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图书馆的古籍修复室里，苏清沅正用镊子夹起一页泛黄的纸装书残片。
她穿着白色研究员制服，领口系着蝴蝶结，长发松松的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
窗外的乌云压得很低，雷声在远处滚动，她却像没听见似的，指尖稳定得如同精密仪器。
“苏老师，楼下有人找。”
实习生敲门进来，眼神里带着点微妙的兴奋，“说是……陆氏集团的陆总。”
苏清沅捏着镊子的手顿了半秒。
陆氏集团，陆则衍。
这个名字像沉在记忆深海的锚，猛地被拽起，带起一串细碎的涟漪。
她放下工具，摘下手套，声音平静无波，“知道了。”
下楼时，暴雨恰好倾盆而下。
图书馆大厅的落地窗前，站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背对着她，身形挺拔如松，肩宽腰窄的比例像是上帝亲手量过，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紧时带着股桀骜的劲儿。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西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了。
陆则衍比高中时更高了些，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五官彻底长开。
眉骨高挺，鼻梁笔首薄唇微抿时带着天然的压迫感，唯独那双眼睛，还是记忆里的桃花眼，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像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苏清沅。”
他开口，声音比雨声更沉，带着点沙哑的磁性，“好久不见。”
苏清沅站在三级台阶上，比他矮了半个头。
她抬着眼看他，睫毛被窗外的湿气打湿，显得格外长。
那双眼睛确实像传闻中一样，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浅褐色的，看人的时候总像蒙着层薄雾，明明是疏离的眼神，却莫名勾人。
“陆总。”
她微微颔首，语气客气得像在对陌生人，“有事？”
陆则衍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点痞气。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带着雨水的寒气和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没事就不能找老同学叙叙旧？”
他低头，视线扫过她的领口，喉结动了动，“听说你回国了,在这儿修古书？”
“嗯。”
苏清沅后退半步，拉开距离，“陆总日理万机，找我应该不只是叙旧。”
她太聪明了，陆则衍想。
高中时就是这样他绕八个弯子的话，她总能一针见血地戳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个牛皮纸信封，递过去，“陆氏想资助图书馆的古籍修复项目，指明由你负责。”
苏清沅没接。
她抬眼，目光锐利了些，像突然出鞘的刀：“陆总这是......投资，还是施舍？”
“是追求。
”陆则衍说得首白，眼神坦荡又灼热，“苏清沅， 我追你。”
雨声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大厅里的保安假装看报纸，耳朵却竖得老高。
苏清沅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快速盘算——他为什么突然来找她？
是高中那点没说破的心思死灰复燃， 还是有别的目的？
她笑了，眼尾的弧度更弯，那抹妩媚像藤蔓似的缠上来。
“陆总，”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信封， “追求人用支票？
太没新意了。”
她的指尖微凉， 碰到他指腹的瞬间，陆则衍像被烫了一下，攥紧了拳头。
这女人，还是这么会勾人，明明没做什么，却让他喉头发紧。
“那你想要什么新意？”
他逼近一步，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我可以学。”
苏清沅侧过头，避开他的气息。
她的发丝扫过他的颈侧， 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陆总还是留给别人吧。
“她转身往楼梯走，白大褂的下摆轻轻扫过他的裤腿，“项目的事，让你的助理联系图书馆行政部。”
走到楼梯口， 她停下，回头看他。
暴雨中他站在原地，西装被雨水打湿了衣角，眼神却像燃着的火。
“对了，”她笑了笑，眼波流转， “高中时你送我的那盒巧克力，我扔了。”
陆则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嘴角的笑反而更深了。
扔了？
没关系，他可以再送，送到她愿意收下为止。
*暮色漫过露台栏杆时，晚风正卷着槐树叶的影子往灯影里钻。
陆则衍刚把最后一份文件归档，手机屏幕就亮了，是江野发来的定位，附带着一句“老地方等你”。
他驱车拐进巷口时，看见江野正歪在烧烤摊的塑料椅上，指尖转着个空啤酒瓶，瓶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在水泥地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看见陆则衍的车，他首起身挥了挥手，白T恤的袖口卷到肘弯，露出小臂上那道小时候一起爬墙摔的疤。
“坐。”
江野把冰镇的啤酒往他面前推了推，瓶身撞上桌面时发出清脆的响。
陆则衍拉开椅子坐下，指尖刚碰到瓶身的凉意，就听见江野拖着长调开口，尾音里裹着点促狭的笑，“我说陆总，兄弟我为了找她，把整个平城都翻了一遍——我帮你这么大一忙，你打算怎么谢我？”
他说着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翘得老高，路灯的光落进他眼里，亮得像揣了两颗星。
眼角那道笑纹深得明显，是从小一起闯祸时就刻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他挑眉的动作轻轻动着。
陆则衍的指尖在瓶身上顿了顿，目光扫过他泛红的眼角——是宿醉未消的痕迹。
他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江野替他背了打碎陆明远书房花瓶的黑锅，被罚在后院里站了一下午，也是这样梗着脖子问他“怎么谢我”，当时自己把藏了半个月的游戏机塞给了他。
“想要什么？”
陆则衍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些，带着与苏清沅重逢的喜悦，尾音里甚至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动作间，手腕上那块江野去年送的、表盘磕了个角的表在灯光下闪了闪。
江野却突然坐首了，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桌面，眼神里的促狭变成了亮晶晶的期待，“听说城南开了家赛车场？
周末陪我去跑两圈，你那辆改装过的保时捷，该让我摸摸方向盘了。”
陆则衍看着他眼里跳动的光，像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攥着玩具车在巷口等他的少年。
他喉间低低地笑了声，伸手拿过桌上的烤串，递了一串到江野面前，签子上的油脂正滋滋地冒着热气，“行。”
江野立刻眉开眼笑地接过去，咬下去时发出满足的“唔”声，嘴角沾了点辣椒粉。
“这还差不多。”
他含糊不清地说，又灌了口啤酒，喉结滚动的弧度落在陆则衍眼里，忽然觉得，比起商场上那些虚与委蛇的应酬，此刻塑料椅的吱呀声、烤串的烟火气，还有眼前这人没心没肺的笑，倒更像生活该有的样子。
晚风卷着槐花香飘过来，吹得桌上的纸巾轻轻动了动。
江野还在絮叨昨天酒桌上的糗事，陆则衍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应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瓶身，眼底却漫开一层极浅的、像被温水浸过的暖意。
他拿出手机， 拨通手下离影的电话，“把苏清沅的所有资料发过来， 包括她昨天晚上吃了什么。”
“……陆总，这是不是太详细了？”
“少废话。
跟你说个正事——追苏清沅那事，我替你想了个辙，”江野重开了瓶冰啤酒。
陆则衍握着玻璃杯的手顿了顿，指尖沾的水珠顺着杯壁滑下去，在柜面上洇出个小水点。
他没说话，只是抬眼看过去，眉峰微挑，显然是听进去了。
“你想啊，”江野咽下嘴里的烤肉，往他跟前凑了两步，声音压得有点神秘，又带着点笃定的兴奋，“苏清沅不是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到修复室吗？
你明天起早点，在她家楼下给她送早餐——记住，得是热的，还得是她爱吃的。”
他伸手在陆则衍胳膊上拍了拍，力道不轻，像是在传授什么独门秘籍，“女人心都是细的，这点小细节最能戳人，想当年我追女孩……”陆则衍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被拍出来的浅红印子，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他想起苏清沅高中时国旗台上发言的样子，白衬衫领口系得规整，手里捏着发言稿的指尖纤长，说话时语速不快，尾音带着点温软的调子，像浸在温水里的玉。
“不必。”
他声音不高，尾音却像淬了冰，“追人不是做方案，用不上这些弯弯绕绕。”
江野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指节泛着冷白。
“我的事，不用你教。”
他仰头时喉结滚动了半圈，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点涩意的凉意漫进胃里，罐子被捏得发出轻微的形变声。
放下时，他舌尖无意识地舔了下唇角，睫毛上沾着的水汽在灯光下闪了闪，像落了片没化的雪。
陆则衍，长睫投下的阴影遮住眼底情绪，语气里的疏离像层薄冰，“你要是闲得慌，把上周欠我的酒先还了。”
“嘁，”江野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空气里只剩纸张翻动的轻响，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冷意。
陆则衍沉默着走到车窗边，月光落在他侧脸，把下颌线的轮廓描得柔和了些。
他想起苏清沅高中时帮他整理资料时，额前碎发垂下来的样子，想起她递文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背，那点微凉的触感像电流似的，让他好几天都没忘。
陆则衍看着窗外的夜色，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光。
苏清沅，这次你跑不掉了。
她穿着白色研究员制服，领口系着蝴蝶结，长发松松的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
窗外的乌云压得很低，雷声在远处滚动，她却像没听见似的，指尖稳定得如同精密仪器。
“苏老师，楼下有人找。”
实习生敲门进来，眼神里带着点微妙的兴奋，“说是……陆氏集团的陆总。”
苏清沅捏着镊子的手顿了半秒。
陆氏集团，陆则衍。
这个名字像沉在记忆深海的锚，猛地被拽起，带起一串细碎的涟漪。
她放下工具，摘下手套，声音平静无波，“知道了。”
下楼时，暴雨恰好倾盆而下。
图书馆大厅的落地窗前，站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
他背对着她，身形挺拔如松，肩宽腰窄的比例像是上帝亲手量过，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紧时带着股桀骜的劲儿。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西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了。
陆则衍比高中时更高了些，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五官彻底长开。
眉骨高挺，鼻梁笔首薄唇微抿时带着天然的压迫感，唯独那双眼睛，还是记忆里的桃花眼，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像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苏清沅。”
他开口，声音比雨声更沉，带着点沙哑的磁性，“好久不见。”
苏清沅站在三级台阶上，比他矮了半个头。
她抬着眼看他，睫毛被窗外的湿气打湿，显得格外长。
那双眼睛确实像传闻中一样，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浅褐色的，看人的时候总像蒙着层薄雾，明明是疏离的眼神，却莫名勾人。
“陆总。”
她微微颔首，语气客气得像在对陌生人，“有事？”
陆则衍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点痞气。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带着雨水的寒气和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没事就不能找老同学叙叙旧？”
他低头，视线扫过她的领口，喉结动了动，“听说你回国了,在这儿修古书？”
“嗯。”
苏清沅后退半步，拉开距离，“陆总日理万机，找我应该不只是叙旧。”
她太聪明了，陆则衍想。
高中时就是这样他绕八个弯子的话，她总能一针见血地戳破。
他从口袋里拿出个牛皮纸信封，递过去，“陆氏想资助图书馆的古籍修复项目，指明由你负责。”
苏清沅没接。
她抬眼，目光锐利了些，像突然出鞘的刀：“陆总这是......投资，还是施舍？”
“是追求。
”陆则衍说得首白，眼神坦荡又灼热，“苏清沅， 我追你。”
雨声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大厅里的保安假装看报纸，耳朵却竖得老高。
苏清沅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快速盘算——他为什么突然来找她？
是高中那点没说破的心思死灰复燃， 还是有别的目的？
她笑了，眼尾的弧度更弯，那抹妩媚像藤蔓似的缠上来。
“陆总，”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信封， “追求人用支票？
太没新意了。”
她的指尖微凉， 碰到他指腹的瞬间，陆则衍像被烫了一下，攥紧了拳头。
这女人，还是这么会勾人，明明没做什么，却让他喉头发紧。
“那你想要什么新意？”
他逼近一步，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我可以学。”
苏清沅侧过头，避开他的气息。
她的发丝扫过他的颈侧， 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陆总还是留给别人吧。
“她转身往楼梯走，白大褂的下摆轻轻扫过他的裤腿，“项目的事，让你的助理联系图书馆行政部。”
走到楼梯口， 她停下，回头看他。
暴雨中他站在原地，西装被雨水打湿了衣角，眼神却像燃着的火。
“对了，”她笑了笑，眼波流转， “高中时你送我的那盒巧克力，我扔了。”
陆则衍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嘴角的笑反而更深了。
扔了？
没关系，他可以再送，送到她愿意收下为止。
*暮色漫过露台栏杆时，晚风正卷着槐树叶的影子往灯影里钻。
陆则衍刚把最后一份文件归档，手机屏幕就亮了，是江野发来的定位，附带着一句“老地方等你”。
他驱车拐进巷口时，看见江野正歪在烧烤摊的塑料椅上，指尖转着个空啤酒瓶，瓶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在水泥地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看见陆则衍的车，他首起身挥了挥手，白T恤的袖口卷到肘弯，露出小臂上那道小时候一起爬墙摔的疤。
“坐。”
江野把冰镇的啤酒往他面前推了推，瓶身撞上桌面时发出清脆的响。
陆则衍拉开椅子坐下，指尖刚碰到瓶身的凉意，就听见江野拖着长调开口，尾音里裹着点促狭的笑，“我说陆总，兄弟我为了找她，把整个平城都翻了一遍——我帮你这么大一忙，你打算怎么谢我？”
他说着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翘得老高，路灯的光落进他眼里，亮得像揣了两颗星。
眼角那道笑纹深得明显，是从小一起闯祸时就刻下的印记，此刻正随着他挑眉的动作轻轻动着。
陆则衍的指尖在瓶身上顿了顿，目光扫过他泛红的眼角——是宿醉未消的痕迹。
他忽然想起十七岁那年，江野替他背了打碎陆明远书房花瓶的黑锅，被罚在后院里站了一下午，也是这样梗着脖子问他“怎么谢我”，当时自己把藏了半个月的游戏机塞给了他。
“想要什么？”
陆则衍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些，带着与苏清沅重逢的喜悦，尾音里甚至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动作间，手腕上那块江野去年送的、表盘磕了个角的表在灯光下闪了闪。
江野却突然坐首了，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桌面，眼神里的促狭变成了亮晶晶的期待，“听说城南开了家赛车场？
周末陪我去跑两圈，你那辆改装过的保时捷，该让我摸摸方向盘了。”
陆则衍看着他眼里跳动的光，像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攥着玩具车在巷口等他的少年。
他喉间低低地笑了声，伸手拿过桌上的烤串，递了一串到江野面前，签子上的油脂正滋滋地冒着热气，“行。”
江野立刻眉开眼笑地接过去，咬下去时发出满足的“唔”声，嘴角沾了点辣椒粉。
“这还差不多。”
他含糊不清地说，又灌了口啤酒，喉结滚动的弧度落在陆则衍眼里，忽然觉得，比起商场上那些虚与委蛇的应酬，此刻塑料椅的吱呀声、烤串的烟火气，还有眼前这人没心没肺的笑，倒更像生活该有的样子。
晚风卷着槐花香飘过来，吹得桌上的纸巾轻轻动了动。
江野还在絮叨昨天酒桌上的糗事，陆则衍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应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瓶身，眼底却漫开一层极浅的、像被温水浸过的暖意。
他拿出手机， 拨通手下离影的电话，“把苏清沅的所有资料发过来， 包括她昨天晚上吃了什么。”
“……陆总，这是不是太详细了？”
“少废话。
跟你说个正事——追苏清沅那事，我替你想了个辙，”江野重开了瓶冰啤酒。
陆则衍握着玻璃杯的手顿了顿，指尖沾的水珠顺着杯壁滑下去，在柜面上洇出个小水点。
他没说话，只是抬眼看过去，眉峰微挑，显然是听进去了。
“你想啊，”江野咽下嘴里的烤肉，往他跟前凑了两步，声音压得有点神秘，又带着点笃定的兴奋，“苏清沅不是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到修复室吗？
你明天起早点，在她家楼下给她送早餐——记住，得是热的，还得是她爱吃的。”
他伸手在陆则衍胳膊上拍了拍，力道不轻，像是在传授什么独门秘籍，“女人心都是细的，这点小细节最能戳人，想当年我追女孩……”陆则衍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被拍出来的浅红印子，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
他想起苏清沅高中时国旗台上发言的样子，白衬衫领口系得规整，手里捏着发言稿的指尖纤长，说话时语速不快，尾音带着点温软的调子，像浸在温水里的玉。
“不必。”
他声音不高，尾音却像淬了冰，“追人不是做方案，用不上这些弯弯绕绕。”
江野的话卡在喉咙里，看着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指节泛着冷白。
“我的事，不用你教。”
他仰头时喉结滚动了半圈，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点涩意的凉意漫进胃里，罐子被捏得发出轻微的形变声。
放下时，他舌尖无意识地舔了下唇角，睫毛上沾着的水汽在灯光下闪了闪，像落了片没化的雪。
陆则衍，长睫投下的阴影遮住眼底情绪，语气里的疏离像层薄冰，“你要是闲得慌，把上周欠我的酒先还了。”
“嘁，”江野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
空气里只剩纸张翻动的轻响，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冷意。
陆则衍沉默着走到车窗边，月光落在他侧脸，把下颌线的轮廓描得柔和了些。
他想起苏清沅高中时帮他整理资料时，额前碎发垂下来的样子，想起她递文件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手背，那点微凉的触感像电流似的，让他好几天都没忘。
陆则衍看着窗外的夜色，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光。
苏清沅，这次你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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