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唐百年(唐景梅景梅)热门网络小说_小说推荐完结高唐百年(唐景梅景梅)
作者:花鹿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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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鹿不花”的倾心著作,唐景梅景梅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高唐百年》连载推荐:一曲藏在槐鼓尺八里的家族史诗
从1920年唐槐树下的忠义鼓响,到2020年直播间里的棉笛余韵,《高唐百年》以高、唐两家四代人的命运为故事,串起高唐百年血与火的沧桑。
2025-10-16 19:15:27
第一回 义和团残旗夜奔 唐家女戏台初绽义旗猎猎烬余灰,唐宅深宵祸患催。
弱女携牌投戏路,雏伶抱鼓踏尘微。
百年槐老藏忠骨,一曲腔新泣血归。
莫道梨园皆戏子,台上台下是和非。
光绪三十六年冬(1910 年),高唐城外风雪如刀,刃尖刮过运河水面,卷起的冰碴子打在岸边枯苇上,簌簌作响,像谁在暗处磨牙。
城西三十里铺的唐家宅院,本是运河码头上数得着的殷实门户 —— 祖上开着碾米作坊,兼营南北货栈,三代人攒下的家底,足够在县城官道街置下三进青砖大院。
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擦得锃亮,院里的老槐树枝桠遒劲,往年这时候该挂着晾晒的米袋,如今却只悬着半串冻硬的红辣椒,在风雪里晃得人心慌。
自打义和团在首隶、山东闹起来,唐老爷子就没睡过安稳觉。
他私下接济过几伙逃难的拳民,又在货栈地窖里藏了面“扶清灭洋” 的杏黄旗,这几年又成为红枪会人的据点,那黄旗边角绣着金线,夜里透着月光看,像团没燃尽的火。
可这火,终究引来了烧身的祸。
这夜三更,钟鼓楼的更鼓刚歇,城头炮响突然如雷,震得院里槐树叶落了满地。
唐家大门被撞得砰砰作响,门闩“咔嗒” 断成两截,十几个持枪的衙役踹开角门,靴底沾着的雪水在青砖上踩出黑印。
为首的巡检举着火把,火光映得他脸上的刀疤通红,高声喊:“奉县尊令!
查抄勾结拳匪的唐宅!”
正屋里,唐老爷子刚吹灭油灯,听见动静,一把将长子唐景垣拽到身后。
他抖着枯瘦的手,从供桌底下抽出那面杏黄旗,塞进灶膛。
火苗“腾” 地窜起,吞噬着布料,黑烟裹着焦糊味飘出来,像在替谁哭。
可火光太亮,映着墙上贴的义和团符咒 —— 黄纸红字,画着歪歪扭扭的八卦,早被冲进来的衙役看了个真切。
“好啊!
私通拳匪,罪加一等!”
巡检狞笑着踹翻八仙桌,茶碗碎了一地,滚烫的茶水溅在地上,很快结了层薄冰。
家丁们翻箱倒柜,银元、账本扔得满地都是,唐老太太抱着小女儿唐豆包(后改名豆包)躲在屏风后,绣鞋上的金线被屏风勾住,她不敢动,只把女儿往怀里紧了紧。
二女儿唐景梅(12岁)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刚想冲上去,却被三妹唐豆花(10岁)死死拉住衣角。
豆花的手冻得冰凉,抖着说:“姐,别去……”混乱中,唐景垣突然推开后窗,寒风裹着雪灌进来。
他踩着窗台翻身上房,瓦片被踩得“哗啦” 响。
巡检抬枪便打,子弹擦着他后背划过,带出一道血痕,染红了落在肩上的雪。
“爹!
娘!
孩儿先走一步!”
他嘶吼一声,声音被风雪吞了半截,人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房顶上一串凌乱的脚印 —— 那脚印朝着县城方向,最终要落在哪条街、哪个巷,谁也说不清。
唐老爷子被按跪在院中,雪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很快积了一层。
衙役的靴子狠狠踹在他背上,他“咳” 了一声,一口血吐在雪地里,像朵暗红的花。
“老东西,私藏反旗,该当何罪?”
巡检的声音像淬了冰,话音未落,门外又涌进一队清兵,甲胄上的铜钉闪着冷光。
为首的将领勒着马,马蹄踏在冻硬的地上,冷笑:“这唐家,留不得!”
枪声响起时,唐景梅正被豆花拽着往后院跑。
她们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翻过矮墙时,景梅的棉袄被墙头的碎瓷划了道口子,冷风往里灌,她却顾不上疼。
两人钻进运河边的芦苇荡,沿着结冰的河道往县城挪,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看见钟鼓楼的剪影—— 那楼檐翘角在雪夜里像只展翅的鸟,往日里每到整点就会传出浑厚的钟声,此刻却静得吓人。
绕过钟鼓楼,便是官道街,街上的商铺都关着门,门板上贴着官府的封条,只有几家当铺的灯笼还亮着,昏黄的光落在积雪的路面上,照得人影歪歪扭扭。
“姐,我渴……”豆花冻得首哆嗦,牙齿打颤,怀里紧紧搂着一只破旧的布老虎 —— 那是母亲亲手缝的,老虎的耳朵缺了一只,眼睛是用黑纽扣缝的,如今是母亲留下的唯一物件。
景梅西处张望,瞥见街角山西会馆旁的会馆井,井台用青石板铺就,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此刻盖着层薄雪。
她扒开积雪,找来根枯树枝探了探,井水没冻实,还能舀出些温水。
她用手捧着水喂给豆花,井水带着点甘润,却冰得指尖发麻。
“再忍忍,去迎春街找‘长春班’。”
唐景梅咬着牙,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她擦了擦,“我听说戏班在招学徒,咱俩扮作难民,总能活下去。”
迎春街是县城里最热闹的戏班聚集地,平日里锣鼓声、唱腔声能飘出半条街,此刻却只有风声在巷子里打转,像谁在低声哭。
五更天的梆子一响,高唐就醒了。
槐木梆子敲在豆腐挑子的前杠上,“笃——笃——”声顺着北关大街的石板缝往城里爬,像一条不肯睡去的槐虫。
高福全提着铜勺站在白汽里,勺背往下一压,热豆腐脑裂成两半,香味顺着梆声爬回石缝,虫有了翅膀,飞进每一户窗棂。
高福全把最后一勺豆腐舀进木桶,抬头看树——树冠比戏楼还高,根须却爬满半个街口,像一位不肯离席的老观众,守着台下几百年的悲欢离合。
他的眼前又出现了戏台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她,伸手掰下一截枯枝,指节一拧,树皮“啪”地裂开,露出里面金黄的纤维,带着昨夜雨水的腥甜。
槐树下一声响亮的孩子哭声突然传来,他走到跟前看到一双大大圆圆的眼睛,红扑扑的小脸、红红的嘴唇向一朵含苞待放的喇叭花。
他抱起她立刻不哭啦,将她放到豆腐挑子前端,转身挑起豆腐挑子。
他拿起那只新刻的还留着刀痕,木纹里渗着豆腐水,白中带青,像一块没来得及凝固的豆脂的槐木梆子,清脆悦耳的梆声响起,这个小东西竟然笑出了声。
三个月后,高唐县城迎春街。
雪化了,路面泥泞,踩上去“咕叽” 响。
“长春班” 的戏园子就开在街中段,门口挂着褪色的红绸,风吹过,绸子打在门框上,像谁在轻轻拍门。
隔壁是家卖糖人的铺子,糖稀的甜香飘过来,勾得人肚子发空。
戏园子门口贴着张黄纸告示,写着 “新排《白蛇传》,每日午时开演”,字迹被雨水浸得有些模糊,却仍引着路过会馆井挑水的百姓驻足 —— 不少戏班师傅、街坊邻里,都爱用这口井的水,说水质软,熬汤、沏茶都格外香。
唐景梅裹着件补丁摞补丁的棉袄,袖口磨得露出了棉絮,她牵着豆花站在人群外。
豆花比三个月前瘦了些,脸还是圆圆的,只是眼神里少了往日的活泛,多了点怯生生的劲—— 这三个月里,她们靠在官道街捡煤渣、帮商铺扫雪换口吃的,夜里就缩在钟鼓楼的墙角,听着更夫的梆子声入睡,渴了就去会馆井接些凉水,饿了就啃块硬邦邦的窝头。
戏园子管事正叼着烟杆剔牙,烟杆上的铜锅泛着光,他见两个脏兮兮的小丫头凑过来,皱着眉挥手:“去去去!
戏班不收叫花子!”
唐景梅“扑通” 一声跪下,膝盖砸在泥地上,她却没觉得疼。
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玉佩,双手捧着,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她说:“大爷,我爹是开米铺的,在三十里铺,让拳民害了…… 我会唱几句戏,求您收下我当学徒!”
她清了清嗓子,尽管喉咙干得发疼,却突然亮了一嗓子:“苏三离了洪洞县 ——” 声音不算亮,却带着股子脆生生的韧劲,像初春刚解冻的会馆井水,撞在青石板井台上,溅起清亮的响。
管事的耳朵动了动,把烟杆从嘴里拿出来,眯着眼打量她:“哟?
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转头瞥见躲在景梅身后的豆花,又嫌弃地皱眉:“她呢?”
“她是我妹子,我学戏,她给我浆洗缝补,还能去会馆井挑水、帮后厨烧火,这口井的水甜,烧出来的水熬粥都香,绝不白吃戏班的饭!”
唐景梅急中生智,紧紧攥着豆花的手,怕她被赶走 —— 她知道,戏班后厨最缺手脚勤快的人,提水更是少不了,提会馆井的水,说不定还能让管事多几分意动。
管事的咂咂嘴,吐了口烟圈:“行吧,先留下当烧火丫头。
若真有灵气,再教她唱戏。”
就这样,唐景梅成了“长春班” 的烧火丫头。
每天天不亮,她就要跟着后厨的李师傅去会馆井挑水,井绳粗粝,勒得肩膀发红,她却咬着牙一次挑两桶 —— 这口井的水确实好,挑回去倒进大缸,清澈见底,连点杂质都没有。
白天在灶房劈柴烧水,斧头沉,她劈一会儿就揉揉胳膊,可下次拿起斧头,还是卯足了劲。
夜里,别人都睡了,她偷偷蹲在戏台后看师傅们排戏,戏台的木板缝里漏着光,她就借着那点光,把师傅们的唱腔、身段记在心里。
她记性好,又肯吃苦,三个月后竟把《连环套》里窦尔敦的唱段学了个八九分,连身段都模仿得有模有样。
班主唐长荣(与她同姓,后来认作义父)偶然撞见她在柴房里练唱,手里还拿着根木棍当马鞭,一下子就惊住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这丫头,倒是个唱武生的料!”
唐景梅又惊又喜,眼泪差点掉下来,她知道,这是她离 “活下去”,离 “找回家人” 最近的一步 —— 她还想着,等将来出人头地了,要去官道街寻哥哥的下落,要在钟鼓楼下唱一出戏,让爹娘在天有灵能听见,还要用会馆井的水,给豆花熬碗热粥,让她再也不用啃冷窝头。
至于豆花,被分到后厨帮厨。
后厨的油烟大,她每天要洗几十只碗,手泡得发白,却从不说累。
空闲时,她会帮着去迎春街买些零碎物件,看着街上的戏服铺子、乐器行,眼睛里闪着光;忙起来时,就跟着景梅去会馆井提水,两人抬着半桶水,踩着青石板路慢慢走,井水晃出涟漪,映着她们的影子,倒也有几分暖意。
有天夜里,戏班收了场,小师弟饿得首哭,豆花偷偷从怀里摸出半块馒头—— 那是她省下来的晚饭,刚想塞给师弟,却被管事发现。
管事一把夺过馒头,扔在地上,用脚碾得稀烂,骂道:“小杂种!
戏班的馒头也是你能碰的?”
举手就要打。
“住手!”
一声清喝传来。
唐景梅拎着烧火棍冲过来,护在豆花身前,烧火棍上还沾着火星子。
“她是我妹子!
要打先打我!”
她瞪着管事,眼神里的劲,倒让管事愣了一下 —— 那眼神,像极了钟鼓楼上的铜铃,看着不起眼,响起来却震得人耳朵发颤;又像会馆井的井水,看着温和,底下却藏着股韧劲。
管事冷笑:“哟,护上了?
那从明儿起,你俩都去刷戏箱!”
刷戏箱是戏班最贱的活计。
旧戏服上沾着汗腥味、油味,戏箱角落藏着蟑螂臭虫,刷不好还要挨骂。
可唐景梅和豆花却刷得极认真。
景梅刷着刷着,总忍不住摸那雕着牡丹的箱角—— 后来她才知道,这戏箱是当年义和团首领用过的,首领战败后,戏箱被辗转卖到了 “长春班”,箱底还刻着个模糊的 “义” 字。
豆花则偷偷把馒头掰碎,撒在戏箱缝隙里喂蟑螂,她说:“这样蟑螂就不会咬戏服了,师傅们穿得干净,在迎春街唱得才好听,到时候来听戏的人多了,咱们就能多挣点钱,以后用会馆井的水熬豆浆喝。”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
钟鼓楼的钟声敲了十二下,清脆的声响传遍全城,连会馆井的水面都跟着颤了颤。
戏园子门口贴出了张红纸,用毛笔写着:“除夕夜,唐景梅首演《三岔口》,红纸被风吹得轻轻晃,引来了不少从官道街、迎春街赶来的百姓围观。
原来,唐景梅苦练半年,唐长荣看她实在有天赋,便给了她上台的机会;而豆花为了帮衬姐姐,跟着后厨师傅学熬豆浆、做豆腐,她手巧,知道会馆井的水软,专门用这口井的水浸泡黄豆、熬煮豆浆,做出来的豆腐嫩得能掐出水,连师傅都夸她有悟性。
戏楼在大寺广场秋成棉市,临着果子市支渠。
渠水刚解冻,水面漂着碎冰,像谁不小心打碎的月。
楼檐下的红灯笼还没褪尽年关的喜气,红灯映着白汽,白汽裹着梆声,把清晨的高唐煮成一锅滚烫的老豆腐。
高福全把挑子停在台口,放下杠,清脆的梆子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第三通没落下,台后帘子猛地掀起,。
“景梅,”他压低嗓音,“这第是一碗豆腐,趁热。”
唐景梅挑挑眉,铜勺在梆子上轻轻一磕,声音晨光里连成一片,像一条蜿蜒的河。
唐景梅把豆腐桶往前一推,白嫩地豆腐微微的颤动,卤水与豆浆的香味凝成的百年口福。
除夕夜,雪花又飘了起来,轻轻落在红纸上,很快化了,留下点点湿痕。
迎春街上挂起了红灯笼,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着白汽,年味裹着饭菜香飘满整条街,会馆井旁也围了些提水的街坊,说说笑笑的,倒比往日热闹了不少。
唐景梅站在后台,对着镜子整理戏服。
戏服是深蓝色的,绣着银色的花纹,有点旧,却很干净。
她摸了摸怀里的半块玉佩,玉佩还在,像父亲在陪着她。
那个叫高占山伯父经常在晚上来找父亲,他知道他们都是红灯照,和她青梅竹马的高福全曾经是哥哥的跟屁虫。
她又望了一眼戏台中央那面空荡荡的鼓—— 那鼓圈,是用戏班后院一棵老槐树的枯枝箍的,老槐树长得粗壮,枝丫曾遮了大半个院子,后来不知怎的,被雷劈焦了,只剩下半截树干。
高福全给她的那截枯枝唐景梅偷偷藏,放在枕头底下,他们说要等将来做面“忠义鼓”,鼓声响起来,能让钟鼓楼都听见,能让会馆井的水都跟着应和,能让那些好人都听见。
“姐,我给你送姜汤来了!”
豆花端着热气腾腾的碗跑来,碗沿冒着白汽,她的鼻尖冻得通红,像颗熟透的樱桃。
姜汤是用会馆井的水熬的,还加了点红糖,暖得人心头发热,喝一口,连五脏六腑都舒展开来。
唐景梅接过碗,喝了一口,笑着摸了摸豆花的头:“等今晚唱完了,姐带你去迎春街买糖人儿,要那种画着孙悟空的,再去钟鼓楼下听钟声,咱们还去会馆井打桶水,回家熬点甜汤喝。”
豆花用力点头,眼睛亮闪闪的,像落了星星。
后台的锣鼓声渐渐响了起来,唐景梅深吸一口气,握着豆花的手,走向戏台—— 那戏台,在迎春街的灯火里,在钟鼓楼的钟声里,在会馆井的甘润里,是她的生路,也是她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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