你……现在好了，你终于醒了。
"娘？
这个称呼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李现的心里。
他多久没听过这个字了？
自从父母离异、奶奶去世，"娘"就成了他字典里的奢侈品。
而现在，这份温暖真真切切地裹着他。
女子的体温透过襦裙传过来，带着淡淡的、类似草药与皂角的清香，怀里的柔软让他想起小时候奶奶抱着他的藤椅，安稳得让人不想离开。
"我叫李现……"他在心里疯狂呐喊，指尖死死攥着女子的襦裙衣角——那是厚实的越罗料子，挺括却不扎人，"我不是承乾……"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张，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婴儿一样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承乾乖，不怕，娘在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魔力。
他偷偷抬眼，看向女子的脸——眉眼弯弯，鼻梁小巧，嘴唇是自然的淡粉色，笑起来时眼角有浅浅的细纹。
这张脸，竟和他研究过的长孙皇后的画像如此相似。
下意识地，他摸向自己的腰间，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是长命锁！
他费力地将它勾到眼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锁身上的篆字清晰地映入眼帘：承乾。
承乾？
李承乾？！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赭石色越罗襦裙、掌心的针线茧、"承乾"的名字……"我……穿成了李承乾？
"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所有的迷茫。
他看着怀里温柔哼着曲子的女子，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疼惜，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他是李现，可他也是李承乾了。
是那个在史料里"幼时聪慧"，却在长大后因谋反被废、英年早逝的李承乾；是那个能拥有母亲疼爱、却最终亲手毁掉一切的李承乾。
"奶奶……"他想起实验室里那件旧毛衣，想起自己无数次为"李承乾的悲剧"惋惜的夜晚，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我好像……真的成了承乾……"女子见他哭了，慌得用袖口轻轻擦去他的眼泪："承乾乖，是不是伤口疼？
娘这就去给你拿药膏。
"她说着要起身，李现却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襦裙衣角。
他不想让她走。
他是李现，可他也想抓住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他不是承乾，可他舍不得眼前这个叫他"承乾"的女人。
"娘……"他下意识开口，嗓音还带着孩童的软糯，却清晰地叫出了这个称谓。
这一声"娘"，有对现代身份的不舍，有对陌生环境的恐慌，更有对这份温暖的贪恋。
女子浑身一震，抱着他的手臂骤然收紧，眼泪掉在他的头发上，温热得烫人："哎，娘在！
我的承乾，终于认娘了！
"李现靠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李现"的人生还在记忆里，可"李承乾"的人生，己经真真切切地开始了。
李现 —— 不，现在该叫承乾了 —— 靠在长孙怀里，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那香气不是现代香水的浓烈，是草药与皂角混合的、属于 “家” 的味道，像奶奶以前晒过的被子，暖得让人不想挪开。
他悄悄用脸颊蹭了蹭长孙的襦裙，厚实的越罗料子带着细微的摩擦感，真实得让他心头一暖。
脑海里闪过实验室的冷光灯、堆成山的史料、奶奶那件起球的旧毛衣 —— 那些是 “李现” 的人生，是他活了三十八年的全部记忆，可此刻，却像隔着一层薄雾，远得不像自己的过往。
在唐朝的未来，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李现盯着电脑屏幕上《旧唐书》里关于李承乾"好效突厥语、习胡舞"的记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那团藏青毛衣——是奶奶生前织的，袖口起了球，针脚却还整整齐齐，凑近闻，能嗅到淡淡的樟脑丸气息，像奶奶还在时的味道。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震得头顶的灯管嗡嗡乱颤。
没等李现伸手去拔那冒火花的台灯插头，电流己顺着指尖窜进身体，剧痛像无数根针，扎得他眼前发黑。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的手指死死攥住了那件旧毛衣，脑子里只剩混乱的牵挂："奶奶……我好像……撑不住了……"……再次有知觉时，世界像被按下了重启键。
最先冲破混沌的是触觉。
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触到的织物细腻得惊人，带着天然纤维特有的温润。
他试着让指尖轻轻滑动，被一丝细微的凸起硌了一下——是一朵花的轮廓：花瓣层层叠叠，莲蕊的位置有细小的点状凸起，甚至能摸到金线缠绕的纹路。
那金属的微凉透过织物渗过来，带着手工刺绣特有的"不完美"。
"这是什么？
"李现的意识还停留在触电前的瞬间。
他动了动胳膊，丝绸被褥滑落，小臂贴上空气的瞬间，一股凉意让他打了个颤。
额头传来阵阵钝痛。
他想抬手去摸，却发现手臂沉得像灌了铅。
好不容易让指尖碰到额头，先触到的是一块微凉的棉布，纤维好像比现代的粗，却格外透气，下面是肿起的硬块，轻轻一碰，尖锐的酸胀感瞬间扎进太阳穴——这痛感太真实了。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的过程，像隔着一层渐褪的纱雾。
最先看清的是头顶的帐幔——绣着金线缠枝莲的丝绸，莲纹从帐顶垂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每一片花瓣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视线右移，床边坐着一个女子。
她穿着赭石色的襦裙，领口绣着浅青色的回纹，料子是厚实的越罗，垂落在床沿时，带着自然的垂坠感。
她的发髻上只插着一支素面玉簪，没有多余的珠翠，却衬得眉眼格外温柔。
此刻正用一双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口。
"醒了！
我的承乾，你终于醒了！
"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软得像棉花，落在耳边时，李现的心脏莫名一紧——这声音太像奶奶了。
"承乾……"李现的脑子像被重锤砸过。
他想开口反驳，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细碎声响，像个真正的、不会说话的孩童。
他急得眼眶发红，下意识想摇头——他是李现，是那个在实验室里研究隋唐史的李现，不是什么"承乾"。
可女子没察觉到他的抗拒，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掌心的薄茧蹭过他的后背，带着熟悉的、类似奶奶做针线时的触感，让他到了嘴边的挣扎，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娘的承乾，受苦了。
"女子的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昏迷了三天，娘天天守着你……现在好了，你终于醒了。
"娘？
这个称呼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李现的心里。
他多久没听过这个字了？
自从父母离异、奶奶去世，"娘"就成了他字典里的奢侈品。
而现在，这份温暖真真切切地裹着他。
女子的体温透过襦裙传过来，带着淡淡的、类似草药与皂角的清香，怀里的柔软让他想起小时候奶奶抱着他的藤椅，安稳得让人不想离开。
"我叫李现……"他在心里疯狂呐喊，指尖死死攥着女子的襦裙衣角——那是厚实的越罗料子，挺括却不扎人，"我不是承乾……"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张，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婴儿一样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承乾乖，不怕，娘在呢。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魔力。
他偷偷抬眼，看向女子的脸——眉眼弯弯，鼻梁小巧，嘴唇是自然的淡粉色，笑起来时眼角有浅浅的细纹。
这张脸，竟和他研究过的长孙皇后的画像如此相似。
下意识地，他摸向自己的腰间，指尖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是长命锁！
他费力地将它勾到眼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锁身上的篆字清晰地映入眼帘：承乾。
承乾？
李承乾？！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赭石色越罗襦裙、掌心的针线茧、"承乾"的名字……"我……穿成了李承乾？
"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所有的迷茫。
他看着怀里温柔哼着曲子的女子，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疼惜，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他是李现，可他也是李承乾了。
是那个在史料里"幼时聪慧"，却在长大后因谋反被废、英年早逝的李承乾；是那个能拥有母亲疼爱、却最终亲手毁掉一切的李承乾。
"奶奶……"他想起实验室里那件旧毛衣，想起自己无数次为"李承乾的悲剧"惋惜的夜晚，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我好像……真的成了承乾……"女子见他哭了，慌得用袖口轻轻擦去他的眼泪："承乾乖，是不是伤口疼？
娘这就去给你拿药膏。
"她说着要起身，李现却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襦裙衣角。
他不想让她走。
他是李现，可他也想抓住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他不是承乾，可他舍不得眼前这个叫他"承乾"的女人。
"娘……"他下意识开口，嗓音还带着孩童的软糯，却清晰地叫出了这个称谓。
这一声"娘"，有对现代身份的不舍，有对陌生环境的恐慌，更有对这份温暖的贪恋。
女子浑身一震，抱着他的手臂骤然收紧，眼泪掉在他的头发上，温热得烫人："哎，娘在！
我的承乾，终于认娘了！
"李现靠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李现"的人生还在记忆里，可"李承乾"的人生，己经真真切切地开始了。
李现 —— 不，现在该叫承乾了 —— 靠在长孙怀里，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那香气不是现代香水的浓烈，是草药与皂角混合的、属于 “家” 的味道，像奶奶以前晒过的被子，暖得让人不想挪开。
他悄悄用脸颊蹭了蹭长孙的襦裙，厚实的越罗料子带着细微的摩擦感，真实得让他心头一暖。
脑海里闪过实验室的冷光灯、堆成山的史料、奶奶那件起球的旧毛衣 —— 那些是 “李现” 的人生，是他活了三十八年的全部记忆，可此刻，却像隔着一层薄雾，远得不像自己的过往。
在唐朝的未来，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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