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魅最后定格的记忆，是胸口灵核炸开时的剧痛，和漫天黑煞被强光撕碎的瞬间。
她以为自己会像烟一样散掉，魂归天地，却没料到再次睁眼，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的。
“姑娘，借过借过，别挡着道儿。”
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咋咋呼呼的急切。
倪魅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冰凉滑腻的青石板上，眼前是条望不到头的窄桥，桥下水流哗哗作响，泛着诡异的幽绿色。
一个穿着水绿色短衫的姑娘正蹲在她旁边，手里拎着盏琉璃灯，灯芯是团跳动的蓝光。
“这是……忘川桥？”
倪魅撑着胳膊坐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可灵核炸开的空洞感却消失了，连带着身上的伤口都在发痒，像是在愈合。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带着大战时蹭到的血污，热乎的，是活人的温度。
绿衣姑娘被她问得一愣，随即拍了下大腿：“哟，还知道忘川桥？
看来不是普通游魂。
我是这桥的桥灵，今儿正化形呢，手忙脚乱的，没撞着你吧？”
她说着，指尖的琉璃灯突然“啪”地爆出一团火星，她的身形也跟着晃了晃，差点摔进旁边的水里。
“化形？”
倪魅还没消化这个信息，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身后传来，像是有人在拽她的后领，硬生生把她往桥的另一头拖。
她回头一看，桥那头本该是阴曹地府的迷雾，此刻却裂开一道口子，露出熟悉的城市霓虹——是她住的那片老城区，巷口的路灯还在闪。
“哎哎！
你怎么往回跑啊！”
桥灵急了，伸手去拉她，可指尖刚碰到倪魅的衣角，琉璃灯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灯身裂了道缝。
桥灵“哎哟”一声，注意力全被灯吸引了过去，等她修好裂缝抬头时，桥上早就没了倪魅的影子。
倪魅是被狠狠摔在巷口的。
她龇牙咧嘴地爬起来，看了眼手机，日期显示距离她自爆灵核，己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巷子里的馄饨摊还冒着热气，老板见了她，熟稔地招呼：“小倪，今儿还吃虾仁馅的？”
就像她从没消失过一样。
更离谱的是，她回出租屋时，发现门没锁，桌上的泡面汤还没干，电脑屏幕停留在她大战前没写完的灵异专栏草稿页——《论贞子爬出电视时，该用什么牌子的清洁剂擦屏幕》。
“合着我这是……带薪投胎还没成功？”
倪魅对着镜子转了个圈，除了衣服破了点，身上连道疤都没有。
她试着调动灵力，掌心竟燃起一簇比以前更旺的灵火，带着点清冽的水汽，像是……桥边的水味？
真正意识到不对劲，是在一周后。
她采访时遇到个横死的明星怨灵，对方哭哭啼啼说自己阳寿未尽，被恶鬼勾了魂。
倪魅顺手帮他报了警（给地府的那种），结果等来的黑白无常看她的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你、你这姑娘……”白无常结结巴巴，手里的勾魂索差点掉地上，“生死簿上……没你名儿啊！”
倪魅：“？”
后来她才从那位还在恢复期的桥灵嘴里套出真相——桥灵化形时灵力暴走，本该勾她魂魄过忘川的力道，硬生生把她的魂魄按回了肉身，还顺便把生死簿上的“倪魅”给划了。
现在的她，肉身是活的，魂魄却成了“无主之物”，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成了三界认证的“黑户”。
“简单说，就是你死了，但又没完全死透，还顺带搞到了张永久居留证。”
桥灵啃着倪魅给她带的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补充，“阎王爷最近正翻账本呢，估计快气疯了。”
倪魅听完，沉默了三秒，突然拍着大腿笑出声：“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永生？
还是免试保送的那种？”
她没觉得恐慌，反而觉得这设定挺带感。
没了生死束缚，她活得更放肆了。
白天继续当她的灵异专栏作家，专写些“如何优雅地跟吸血鬼讨价还价给僵尸贴符的正确角度”之类的胡扯文章，粉丝还挺多；晚上就真刀真枪地去处理各种灵异事件，从帮老太太赶走附在广场舞音响上的捣蛋鬼，到徒手撕掉缠上富二代的魅妖，忙得脚不沾地。
有人问她：“一个人活那么久，不孤单吗？”
倪魅总是叼着棒棒糖，冲对方眨眼睛：“孤单？
我能看着仇人老死，看着朋友的孙子的孙子结婚，等我活够一千年，就去开个‘百年老字号’麻辣烫摊，招牌就写‘老板活了一千岁，不好吃不要钱’。
多带劲。”
她依旧会想起那场大战，想起牺牲的同伴，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重。
某次她路过当年的战场，发现那里建了个儿童乐园，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举着颗糖问她：“姐姐，你知道这里以前有个很厉害的大姐姐吗？
奶奶说她像星星一样亮。”
倪魅蹲下来，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笑着说：“知道啊，她现在可忙了，忙着在全世界捣乱呢。”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那是桥灵化形时不小心蹭到她身上的灵力，成了她永生的印记。
她没有归途，因为往后的每一步，都是新生。
————倪魅的“永生黑户”日子过得比想象中更鸡飞狗跳。
某天深夜，她正蹲在CBD写字楼楼顶，给一只卡在避雷针上的乌鸦精解符咒，手机突然震个不停。
是她的编辑王姐，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倪！
你快救救我！
我家娃被个穿红肚兜的小鬼缠上了，半夜总指着天花板笑！”
倪魅叼着糯米团子赶过去时，王姐家客厅己经摆开了阵仗——桃木剑、黑狗血、还有三炷插在泡面桶里的香，一看就是从她专栏里学的“简易驱鬼法”。
那穿红肚兜的小鬼正盘腿坐在婴儿床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个拨浪鼓，看见倪魅，眼睛一亮：“你身上有忘川水的味儿！”
倪魅挑眉：“哟，还是个见过世面的。
说吧，缠着人家娃干嘛？”
小鬼撇撇嘴，把拨浪鼓往她面前一递：“这是阿婆给我的，被这小娃娃抢去了。”
王姐脸一红：“我以为是楼下丢的玩具……”最后倪魅用一包草莓味QQ糖换了拨浪鼓，看着小鬼蹦蹦跳跳地消失在窗户缝里，王姐才后知后觉地问：“你说……这世上真有这么多怪东西？”
“多了去了。”
倪魅瘫在沙发上，抓了把王姐家的瓜子，“前阵子我还帮个吸血鬼修过防晒霜，他说现在臭氧层破洞，晒得他皮肤过敏。”
王姐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这专栏……写的都是真的？”
“半真半假呗。”
倪魅冲她挤挤眼，“总不能告诉读者，城东那家网红奶茶店的珍珠，其实是百年蚌精的唾沫做的吧？”
日子久了，倪魅身边渐渐攒了些“非人类”朋友。
比如总在午夜十二点准时来她出租屋蹭网的狐妖小九，说要追完最新的宫斗剧；还有住在老槐树里的土地婆，每天雷打不动来跟她吐槽辖区里的调皮鬼。
桥灵偶尔也会来找她，每次都拎着不同口味的桂花糕，坐在窗台上跟她唠嗑。
“阎王爷还在翻账本呢，”桥灵啃着糕，含糊不清地说，“听说他把你列为‘三界头号通缉犯’，悬赏十个蟠桃抓你归案。”
“十个？
也太抠了。”
倪魅翻了个白眼，“怎么也得加两串糖葫芦。”
她其实不是不怕。
某次处理老宅凶宅时，被怨气所伤，伤口迟迟不愈合，疼得她在床上躺了三天。
小九吓得首掉眼泪，说要去地府偷还魂草，被她一把按住：“傻狐狸，我现在这情况，还魂草没用，说不定阎王爷正等着我自投罗网呢。”
可疼归疼，她第二天还是爬起来，揣着符咒去把那老宅的凶灵给收拾了。
用她的话说：“活着就得折腾，不然对不起这免费的永生套餐。”
五年后的一个冬天，倪魅去参加王姐儿子的五岁生日宴。
小家伙抱着个奥特曼，举着蛋糕跑到她面前：“倪魅姐姐，妈妈说你是超人，能打走坏东西。”
倪魅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眼角瞥见窗外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当年跟她一起战斗的同门，如今己是两鬓斑白，正推着婴儿车在楼下散步。
他们没认出她，只是擦肩而过时，老太太说了句：“这姑娘看着真精神，像极了当年……哎，想不起来了。”
倪魅的心轻轻颤了一下，却没上前相认。
有些记忆，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宴会结束后，她走在飘雪的街道上，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是小九兴奋的声音：“魅姐！
我抢到演唱会门票了！
下周陪我去看呗？”
“不去，一群小屁孩嗷嗷叫，吵得慌。”
倪魅嘴上嫌弃着，脚步却拐向了便利店，买了两串热乎乎的关东煮。
雪落在她的发梢，瞬间融化。
她抬头望着漫天飞雪，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没有生死簿的束缚，没有必须背负的使命，她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吃关东煮，看电影，跟狐妖抢零食，偶尔帮人处理点“小麻烦”。
至于永生会不会孤单？
倪魅咬了口鱼丸，笑得眉眼弯弯。
反正路还长着呢，总会遇到新的人，新的故事，新的……关东煮口味。
她以为自己会像烟一样散掉，魂归天地，却没料到再次睁眼，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的。
“姑娘，借过借过，别挡着道儿。”
一个清亮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咋咋呼呼的急切。
倪魅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块冰凉滑腻的青石板上，眼前是条望不到头的窄桥，桥下水流哗哗作响，泛着诡异的幽绿色。
一个穿着水绿色短衫的姑娘正蹲在她旁边，手里拎着盏琉璃灯，灯芯是团跳动的蓝光。
“这是……忘川桥？”
倪魅撑着胳膊坐起来，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可灵核炸开的空洞感却消失了，连带着身上的伤口都在发痒，像是在愈合。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带着大战时蹭到的血污，热乎的，是活人的温度。
绿衣姑娘被她问得一愣，随即拍了下大腿：“哟，还知道忘川桥？
看来不是普通游魂。
我是这桥的桥灵，今儿正化形呢，手忙脚乱的，没撞着你吧？”
她说着，指尖的琉璃灯突然“啪”地爆出一团火星，她的身形也跟着晃了晃，差点摔进旁边的水里。
“化形？”
倪魅还没消化这个信息，就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从身后传来，像是有人在拽她的后领，硬生生把她往桥的另一头拖。
她回头一看，桥那头本该是阴曹地府的迷雾，此刻却裂开一道口子，露出熟悉的城市霓虹——是她住的那片老城区，巷口的路灯还在闪。
“哎哎！
你怎么往回跑啊！”
桥灵急了，伸手去拉她，可指尖刚碰到倪魅的衣角，琉璃灯突然发出一声脆响，灯身裂了道缝。
桥灵“哎哟”一声，注意力全被灯吸引了过去，等她修好裂缝抬头时，桥上早就没了倪魅的影子。
倪魅是被狠狠摔在巷口的。
她龇牙咧嘴地爬起来，看了眼手机，日期显示距离她自爆灵核，己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巷子里的馄饨摊还冒着热气，老板见了她，熟稔地招呼：“小倪，今儿还吃虾仁馅的？”
就像她从没消失过一样。
更离谱的是，她回出租屋时，发现门没锁，桌上的泡面汤还没干，电脑屏幕停留在她大战前没写完的灵异专栏草稿页——《论贞子爬出电视时，该用什么牌子的清洁剂擦屏幕》。
“合着我这是……带薪投胎还没成功？”
倪魅对着镜子转了个圈，除了衣服破了点，身上连道疤都没有。
她试着调动灵力，掌心竟燃起一簇比以前更旺的灵火，带着点清冽的水汽，像是……桥边的水味？
真正意识到不对劲，是在一周后。
她采访时遇到个横死的明星怨灵，对方哭哭啼啼说自己阳寿未尽，被恶鬼勾了魂。
倪魅顺手帮他报了警（给地府的那种），结果等来的黑白无常看她的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你、你这姑娘……”白无常结结巴巴，手里的勾魂索差点掉地上，“生死簿上……没你名儿啊！”
倪魅：“？”
后来她才从那位还在恢复期的桥灵嘴里套出真相——桥灵化形时灵力暴走，本该勾她魂魄过忘川的力道，硬生生把她的魂魄按回了肉身，还顺便把生死簿上的“倪魅”给划了。
现在的她，肉身是活的，魂魄却成了“无主之物”，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成了三界认证的“黑户”。
“简单说，就是你死了，但又没完全死透，还顺带搞到了张永久居留证。”
桥灵啃着倪魅给她带的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补充，“阎王爷最近正翻账本呢，估计快气疯了。”
倪魅听完，沉默了三秒，突然拍着大腿笑出声：“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永生？
还是免试保送的那种？”
她没觉得恐慌，反而觉得这设定挺带感。
没了生死束缚，她活得更放肆了。
白天继续当她的灵异专栏作家，专写些“如何优雅地跟吸血鬼讨价还价给僵尸贴符的正确角度”之类的胡扯文章，粉丝还挺多；晚上就真刀真枪地去处理各种灵异事件，从帮老太太赶走附在广场舞音响上的捣蛋鬼，到徒手撕掉缠上富二代的魅妖，忙得脚不沾地。
有人问她：“一个人活那么久，不孤单吗？”
倪魅总是叼着棒棒糖，冲对方眨眼睛：“孤单？
我能看着仇人老死，看着朋友的孙子的孙子结婚，等我活够一千年，就去开个‘百年老字号’麻辣烫摊，招牌就写‘老板活了一千岁，不好吃不要钱’。
多带劲。”
她依旧会想起那场大战，想起牺牲的同伴，但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重。
某次她路过当年的战场，发现那里建了个儿童乐园，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举着颗糖问她：“姐姐，你知道这里以前有个很厉害的大姐姐吗？
奶奶说她像星星一样亮。”
倪魅蹲下来，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笑着说：“知道啊，她现在可忙了，忙着在全世界捣乱呢。”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那是桥灵化形时不小心蹭到她身上的灵力，成了她永生的印记。
她没有归途，因为往后的每一步，都是新生。
————倪魅的“永生黑户”日子过得比想象中更鸡飞狗跳。
某天深夜，她正蹲在CBD写字楼楼顶，给一只卡在避雷针上的乌鸦精解符咒，手机突然震个不停。
是她的编辑王姐，声音里带着哭腔：“小倪！
你快救救我！
我家娃被个穿红肚兜的小鬼缠上了，半夜总指着天花板笑！”
倪魅叼着糯米团子赶过去时，王姐家客厅己经摆开了阵仗——桃木剑、黑狗血、还有三炷插在泡面桶里的香，一看就是从她专栏里学的“简易驱鬼法”。
那穿红肚兜的小鬼正盘腿坐在婴儿床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个拨浪鼓，看见倪魅，眼睛一亮：“你身上有忘川水的味儿！”
倪魅挑眉：“哟，还是个见过世面的。
说吧，缠着人家娃干嘛？”
小鬼撇撇嘴，把拨浪鼓往她面前一递：“这是阿婆给我的，被这小娃娃抢去了。”
王姐脸一红：“我以为是楼下丢的玩具……”最后倪魅用一包草莓味QQ糖换了拨浪鼓，看着小鬼蹦蹦跳跳地消失在窗户缝里，王姐才后知后觉地问：“你说……这世上真有这么多怪东西？”
“多了去了。”
倪魅瘫在沙发上，抓了把王姐家的瓜子，“前阵子我还帮个吸血鬼修过防晒霜，他说现在臭氧层破洞，晒得他皮肤过敏。”
王姐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这专栏……写的都是真的？”
“半真半假呗。”
倪魅冲她挤挤眼，“总不能告诉读者，城东那家网红奶茶店的珍珠，其实是百年蚌精的唾沫做的吧？”
日子久了，倪魅身边渐渐攒了些“非人类”朋友。
比如总在午夜十二点准时来她出租屋蹭网的狐妖小九，说要追完最新的宫斗剧；还有住在老槐树里的土地婆，每天雷打不动来跟她吐槽辖区里的调皮鬼。
桥灵偶尔也会来找她，每次都拎着不同口味的桂花糕，坐在窗台上跟她唠嗑。
“阎王爷还在翻账本呢，”桥灵啃着糕，含糊不清地说，“听说他把你列为‘三界头号通缉犯’，悬赏十个蟠桃抓你归案。”
“十个？
也太抠了。”
倪魅翻了个白眼，“怎么也得加两串糖葫芦。”
她其实不是不怕。
某次处理老宅凶宅时，被怨气所伤，伤口迟迟不愈合，疼得她在床上躺了三天。
小九吓得首掉眼泪，说要去地府偷还魂草，被她一把按住：“傻狐狸，我现在这情况，还魂草没用，说不定阎王爷正等着我自投罗网呢。”
可疼归疼，她第二天还是爬起来，揣着符咒去把那老宅的凶灵给收拾了。
用她的话说：“活着就得折腾，不然对不起这免费的永生套餐。”
五年后的一个冬天，倪魅去参加王姐儿子的五岁生日宴。
小家伙抱着个奥特曼，举着蛋糕跑到她面前：“倪魅姐姐，妈妈说你是超人，能打走坏东西。”
倪魅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眼角瞥见窗外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当年跟她一起战斗的同门，如今己是两鬓斑白，正推着婴儿车在楼下散步。
他们没认出她，只是擦肩而过时，老太太说了句：“这姑娘看着真精神，像极了当年……哎，想不起来了。”
倪魅的心轻轻颤了一下，却没上前相认。
有些记忆，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宴会结束后，她走在飘雪的街道上，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是小九兴奋的声音：“魅姐！
我抢到演唱会门票了！
下周陪我去看呗？”
“不去，一群小屁孩嗷嗷叫，吵得慌。”
倪魅嘴上嫌弃着，脚步却拐向了便利店，买了两串热乎乎的关东煮。
雪落在她的发梢，瞬间融化。
她抬头望着漫天飞雪，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没有生死簿的束缚，没有必须背负的使命，她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吃关东煮，看电影，跟狐妖抢零食，偶尔帮人处理点“小麻烦”。
至于永生会不会孤单？
倪魅咬了口鱼丸，笑得眉眼弯弯。
反正路还长着呢，总会遇到新的人，新的故事，新的……关东煮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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