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第一次载星辰回家时,她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角。十年后,当星辰坐在他摩托车后座,
女儿在小腿上贴星星纹身贴纸。银河温柔提醒:“坐稳,这次我可不会开那么慢了。
”星辰轻笑:“早知道你会回来,我等了整整十年。”而他们的故事,
其实远比这更早开始……---傍晚的风带着初夏的燥热,吹拂着公交站牌下孤零零的身影。
星辰又一次踮脚张望,路的尽头依旧空荡荡,没有她期盼的那一抹公交车的臃肿身影。
天色一分一分地暗沉下去,像一滴浓墨坠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路灯“啪”地一声亮了,
发出昏黄的光晕,将她脚下的影子拉得细长。站台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周遭安静得能听见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她攥紧了书包带子,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带子边缘粗糙的线头。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妈妈一定急坏了。
可是最后一班公交车……好像真的已经错过了。
一阵由远及近的引擎轰鸣声粗暴地撕裂了这片寂静。那声音狂放不羁,
带着一种野性的穿透力,与这沉暮的小城街景格格不入。星辰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循声望去。几辆造型张扬的摩托车如同暗夜的幽灵,呼啸着停在街角不远处。
骑手们都穿着皮夹克,身形在渐浓的夜色里显得精悍而充满力量感。
为首的那人跨坐在一辆线条流畅、漆面在路灯下反射出冷硬光泽的机车上,他摘下头盔,
随手捋了捋被压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是银河。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星辰也认得他。
学校里无人不知的名字,不是因为成绩,
而是因为他胯下那辆总在放学时引来或明或暗目光的摩托车,
以及那些流传甚广的、关于他如何在一次次的街头或正规比赛中将冠军收入囊中的事迹。
老师们提起他,总会不自觉地皱紧眉头,语气里带着“不良少年”、“不服管教”的定论。
女生们私下议论他,则混杂着对危险气息的隐秘向往和他那张足够英俊的脸的赞叹。此刻,
他正侧头和同伴说着什么,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那笑容里有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懒散,
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星子。星辰飞快地低下头,心脏没来由地跳快了几拍。
她不想惹麻烦,尤其不想和银河这样的人产生任何交集。她把自己往站牌的阴影里又藏了藏,
祈祷他们快点离开。然而,脚步声还是朝着她这边来了。“喂,同学。”是银河的声音,
不算温和,甚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微哑的张扬。星辰僵硬地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睛很亮,瞳仁是纯粹的黑色,此刻正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带着一丝探究,
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像是觉得有趣的神情。“没车了。”他陈述事实,
下巴朝空荡的马路扬了扬,“等人?”星辰摇了摇头,
声音细若蚊蝇:“等公交……好像没了。”银河挑了挑眉,还没说话,
他身后的一个同伴吹了声口哨,起哄道:“银河,好人做到底,送送人家小姑娘呗?
”星辰的脸“唰”地一下红了,热意迅速蔓延到耳根。她慌忙摆手:“不,不用了!
我……我再等等,或者走路回去。”“走路?”银河重复了一遍,
目光扫过她身上规整的校服和略显单薄的身形,“你家住哪?
”“在……在城东的棉纺厂家属院。”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说完就后悔了。“啧,
够远的。”银河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但那不耐烦更像是冲着她这副犹豫怯懦的样子。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摩托车,长腿一跨,重新坐了上去,然后抓起另一个备用头盔,
朝她递过来,“上来。”那是一个不容置疑的语气,
带着他惯有的、在赛场上发号施令般的干脆。星辰愣住了。看着他伸过来的手,
还有那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头盔,大脑一片空白。接受一个“不良少年”的帮助?这太冒险了。
可是,拒绝?看着越来越深的夜色,
及想到回家那条需要穿过几条昏暗小巷的路……恐惧最终战胜了矜持和那些流言带来的偏见。
她咬了咬下唇,慢慢地走过去,接过头盔。很重,带着他手掌残留的温热,
还有一股淡淡的、属于机油和风的气息。她笨拙地往头上套,带子怎么都系不好。
银河等了几秒,似乎没了耐心,倾过身来,伸手帮她调整卡扣。他的手指偶尔擦过她的下颌,
带着机车金属部件的微凉和少年指尖特有的灼热温度。星辰浑身一僵,动也不敢动。
他离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皂荚混合着汗水的味道,并不难闻,
反而有种蓬勃的生命力。“好了。”他动作利落,很快就弄好了,然后拍了拍后座,“坐稳,
抓着我的衣服。”星辰小心翼翼地侧坐上去,手指犹豫着,
最终只敢轻轻捏住他皮夹克两侧的衣角。布料硬挺,带着凉意。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咆哮,
摩托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巨大的惯性让星辰惊呼一声,身体猛地向后一仰,
她吓得立刻松开了衣角,转而紧紧抱住了他的腰。那一瞬间,隔着薄薄的夏季校服和皮夹克,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少年腰腹紧绷的肌肉线条,以及传递过来的、惊人的热力。风在耳边呼啸,
速度快得让她睁不开眼,街道两旁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
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速度,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一半是吓的,
另一半……是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刺激。她偷偷睁开一条缝,看着前方。
银河的背影挺拔,肩膀宽阔,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脖颈的线条利落而坚定。风声太大,
他们没有任何交流,但在这个狭小的、高速移动的空间里,一种奇异的亲密感悄然滋生。
她抱着他,像抱住了一根浮木,在夜色和风声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段本应漫长难捱的路途,竟然很快就结束了。摩托车在家属院门口稳稳停下。
星辰几乎是跳下车,手忙脚乱地摘头盔,脸颊滚烫,不敢看他。“谢……谢谢你。
”她把头盔递还给他,声音依旧很小。银河接过头盔,随意地挂在车把上,
目光在她泛红的脸上停顿了一秒,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以后别傻等到这么晚。”说完,
他甚至没等她再回应,拧动油门,摩托车再次发出轰鸣,载着他迅速消失在夜色深处,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短暂而惊心动魄的梦。星辰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街口,
很久都没有动。怀里似乎还残留着拥抱他时的触感和温度,
耳边还回响着引擎的轰鸣和呼啸的风声。
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感激、羞怯、还有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悸动情绪,在她心底悄悄破土,
像一颗被无意间吹落的种子。那天之后,星辰的生活似乎没有太大变化。
她依旧是那个安静、努力、成绩中上的好学生。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搜索那个挺拔不羁的身影。在喧闹的课间,在放学拥挤的校门口。
偶尔真的看到银河,他要么是和那几个同样穿着皮夹克的同伴在一起,大声说笑着,
带着旁若无人的张扬;要么就是独自一人靠在摩托车旁,低着头摆弄手机,
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有些冷漠和疏离。每一次不经意的看见,都会让她的心跳漏掉半拍。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那种被他载着穿越黑夜的悸动,
那种在他身后感受到的、摒除一切危险的安全感,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心里。而银河,
也隐约察觉到了那个叫做星辰的女生似乎总在看他。起初,他只觉得麻烦。那种好学生,
乖乖女,看到他就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要么躲闪,要么流露出惧怕。这个星辰,
虽然那天晚上怯生生的,但眼睛很亮,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害怕,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他讨厌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尤其是一个“好学生”的注视。
那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被观察的异类。有一次,在楼梯转角,
星辰抱着一摞作业本差点撞到他,她慌得连耳朵都红了,结结巴巴地道歉,眼神躲闪,
像只受惊的小鹿。他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冷着脸,连一句“没关系”都懒得说,
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他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带着失落,一直追随着他。
这让他更加烦躁。女人,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单纯又麻烦的女生,他最不想招惹。然而,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不久后的一次月考,成绩公布,星辰因为数学严重失利,
排名掉出了年级前一百。放学后,她一个人躲在教学楼后僻静的小花园里,抱着膝盖,
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抽动。她不想回家面对父母询问的眼神,
也不想在同学面前露出脆弱。就在她努力平复情绪的时候,
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喂,好学生也会哭鼻子啊?”星辰猛地抬起头,
泪眼模糊中,看到了银河。他斜倚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嘴角那抹惯有的、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慌忙用手背擦掉眼泪,站起身想走,
却因为蹲得太久,腿一软,差点摔倒。银河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伸出手,
但又迅速收了回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用不着你管。
”星辰带着浓重的鼻音,倔强地别开脸。银河嗤笑一声:“谁想管你。只是看你在这儿碍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红肿的眼睛,语气硬邦邦的,“一次考试而已,至于么?
”“你懂什么!”星辰忽然有些激动,积压的委屈和压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你们这种人,
当然不在乎成绩!可我们不一样!一次考不好,可能就……”“我们这种人?”银河打断她,
眼神骤然冷了下来,那里面之前仅有的一丝玩味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凉的锐利,
“我们哪种人?不学无术?混混?不良少年?”星辰被他眼中的冷意慑住,一时语塞。“呵,
”银河冷笑一声,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是啊,我们是烂泥,扶不上墙。
那你这朵温室里的小花,跑到烂泥旁边哭什么?不怕沾上臭味?”他的话语像刀子一样,
扎得星辰心口发疼。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伤到了他,可少年的骄傲让她无法立刻低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小声辩解,声音却没什么底气。“那你是什么意思?
”银河紧盯着她,不依不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或许是因为她的话正好戳中了他内心深处某些不愿被触及的东西。就在这时,
几个穿着流里流气、明显不是本校学生的青年晃悠着走进了小花园,看到星辰,眼睛一亮,
吹着口哨围了过来。“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啊?哥哥们陪你聊聊?
”星辰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往后退,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银河眉头一皱,上前一步,
挡在了星辰身前,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他个子高,虽然清瘦,
但常年运动锻炼出的体魄自有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滚。”他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那几个混混显然认得银河,脸上闪过一丝忌惮,但仗着人多,
还是嘴硬道:“银河,这你马子?管得挺宽啊?”“我再说一次,滚。
”银河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结了一层寒冰。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几个混混互相看了一眼,终究没敢动手,悻悻地骂了几句,转身走了。危险解除,
星辰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腿还在发软。她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宽阔背影,
心里五味杂陈。刚才他还用言语刺伤她,转眼间,却又像守护神一样将她护在身后。
银河转过身,脸上的寒意还未完全散去,他看着惊魂未定的星辰,沉默了几秒,
语气复杂地开口:“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说的‘我们这种人’。”他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自嘲的笑,“至少,不会看着女孩子被欺负。”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
这一次,星辰没有愣在原地。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大声喊道:“对不起!
”银河的脚步顿住了,但没有回头。“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星辰的声音带着哭腔,
却异常清晰,“谢谢你……又一次帮了我。”银河的背影僵硬了片刻,然后,他抬起手,
随意地挥了挥,算是回应,接着便消失在花园的出口。经过这次不算愉快的交锋,
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星辰不再只是偷偷地观望,
她开始尝试去了解银河的另一面。她听说了他曾经在巷子里为被欺负的低年级学生出头,
打跑了那几个收保护费的混混;她听说他虽然比赛奖金不少,
但大部分都寄给了家里身体不好的母亲;她听说他修理摩托车的技术很好,
经常免费帮朋友甚至不认识的街坊看看车……那些“不良少年”标签下的碎片,
逐渐拼凑出一个与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形象——一个或许叛逆、不羁,
但内心藏着正义和柔软的银河。而银河,
也发现自己无法再单纯地把星辰归类为“麻烦的好学生”。她那双像落满星子的眼睛,
总是清澈又执着地看着他,里面没有惧怕,没有鄙夷,只有一种小心翼翼的、真诚的探究。
她会在他比赛后,偷偷在他课桌里放一瓶水,
附上一张写着“注意安全”的便利贴;会在老师点名批评他旷课时,
小声地替他辩解一句“他可能是有事”;会在走廊相遇时,
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怯意却又勇敢的微笑。那种感觉很奇怪,像是一根柔软的羽毛,
轻轻搔刮着他坚硬外壳下的某个角落,有点痒,又有点……让他无所适从。
他开始刻意避开她,却又会在避开之后,下意识地寻找她的身影。
转折发生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傍晚。银河在一条因为施工而鲜少人至的旧街巷里,
发现了一只被困在倒塌杂物下、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小流浪狗。小狗的一条后腿被压住,
呜咽声在雨声中显得微弱可怜。几乎没怎么犹豫,银河停下摩托车,冒着大雨,
徒手去搬开那些沉重湿滑的木板和砖块。雨水很快淋透了他的头发和衣服,泥浆溅了他一身,
他也毫不在意,只是专注而小心地清理着,生怕伤到下面的小生命。
就在他好不容易挪开最后一块压住小狗腿的石头时,头顶突然多了一把伞,
替他挡住了瓢泼大雨。他愕然抬头,撞进了一双写满担忧和惊讶的眼睛里。是星辰。
她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校服外套也湿了大半,裙摆和鞋子沾满了泥点,
显然是在雨中跑了不短的路。她看着跪在泥水里、浑身狼狈不堪的他,
又看了看他怀里那只被他小心翼翼护着、正轻轻舔舐他手指的小狗,眼睛一下子红了。
“你……”银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一种被撞破秘密的窘迫和恼怒涌上心头,
但看着星辰那双清澈得能倒映出他此刻狼狈模样的眼睛,那点恼怒又奇异地消散了。
星辰蹲下身,把伞大部分都撑在他和小狗上方,自己大半个身子暴露在雨里。她伸出手,
轻轻抚摸小狗湿漉漉的脑袋,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它还好吗?”“……腿可能伤了,
得去看医生。”银河闷声回答,避开了她的视线。“我知道前面拐角有个宠物诊所,
还没关门。”星辰说。银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小狗抱在怀里,站起身。
星辰立刻举高伞,跟在他身边。两人一狗,沉默地走在雨幕中。雨水敲打着伞面,噼啪作响,
却衬得这方寸之间的沉默更加意味深长。银河能感觉到星辰偶尔投来的目光,
那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害怕或探究,只剩下纯粹的心疼和……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柔软。
这让他心跳失序,浑身不自在,却又贪恋这份在冰冷雨水中唯一的暖意。到了诊所,
医生给小狗检查、包扎。银河付了钱,站在一旁,
看着星辰耐心地安抚着因为疼痛而呜咽的小狗,用纸巾轻轻擦去它身上的泥水。
她的侧脸在诊所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柔和,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雨珠,像碎钻一样。
那一刻,银河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轰然倒塌。他忽然明白,
自己之前那些刻意的躲避和冷言冷语,有多么幼稚和可笑。这个女孩,
像一束温柔而坚韧的光,不由分说地照进了他刻意封闭的、混乱的世界里。
她看到了他最不堪的一面在泥水里救狗,也看到了他或许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善良。
从诊所出来,雨已经小了很多。小狗被银河用外套裹着,抱在怀里。“你打算……养它吗?
”星辰轻声问。银河看着怀里依赖地蹭着他胸口的小东西,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星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落入了万千星辰,熠熠生辉。她弯起眼睛,笑了,
那笑容毫无阴霾,纯粹而温暖:“太好了!”看着她灿烂的笑容,
银河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陌生的、滚烫的热流涌遍全身。
他狼狈地别开脸,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红色。“我……送你回去。”他声音有些沙哑。
这一次,星辰没有拒绝。回程的路上,雨丝细密,风也温柔。星辰依旧坐在他身后,
双手轻轻地环住他的腰。这一次,她没有再因为害怕而紧紧抱住,但这个轻柔的依靠,
却比任何一次都让银河心潮澎湃。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和心跳,那么近,那么真实。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属于星辰身上的,
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一路无话,却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悄然生根,发芽,
开出了寂静而绚烂的花。从那一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银河不再躲避星辰。
他会默许她在放学后,来看他修理摩托车,递个扳手,
送瓶水;会在她因为数学题愁眉不展时,用他自己那套野路子的方法,三两下解开,
然后得意地看着她恍然大悟的表情;会在深夜无人的街头,载着她,将车速放得很慢很慢,
穿行过小城沉睡的街道,听她小声地说着学校里琐碎的烦恼和对未来的憧憬。
他发现了星辰安静外表下的善良和坚韧,她也看到了银河不羁背后的担当和温柔。
两个看似平行的世界,因为一场雨夜的意外,因为一只流浪狗,紧紧地交汇在了一起。
高三的日子在紧张的学习和两人心照不宣的甜蜜中飞逝。他们互相鼓励,
约定要考上同一所大学。银河收敛了大部分野性,开始拿起书本,
为了那个共同的未来拼尽全力。星辰则用她的耐心和细致,帮他补习落下的功课。高考放榜,
他们如愿以偿,收到了同一所南方知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个夏天,阳光炽烈,蝉鸣聒噪,
却成了他们记忆中最明亮、最滚烫的季节。他们骑着摩托车,去郊外看漫山遍野的野花,
去河边感受清凉的河水,在星空下笨拙地分享第一个青涩而甜蜜的吻。
未来像一幅刚刚展开的画卷,色彩斑斓,充满无限可能。大学四年,
是他们感情最稳固、最甜蜜的时期。脱离了熟悉的环境,在陌生的城市里,
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依靠。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打工,
一起规划着毕业后的生活。银河依旧热血,参加了大学的机车社,偶尔参加一些正规比赛,
拿回不少奖杯。星辰则像一颗真正开始散发光芒的星辰,越来越优秀,美丽而温柔,
吸引了不少追求者的目光,但她眼里始终只有银河一人。他们以为会一直这样走下去,毕业,
工作,结婚,生子,相伴到老。然而,现实总在不经意间露出它残酷的獠牙。毕业前夕,
星辰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哥哥因为冲动伤人,被判入狱。家里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
父母备受打击,身体每况愈下。那个曾经温暖的家,风雨飘摇。而银河,
收到了国外一家顶级摩托车俱乐部抛来的橄榄枝,那是他梦想的舞台,
是实现他职业赛车手抱负的绝佳机会。一边是濒临崩溃的家庭和责任,
一边是触手可及的梦想和爱情。那段时间,星辰憔悴了很多,眼睛里的星光都黯淡了。
她看着为了他们未来努力准备出国的银河,那些挽留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不能那么自私,用家庭的拖累,捆绑住他飞翔的翅膀。而银河,
也敏感地察觉到了星辰的沉默和沉重。他知道她家里的变故,提出要把出国的事情缓一缓,
先陪她回家度过难关。“不行。”星辰第一次如此坚决地拒绝了他,她抬起头,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银河,那是你的梦想,你不能放弃。
”“可是你……”“我没事。”星辰打断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家里的情况,
我能处理。你去了那边,好好发展,等你稳定了……”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
等她处理完家里这些烂摊子?等哥哥出狱?等父母身体好转?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最终,在毕业的喧嚣和离愁别绪中,两人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狗血的误会,只有一种深沉的、无可奈何的悲伤。他们都太年轻,
都想着为对方牺牲,却低估了时间和距离的力量。银河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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