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便利店冰柜前变丧尸的。便利店冷柜的寒气还没从指尖散去，
我咬下第三口香草冰淇淋时，世界在舌尖的甜腻里裂开了一道缝。先是指尖泛出青灰，
像被劣质马克笔涂了一层，接着咀嚼肌开始不受控地发酸——不是饿，
是那种能把金属咬出印子的丧尸本能咬合冲动。我盯着玻璃门上的倒影，
瞳孔缩成细窄的竖线，冰淇淋融化的奶液顺着下巴滴在新买的帆布鞋上，
鞋头的星星刺绣还沾着刚才抢货时蹭的灰尘。“吼——”喉咙里滚出浑浊的怪响，
我却先蹲下去，用便利店最后一包没拆封的湿纸巾，小心翼翼擦着鞋边的奶渍。
变成丧尸而已，总不能让新鞋第一天就变脏吧？毕竟这是末世前在商场抢的最后一双限量款，
当时为了抢它，我还和一个穿卫衣的男生掰了半天手腕。站起身时，
便利店外传来尖叫和枪声，我扒着玻璃看了眼，几个浑身是血的人正往这边跑，
身后跟着三只歪歪扭扭的丧尸。我没兴趣凑热闹，
转身从货架上抓了两包草莓味饼干、一罐巧克力酱，
又摸了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都是我平时爱吃的。走到收银台时，还顺手拿了个粉色的发圈，
把垂下来的刘海扎成小丸子，这样看剧时就不会挡眼睛了。
第一章：我的丧尸生活作息表变成丧尸的第一周，
我彻底摸清了这份“新职业”的福利：不用吃饭，闻着活人身上的汗味顶多有点馋，
忍忍就过去了；不用睡觉，白天躲在商场三楼的试衣间里，
用没信号的手机循环播放末世前没追完的偶像剧；晚上趁着月光出来遛弯，
风穿过空荡荡的街道时，比空调还凉快。我甚至给自己制定了一份严格到分钟的摸鱼作息表，
写在从文具店捡的笔记本上，
用荧光笔标得清清楚楚：- 早上七点整：被楼下高阶丧尸的嘶吼吵醒，
翻个身继续用手机看剧幸好末世前下载了五十集《恋爱星球》，还缓存了三季综艺。
如果嘶吼声太吵，就把试衣间的门关上，
再用围巾堵上耳朵——那条围巾是从隔壁女装店拿的，米白色的羊绒材质，
裹在头上像个小包子。- 中午十二点半：去负一楼超市翻找没过期的零食，
避开会啃包装的低阶丧尸。它们总把薯片咬得满地碎渣，还会把酸奶盖舔得乱七八糟，
太浪费了。我通常会先检查零食架最上层，上次在那里找到过一整盒没拆封的曲奇饼干，
黄油味特别浓。- 下午三点十五分：在书店二楼的懒人沙发上晒太阳，
怀里抱着从玩具店抢来的毛绒兔子。它的耳朵被我缝了三次，
现在终于不会掉了——第一次用的是便利店的棉线，第二次找了根鞋带，
第三次还是林夏给我的彩色针线，缝完后耳朵上还多了个小蝴蝶结。
- 晚上八点：去广场看活人小队和丧尸打架，顺便捡他们掉落的矿泉水。有时候运气好，
还能捡到没开封的巧克力，人类的零食比丧尸的“食物”好吃多了。不过我只看不动手，
除非有人要抢我的零食，上次有只低阶丧尸想抢我的饼干，被我用购物车砸跑了。
今天下午我正抱着毛绒兔子啃巧克力，突然听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我赶紧把巧克力塞进兔子的肚子里——这是我的秘密藏食点，
里面还藏了两颗水果糖——然后缩在沙发后面，屏住呼吸假装自己是普通丧尸。“队长，
这里有只一级丧尸，没威胁。”一个穿战术服的男生声音传来，我偷偷抬头，
看见他举着枪对准我，枪管上还挂着个卡通挂坠，是只黄色的小鸭子，
和他冷峻的脸一点都不搭。我懒得理他，转身想继续啃巧克力，他却追上来，
枪还没放下：“你怎么不攻击人？”“攻击人……多累啊。”我努力控制着喉咙里的嘶吼，
把话说得清楚点——变成丧尸后说话总像卡壳的磁带，得慢慢练。
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连衣裙：“而且……会弄脏衣服。这是雪纺的，沾了血就洗不掉了。
”他的枪管明显抖了一下，看我的眼神像看疯子。也是，
谁见过蹲在丧尸堆里还在给毛绒兔子梳毛，担心衣服弄脏的丧尸呢？
他身边的队员忍不住笑出声，被他瞪了一眼，赶紧憋了回去。“你叫什么名字？”他收起枪，
蹲在我面前，我能看到他战术服上沾着的泥土，还有袖口露出的一块手表，表盘是黑色的，
看起来很旧。“苏晓。”我小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算“苏晓”，
但这个名字我用了十八年，习惯了。我反问他：“你呢？”“陈默。”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希望基地搜索小队的队长。”希望基地？我心里记下这个名字，说不定以后能去蹭点零食。
我把毛绒兔子抱得更紧了，指了指书店门口：“外面有只三阶丧尸，下午四点会路过这里，
你们要小心。”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谢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牛肉干，
递给我：“这个给你，没过期。”我眼睛一亮，赶紧接过来——牛肉干是我以前最爱吃的，
末世后就没见过了。我撕开包装，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咸香咸香的。陈默看着我吃，
嘴角好像轻轻勾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第二章：薯片换情报的交易遇到林夏的那天，
我正在超市货架前纠结选番茄味还是烧烤味的薯片。货架上只剩下最后两桶，
番茄味的桶身有点变形，烧烤味的盖子松了点，我蹲在地上看了十分钟，还没决定好。
“不许动！”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我抬头一看，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女生举着刀冲过来，
她的头发扎成高马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眼神却很亮，像藏着星星。
我第一反应是把两桶薯片都举得高高的：“别砍……这是最后两桶了，番茄味和烧烤味都有。
”她的动作瞬间顿住，身后的队员们也面面相觑。为首的男生——居然是陈默，
他咳嗽了一声：“林夏，别冲动。”林夏？我记住了这个名字。她放下刀，
凑过来盯着我手里的薯片：“这薯片……没过期？”“昨天刚找的，保质期还有三个月。
”我把薯片桶递过去，桶身的生产日期清晰可见。我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已经检查过了，
没漏气，也没受潮。”林夏接过薯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
然后抬头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普通丧尸不会像你这样，还会选薯片口味。
”“丧尸啊。”我撕开烧烤味薯片的盖子，往嘴里塞了一片，咔嚓咔嚓地嚼着，
“但我不咬人，我只吃零食。”陈默走过来，蹲在我身边：“上次你说的三阶丧尸，
我们确实遇到了，谢谢你的提醒。”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草莓味的酸奶，
递给我：“这个给你，作为谢礼。”我接过酸奶，眼睛都亮了——草莓味的酸奶是我的最爱，
末世前我每天早上都会喝一瓶。我拧开盖子，舔了舔上面的奶渍，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突然有点想哭。林夏坐在我旁边的地上，撕开番茄味薯片的包装，
往嘴里塞了一片：“味道还不错。”她看了我一眼，“你知道哪里还有物资吗？
我们基地最近缺粮食，也缺药品。”我想了想，负一楼的仓库里好像有一箱压缩饼干，
三楼的药店还剩下几盒感冒药和绷带。我把这些告诉了林夏，她眼睛一亮：“真的？
如果你能带我们去，我们可以给你换更多零食——有巧克力，还有水果糖。”就这样，
我和希望基地的小队达成了交易：我给他们指认高阶丧尸的活动路线，
告诉他们哪里有没被搜刮过的物资；他们给我带没过期的零食和矿泉水，
有时候还会给我带点针线——我的毛绒兔子又掉耳朵了，上次缝的蝴蝶结也松了。
林夏告诉我，希望基地建在一个废弃的体育馆里，里面有很多幸存者，有负责做饭的张阿姨，
有会修东西的王叔叔，还有个叫李然的医生，特别温柔，会给小朋友们糖吃。
我问她基地里有冰淇淋吗，她愣了一下，说基地的冰柜只用来存药品，
但如果我能帮他们找到更多物资，她可以试着给我冻点糖水。我答应了。
其实高阶丧尸的路线我早就摸透了：比如东边仓库的那只“罐头丧尸”，
每天凌晨三点会去翻罐头，声音大得像打雷；西边加油站的那只“怕光丧尸”，
一到中午就躲在油罐后面睡觉，不敢出来；还有南边公园的“速度丧尸”，跑得特别快，
但每次路过面包店都会停下来，好像在找什么。这些情报对我来说没用，但对他们很重要。
今天我带他们去了南边的便利店，那里藏着我之前发现的一箱酸奶，都是草莓味的。
陈默蹲下来给我递了一瓶，我接过的时候，他突然说：“你的手……好像比其他丧尸干净。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青灰色的皮肤上没有一点血污——毕竟我从不咬人，
还每天用矿泉水洗手，有时候会用便利店的洗手液，柠檬味的，很好闻。“干净点不好吗？
”我拧开酸奶盖，又舔了舔，“脏了会不舒服，摸零食的时候也会弄脏包装。
”林夏在旁边笑出声：“你这丧尸，比我们基地里的人还爱干净。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粉色的发绳，递给我：“这个给你，上次看到你用围巾扎头发，
不太方便。”我接过发绳，上面有个小小的兔子装饰，和我的毛绒兔子很像。
我把刘海重新扎好，林夏看了看，点点头：“真好看。”那天我们分开的时候，
林夏说：“下次我们来找你，带你去基地看看吧？张阿姨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
李然医生还会做糖水。”我心动了。红烧肉我只在电视上见过，糖水听起来也很好喝。
我点点头：“好啊，但我要带上我的毛绒兔子，还要把我的零食箱也带上。
”林夏笑着答应了：“没问题，我们帮你搬。
”第三章：我的秘密基地被发现了我的秘密基地在商场顶楼的天台，
那里是我花了三天时间整理出来的“小窝”。我从家居店搬了张懒人沙发，
铺了块卡通图案的地毯，还找了个太阳能台灯——末世前捡的，居然还能用，
晚上看剧的时候打开，暖黄色的光特别舒服。角落里堆着我的零食箱，
里面有饼干、巧克力、薯片，还有几瓶没开封的果汁。
我还在天台的角落种了几盆多肉——是从花店捡的，不知道能不能活，
但我每天都会用矿泉水浇一点，现在居然还绿着，看起来很精神。
每天晚上我都躺在懒人沙发上看星星，有时候会对着月亮啃巧克力，有时候会用手机看剧，
听到喜欢的片段还会跟着哼两句——虽然我的声音像卡壳的磁带，但没关系，反正没人听。
那天我正躺在沙发上看《恋爱星球》，看到女主角向男主角表白的片段，
突然听到天台的门被推开。我吓得赶紧把手机藏进怀里，怀里的毛绒兔子也抱得更紧了，
抬头一看，是陈默和林夏，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队员，手里提着几个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
“你居然把基地建在这里？”林夏走过来，指着我的零食箱，眼睛都亮了，“这么多零食，
你一个人吃得完吗？”“慢慢吃。”我坐起来，把毛绒兔子放在腿上，“这里很安全，
没有高阶丧尸，晚上还能看星星。”陈默蹲下来，
