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刑警组织巴黎总部,七楼。
沈墨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墙上贴满了案件照片——287张。
每一张都是他亲手破获的案件,每一张背后都是一条人命,或是十几条,甚至更多。
此刻,所有照片都被他从墙上撕下来,铺满了整张办公桌。
"287个案件..."沈墨喃喃自语,手指在照片上滑动,"7年,2555天,平均9天破一个案子。
"他点燃第三根烟,眯起眼睛仔细查看每一张照片。
第1号案件:连环强奸杀人案,受害者5人。
第15号案件:银行劫案,3名劫匪当场击毙。
第48号案件:邪教组织集体自杀,17人死亡。
第99号案件:跨国贩毒集团,首脑在枪战中毙命。
...每一个案子都有详细记录。
嫌疑人的照片、作案手法、动机、结果——全都清清楚楚。
可是现在,沈墨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那条短信。
第287个猎物,恭喜。
还有13次,深渊在等你。
猎物?谁是猎物?那些凶手,还是...他自己?沈墨猛地抽了口烟,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跳动。
"还剩13个节点..."他轻声说,"接近47次使用深渊凝视就会触发人格裂变。
可是,为什么那个人知道这件事?
"深渊凝视的副作用,全世界只有三个人知道——他自己。
他的导师,己经退休的Tier-S级侦探卡尔·诺伊曼。
还有他的心理医生,莉亚·晨。
艾琳娜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但她不知道具体的副作用和使用次数。
那么,是谁?"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
"门被推开,艾琳娜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
她把其中一杯放在沈墨面前,自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别喝了,"她指了指沈墨手里的烟,"你今天己经抽了两包。
""我需要思考。
"沈墨没理会她的劝告,而是把那张写着"287"的照片推到她面前,"你看这个。
"艾琳娜拿起照片。
那是刚才凌晨在废弃工厂拍的,三具尸体,跪坐祈祷的姿势,脖子上的铁丝深深勒进肉里。
"这个案子有问题,"沈墨说,"凶手自首了,自杀了,但他留下了一句话——您终于来了,深渊大人在等您。
""也许他就是个疯子,"艾琳娜说,"神经病杀人犯多的是,你见得还少吗?""不,"沈墨摇头,"他不是疯子。
疯子不会这么冷静地自杀,不会精确地在我到达现场之后才自首,更不会..."他顿了顿,拿出手机,把那条匿名短信给艾琳娜看。
"...更不会知道我使用深渊凝视的次数。
"艾琳娜的脸色变了,"这...谁发的?""匿名。
我让技术部门追踪了,用的是一次性手机卡,发完就销毁了,查不到。
"沈墨揉了揉太阳穴,"但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有人在监控我,有人知道我的秘密,有人..."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
"有人在布局。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
艾琳娜放下咖啡杯,认真地看着沈墨,"你觉得这287个案子,有问题?""我现在不确定,"沈墨说,"但我需要重新梳理。
从第一个案件开始,逐一检查。
""沈,那是七年的案件档案,几万页材料...""我知道。
"沈墨站起来,走到窗边。
窗外,巴黎的天空开始泛白,晨光洒在塞纳河上,波光粼粼。
这座城市有多少罪恶?有多少秘密埋藏在表面的繁华之下?而他,又破获了其中的多少?"艾琳娜,"沈墨突然问,"你相信巧合吗?""什么意思?""287个案件,全部破获,无一失手。
七年来,我的破案率是100%。
"沈墨转过身,"这不奇怪吗?"艾琳娜愣了愣,"你是Tier-S级侦探,这很正常啊。
""正常?"沈墨苦笑,"全世界有7个Tier-S级侦探,但没有一个人的破案率能达到100%。
就连我的导师卡尔,巅峰时期也只有92%。
"他走回桌前,手指敲击着桌面。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故意让我破获这些案件呢?如果这287个凶手,都是某个组织安排的棋子呢?如果...""如果一切都是设计好的?"艾琳娜接过话,"为了什么?培养你?考验你?""我不知道,"沈墨坦白地说,"但我必须查清楚。
从今天开始,我要重新审查所有案件。
"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从最下面拿出一个黑色文件夹。
封面上写着:案件编号001。
七年前的第一个案件。
沈墨翻开文件,里面是发黄的照片和打字机打出的报告。
照片上是一具女性尸体,被发现在巴黎郊外的树林里,死因是窒息,脖子上有勒痕。
和今天凌晨的案件一模一样。
沈墨的手停在半空。
"等等..."他猛地抬头,快速翻动桌上的照片。
第1号,第12号,第37号,第88号,第156号,第223号,第287号...七个案件。
全部都是用铁丝勒死,全部都是女性,全部都摆成祈祷姿势。
"怎么可能..."艾琳娜也看到了,"这七个案件跨越了七年,凶手不是同一个人,你当时是这么判断的。
""对,"沈墨的声音有些颤抖,"第1号案件的凶手,在我抓到他之后,当场畏罪自杀。
第12号的凶手,被判终身监禁,现在还在监狱里。
其他几个,要么死了,要么关着...""可是作案手法完全一样,"艾琳娜说,"这不可能是巧合。
"沈墨没说话。
他盯着那七张照片,脑子里快速运转。
如果这七个案件是同一个组织策划的...如果这287个案件都是...如果他破获的每一个案子,背后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那他这七年来,到底在干什么?猎人,还是猎物?"沈..."艾琳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起头,发现艾琳娜的脸色不太对。
她盯着桌上的一张照片,那是第156号案件的现场照。
"你有没有发现,"艾琳娜缓缓地说,"这些尸体...她们眼睛的方向..."沈墨低头看过去。
第1号案件,死者的眼睛朝向西北。
第12号,西北偏北。
第37号,正北。
第88号,东北偏北。
...第287号,正东。
如果把这些方向连起来...沈墨猛地站起来,走到墙边,从柜子里翻出一张巴黎地图,平铺在桌上。
然后,他拿起红笔,按照案发地点和死者眼睛的朝向,一个个标注出来。
一笔,两笔,三笔...当第七条线画完,沈墨的手僵在半空。
七条线,在地图的中心交汇。
交汇点是——国际刑警组织巴黎总部。
就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栋楼。
艾琳娜倒吸一口凉气,"这..."沈墨的手机又响了。
屏幕上,又是一条匿名短信。
恭喜,你发现第一个线索了。
来七楼档案室,有人想见你。
七楼档案室。
就在走廊尽头,距离他的办公室只有五十米。
沈墨抬起头,和艾琳娜对视一眼。
"不要去,"艾琳娜说,"这明显是陷阱。
""我知道。
"沈墨拿起外套,"但我必须去。
""为什么?""因为,"沈墨走向门口,在门把手上停了一秒,"如果我不去,我永远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他拉开门,走进走廊。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身后,艾琳娜跟了上来,"我陪你。
"两个人并肩走向走廊尽头。
档案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
沈墨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灯突然亮了。
档案室里,一个人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
那人穿着深灰色风衣,头发花白,身形笔挺。
当那人转过身时,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
"卡尔...导师?"卡尔·诺伊曼,他的导师,七年前退休的传奇Tier-S级侦探,微笑着看着他。
"早上好,沈,"卡尔温和地说,"我们该谈谈了。
"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七岁的沈墨。
和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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